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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馆的抄书声还在窗棂间回荡，李长安已在书坊后院的水力造纸机旁搭建起新装置。水流驱动的凸轮带着雕版上下起落，将墨汁均匀印在纸上，只需一炷香时间，便能印出百张《金刚经》。“用江南的梓木做雕版，” 他对工匠们说，“版面要刻上玄甲坊的云纹暗记，既防伪又能区分版本。” “大人，国子监的博士求见，说《五经正义》刻版太慢，新生入学都快没书可读了。” 王玄策引着一位束帛带的老学究进来，博士手中捧着块磨损的雕版，“他们愿以孔府珍藏的汉简拓片换技术，还说要把祖传的调墨秘方献上。” 李长安转动水力印刷机的曲柄，木滚筒带着纸张穿过雕版，转眼便印出张字迹清晰的书页：“带他们去看造纸机，这东西加上雕版就是印刷机。” 当博士们看到印刷机一日能印出十卷《诗经》，且字迹比人工抄写更规整，当即就把调墨秘方拓在宣纸上。“往日三十名刻工忙一月才印百卷，现在五台机器就能供国子监用半年！” 白发博士抚摸着刚印出的书页落泪，“有这宝贝，圣贤典籍再也不愁传遍天下了！” 国子祭酒闻讯上奏，恳请在各州府学推广，愿以官仓的千石粟米交换技术。 李长安笑着应允，却提出条件：“需统一全国典籍的版式 —— 玄甲坊出标准刻版尺寸，保证各地印的书页码对齐，方便学子借阅。” 国子祭酒满口答应，他没注意到，印刷机的滚筒轴上刻着细密的云纹暗记，且墨汁的配比是用梵文写在墨缸内侧，外人即便拆解也难参透。 消息传回长安，五姓七望的动作越发阴柔。他们买通刻工在雕版里掺松脂，导致印出的字迹半月便模糊。李长安得知后，索性在玄甲坊设立 “雕版试炼场”，每块版都要经过 “耐墨测试”—— 用标准墨汁连续印刷千张，字迹无晕染者才准入坊。“凡用玄甲坊印刷机印的书，凭暗记可在书铺免费换新版，” 这招让天下学子只认带云纹的典籍。 解决了质量问题，李长安将印刷机技术推向蜀地。他发现成都的佛经需求量大，于是设计出 “转轮印刷机”—— 将多块雕版装在转轮上，水力驱动旋转，可同时印刷不同经文，效率比单版机提高五倍。成都府尹试用后，佛经价格降了四成，当即以二十担蜀锦交换技术，还愿传授贝叶经的保存技法。 波斯商人见到转轮印刷机，当即提出用三船玛瑙交换，愿以波斯波利斯的图书馆作为添头。李长安趁机要求：“需派抄书吏传授波斯文的排版术 —— 这与印刷机结合，能印制双语商路手册，方便跨国贸易。” 商人欣然应允，带来的波斯文模板经改良后，与汉文并排印刷的《丝路商语》，成了西域商队的必备之物。 这年冬至，长安的 “典籍博览” 上，印刷机的衍生产品成了焦点。“年画印刷机” 能快速印出门神、灶王爷，比手工绘制鲜亮百倍；“票据印刷机” 可印制带有防伪纹的商票，杜绝假票；最受孩童喜欢的是 “活字玩具版”，用木活字拼出诗句，既能玩耍又能识字。 五姓七望见状，竟散布谣言称 “机器印的书缺了圣人灵气，读之无益”。李长安索性在国子监举办 “读书赛”，让学子用机印书与手抄本分别备考，结果两者成绩不相上下。他趁机宣布：“凡购买玄甲坊印本的私塾，可获赠《启蒙字课》雕版，让寒门子弟也能读书识字。” 开春后，第一台出口大食的印刷机在巴格达安装完成。哈里发见其能快速印制《医典》，当即以五十车香料作为谢礼，还愿在两河流域推广汉文典籍。李长安站在长安西市的书铺前，看着百姓们争相购买机印的《农桑要术》，忽然想起罗马商人提及的 “金属活字”—— 若将雕版换成可更换的金属字块，或许能更灵活地印制各类书籍，让知识传播更快。 而在长安的夜色中，崔氏府邸的密室里，几位老臣正对着模糊的仿印本叹气。他们能仿出印刷机的外形，却调不好墨量与纸张的配合，印出的书不是字缺角就是纸破损。玄甲坊的灯火下，李长安正绘制着金属活字的图纸，他知道，真正能照亮神州的，从来不是书页的油墨，而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教化与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