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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水梯田的青稞穗还带着晨露的清甜，李长安已在山溪旁画出水力磨坊的草图。水锤泵的 “咚咚” 声在山谷间回荡，他正将其动力传导至石磨 —— 水流冲击水轮带动齿轮，齿轮联动上下磨盘，只需半个时辰，一担青稞便能碾成雪白的面粉。“用吐蕃铜矿铸造齿轮，” 他对工匠们说，“磨盘要选陇右的花岗岩，纹路细密才磨得匀。” “大人，党项部落的族长求见，说族里用杵臼舂米，十户人家忙活一日才够全村吃，想请您造台‘自动舂米机’。” 王玄策引着一位身披兽皮的老者进来，老者手中捧着袋炒青稞，“族长说愿以祁连山的麝香换技术，还让小孙女跟着学手艺。” 李长安抓起刚制成的磨坊模型，转动水轮时，磨盘立刻呼呼转动：“带他们去看水锤泵，这东西改改就能舂米。” 当党项人看到水力磨坊将青稞碾成面粉的效率，整个部落都沸腾了。族长当场杀了牦牛设宴，席间将祖传的狼牙配饰赠予李长安：“从此玄甲坊就是党项人的朋友，商队过祁连山，我族子弟护送！” 李长安趁机提出：“磨坊要烧煤加热，需用部落的铁矿换我们的煤窑技术 —— 冬天磨面时还能取暖。” 族长满口答应，却没发现磨坊的齿轮咬合处刻着玄甲坊的云纹暗记，且齿轮转速与磨盘硬度的配比，是用波斯数字刻在传动轴上。当第一台水力磨坊在党项山寨运转，原本要十户人忙活的舂米活，如今一个老妇看管磨坊便足够，省下的劳力全去开垦新梯田了。 消息传回长安，五姓七望的动作更隐蔽了。他们买通给磨坊供货的石匠，在磨盘里掺沙子，导致磨出的面粉带着沙砾。李长安得知后，索性在玄甲坊设立 “石料试炼场”，每块磨盘都要经过 “硬度测试”—— 用青铜锥划刻，合格者才准入坊。“凡购磨坊者，送三年磨盘保养，” 这招让陇右各部落只认玄甲坊的印记。 解决了质量问题，李长安将水力磨坊技术推向蜀地。他发现四川的茶馆需要大量茶粉，于是设计出 “多级研磨机”—— 先粗磨茶叶成碎片，再细磨成粉，效率比人工高二十倍。成都府的茶商试用后，茶粉产量翻番，当即以十船蒙顶茶交换技术，还愿传授茶叶烘焙的秘法。 波斯商人见到研磨机，当即提出用三船香料交换，愿以波斯湾的椰枣园作为添头。李长安趁机要求：“需派工匠传授椰枣粉的制作工艺 —— 这与磨坊结合，能做出新点心，丰富大唐的饮食。” 商人欣然应允，带来的椰枣经磨坊研磨后，与青稞粉混合制成的糕点，在长安西市卖出了高价。 这年中秋，长安的 “五谷丰登展” 上，水力磨坊的衍生产品成了焦点。“药材研磨机” 能将坚硬的药材磨成细粉，方便熬制汤药；“染料碾磨机” 可将植物染料磨碎，让布匹染色更均匀；最受孩童喜欢的是 “玩具磨坊”，水流带动小人推磨，转动时还会播放《丰年歌》。 五姓七望见状，竟散布谣言称 “水力磨坊会吸干溪水，导致旱灾”。李长安索性在灞河岸边搭建十台磨坊，连续运转三月，河水依旧湍急，沿岸的稻田反而因灌溉便利增产。百姓们看着磨坊流出的雪白面粉，谣言不攻自破。他趁机宣布：“凡使用玄甲坊磨坊的村镇，可加入‘五谷互助会’，共享粮种，互通手艺。” 入冬后，第一台出口吐蕃的水力磨坊在逻些城安装完成。吐蕃赞普见其能将青稞快速磨成粉，当即以五十匹良马作为谢礼，还愿开放藏北的盐池，让大唐商队用面粉换取食盐。李长安站在党项山寨的磨坊前，看着磨盘转出的青稞粉飘出香气，忽然想起罗马商人提及的 “水力锻锤”—— 若将磨坊的动力用于打铁，或许能让农具制作效率更高，价格更廉。 而在长安的夜色中，崔氏府邸的密室里，几位老臣正对着卡住的仿造齿轮叹气。他们能仿出磨坊的外形，却算不准齿轮的齿数比，造出的磨坊要么磨不细粮食，要么很快崩裂。玄甲坊的灯火下，李长安正绘制着水力锻锤的图纸，他知道，真正能让五谷丰登的，从来不是磨坊的石碾，而是那些藏在粮香里的共生与富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