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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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月那声“为什么”之后，两人之间那层坚冰似乎被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她依旧沉默居多，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将卓铭的每一次出现都视为威胁。偶尔，卓铭在外间翻阅典籍或打坐时，能感觉到内间投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 卓铭没有急于求成，他知道信任的建立需要时间和行动。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修炼上。宗门大比在即，他需要实力来自保，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来“合理”地展现卓铭的“改变”，以免引起过多怀疑。 然而，他的修炼进度快得超乎想象。 按照常理，卓铭这具身体资质平庸，即便卓铭灵魂强大、意志坚定，重新夯实基础后，能从练气前期稳固到练气中期，已属不易。但事实上，他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灵气涌入体内的速度远超典籍记载的正常水平，凝练压缩的过程也顺畅得不可思议。原本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打通的细微经脉，在他夜以继日的修炼下，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这绝不仅仅是努力就能达到的效果。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穿越带来了某种未知的金手指。但很快，他排除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在一次深度入定中，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吸纳的天地灵气中，混杂着一丝极其精纯、带着冰凉气息的特殊能量。这股能量与他自身炼化的灵力水乳交融，不仅极大地提升了修炼效率，更是在潜移默化地改造着他的体质。 他的经脉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宽阔，灵力运转时，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凝实与寒意。这种寒意并不刺骨，反而让他心神清明，对灵气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惊悚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 他回想起卓不凡的话——“玄阴之体”。 又联想到某些关于特殊体质的古老记载……炉鼎体质，其元阴对于双修者而言是大补，但还有一种更为罕见的情况，便是在特定条件下（比如初次结合时某种极端的情绪冲击，或者施术者拥有特殊秘法），炉鼎体质的部分本源可能会无形中与对方产生一种神秘的联结，甚至反哺对方，改变其根骨…… 卓铭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内间的方向，心脏狂跳。 是了！他穿越而来，灵魂取代卓铭的瞬间，正是冷清月元阴已失、身心遭受巨大创伤的时刻。或许是他的灵魂带来的异变，或许是冷清月当时极致的恨意与绝望引动了玄阴之体的某种特质，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汲取了她一部分的玄阴本源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修炼速度如此诡异，为什么灵力中会带有那种精纯的冰寒属性。他不再是纯粹的平庸资质，而是某种程度上，拥有了部分“玄阴之体”的特性！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复杂无比。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让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有了快速崛起的资本。但这份力量，却是建立在冷清月的痛苦和损失之上的。这仿佛是对她又一次无声的掠夺，让他刚刚平复一些的愧疚感再次翻涌上来。 他走到内间门口，帘子垂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他能感觉到冷清月的气息。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难道要告诉她，因为那次伤害，他因祸得福，窃取了她的一部分体质这无异于在她未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退开。 但从那天起，他对冷清月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份因愧疚而产生的保护欲中，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责任感。他们之间，似乎被这种无形无声的“玄阴之契”捆绑得更深了。 他更加勤勉地修炼，那股冰寒灵力在他体内茁壮成长。他尝试修炼一些低阶的水系、冰系术法，发现竟然得心应手，威力也比寻常练气中期弟子强上不少。 同时，他也开始暗中留意与玄阴之体相关的信息。他要知道这种体质对冷清月本身究竟有何影响，未来又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卓不凡提到的“双修功法”和“幽冥教”，像两根刺扎在他心里。 一个月期限将至，宗门大比近在眼前。 这一日，卓铭正在院中演练一套基础剑法，冰寒灵力附着在木剑上，舞动间带起丝丝寒意。突然，院门被不客气地推开，几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神色倨傲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面容阴鸷，目光扫过院中练剑的卓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哟，这不是我们卓大少爷吗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也开始用功了莫非是怕了大比上丢人现眼，临时抱佛脚” 卓铭收剑而立，认出此人名叫赵干，是宗门一位长老的孙子，平日就与卓铭不对付，仗着天赋比原主好些，没少明嘲暗讽。 他如今心境已不同往日，懒得与这种小角色计较，只是淡淡道：“赵师兄有事” 赵干见他如此平静，反而有些意外，随即冷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卓大少爷听说你金屋藏娇，弄了个小美人回来，宝贝得紧，连门都不让出。怎么，不拿出来让师兄们见识见识” 他身后几人跟着发出猥琐的笑声，目光不怀好意地往主屋方向瞟。 卓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可以忍受对自己的嘲讽，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将污言秽语指向冷清月。 他上前一步，练气中期的气息不再掩饰，那股融合了玄阴本源的冰寒灵力隐隐散发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赵干，”卓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的地方，不是你能撒野的。滚出去。” 赵干感受到那股迥异于以往、带着刺骨寒意的灵力波动，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惊疑不定。这废物……什么时候突破到练气中期了而且这灵力，怎么如此古怪 他骑虎难下，色厉内荏地道：“卓铭！你嚣张什么！大比之上，我看你怎么出丑！” 说罢，带着几分狼狈，悻悻地领人走了。 卓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宗门大比，看来不会平静了。而保护冷清月，需要的不仅仅是态度，更是实打实的实力。 他转身，看向主屋窗口。不知何时，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冷清月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难明。 刚才的冲突，她显然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