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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风沙还黏在我雪白的鬃毛上，爪垫因日夜疾驰磨出了血痕，但紧迫的危机感容不得我有半刻停歇。当叼着那卷浸透阴谋的弓弩图纸踏入太极殿时，卯时三刻的晨钟刚刚撞响，雕花窗棂间漏下的晨光，将金砖地面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而我，正是带着绝杀棋谱归来的执子者。 重重甩头将图纸掷于李世民案前，利爪在地面刨出五道半尺深的沟壑，青砖缝隙间滚落的沙砾，裹挟着河西走廊特有的盐碱气息。“陛下，吐蕃狼子野心！” 胸腔震动发出的咆哮，震得梁间悬着的十二章纹铜铃疯狂震颤，嗡鸣声中还夹杂着图纸卷轴散开的哗啦声响，“他们借商队之名，偷运军器图纸，与五姓七望余孽狼狈为奸！” 金瞳如炬扫过殿内，长孙无忌的门生们慌忙垂首，帽檐下的阴影里，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而房玄龄捻着胡须的手微微收紧，杜如晦交叠的十指关节泛白，这些细微的动作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李世民猛地拍案而起，龙袍下摆如乌云翻涌，扫过堆积如山的奏章，羊皮纸簌簌作响。“果然如朕所料！” 他拾起图纸凑近烛火，跳动的火苗将 “荥阳郑氏” 的朱砂印鉴照得透亮，仿佛滴在宣纸上的血渍，“传李靖、侯君集入宫！此番定要让吐蕃知道，我大唐的威严不容践踏！” 帝王之怒震得殿外廊下的石狮子仿佛都在发抖。 三日后的松州城外，川西的雨裹着雪粒子砸在身上，浸透的皮毛紧贴着肌肉，却让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如弓弦般紧。子夜巡营时，方圆百丈的虫鸣突然集体噤声，正在啃食夜草的野兔猛地竖起耳朵，三蹦两跳便消失在灌木丛中。我立刻弓起脊背，颈间鬃毛如钢针般炸开，喉间发出警告的低吼，尾尖有节奏地抽打地面，在泥地上犁出一道道半人长的沟壑。 “白泽大人！” 哨兵举着的火把在风雨中明灭不定，火光照亮他脸上惊恐的神情，“西南方向有异动，马蹄声杂乱，似有大军逼近！” 话音未落，远处山峦间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如同魔鬼的眼睛在雨夜中闪烁。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亲率的四万铁骑，踏着泥泞的山路奔腾而来，铁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连城墙垛口的积水都泛起了涟漪。 “嗷 ——” 我昂首发出虎啸，声浪如利刃般撕开雨幕。这声啸叫蕴含着百兽之王的威压，惊得敌军战马纷纷人立而起，嘶鸣声与吐蕃士兵的惊呼声响彻山谷。“列阵！” 李靖的亮银枪划破雨帘，玄甲军齐声呐喊，盾牌碰撞声如雷鸣般炸响，瞬间在城墙下列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墙。 我伏低身躯，贴着地面如离弦之箭般疾冲，爪尖在泥泞中划出五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泥浆飞溅间，带起阵阵腥风。与吐蕃先锋骑兵相遇的刹那，我猛地腾空跃起，前爪如铁钩般拍碎敌人的皮盾，獠牙精准咬住战马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刺激得瞳孔骤然收缩。长尾横扫而过，“咔嚓” 几声脆响，三名吐蕃武士连人带兵器被抽得倒飞出去，撞断身后碗口粗的旗杆。 混战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熏香飘入鼻腔 —— 那是五姓七望特有的龙脑香与麝香混合的气味！循味望去，只见崔氏庶子骑着浑身披挂银甲的白马，手中挥舞着刻满梵文咒文的黑色军旗，每挥动一次，便有幽蓝色的火焰在旗面上跳跃。我发出一声怒吼，四爪蹬地腾空而起，利爪穿透他的锁子甲，将他从马背上生生拽下。他惊恐地挥舞军旗，口中念念有词，却被我一口咬碎，咒文化作黑色烟雾消散在雨中，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硫磺味。 松赞干布远远望见这一幕，猛地勒住战马，胯下的汗血宝马前蹄人立而起，长嘶声中，他摘下镶满宝石的头盔，高声喊道：“大唐白虎果然名不虚传！松赞干布愿罢兵言和，求娶大唐公主！” 我转头看向李靖，见他微微点头，便松开利爪，崔氏庶子瘫倒在地，面如死灰，晕死过去。 不知何时，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抖落身上凝结的血痂，望着吐蕃大军缓缓退去，他们留下的帐篷、兵器和尸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金瞳扫过满地狼藉，利爪在青石板上磨出耀眼的火花。和亲虽能换来短暂和平，但五姓七望一日不除，大唐便一日不得安宁。这场守护之战，远未到停歇的时候，而我，将永远是守护大唐的那道白色闪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