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椰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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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铭与冷清月回到千圣宗，径直前往凌云殿。一路上，卓铭依旧保持着那副“跟屁虫”的架势，试图找些话题，比如乐安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父亲会不会把他养瘦了云云。 而冷清月，心绪却比在秘境时更加烦乱。同心铃持续不断地反馈着卓铭那边传来的情绪——依旧是稳定的“乐”与“喜”，尤其是越靠近凌云殿，那份期待见到儿子的“乐”意就越发明显。然而，那核心的一丝“爱”意，依旧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让她心塞。 “为什么只有一丝……”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连带着对卓铭那殷勤的态度也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她甚至开始怀疑，同心铃是不是坏了 踏入凌云殿，一股与往日威严肃穆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童趣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大殿中央那光可鉴人的玄玉石板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用不知名温暖兽皮缝制的软垫。五个月大的卓乐安，正穿着精致的小袍子，像只白胖的蚕宝宝，在软垫上努力地翻滚、蹬着小腿，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而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威震一方的化神大能卓不凡，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蹲在软垫边，手里拿着一个闪烁着灵光的拨浪鼓，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笨拙地逗弄着孙子。 “乐安，看这里，爷爷在这里！” “哎呦，我们乐安真厉害，翻过来了！” “来，叫爷爷，爷——爷——” 听到脚步声，卓不凡抬起头，看到卓铭和冷清月，脸上笑容收敛了些，恢复了部分宗主的威严，但眼神里的慈爱却掩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回来了秘境之行可还顺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回了孙子身上。 卓铭和冷清月的目光，则第一时间就牢牢锁定了垫子上的小家伙。一个月不见，乐安果然又长大了不少，小脸更加白嫩圆润，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充满了灵气和活力。 “乐安！”卓铭心中一软，所有的思绪暂时抛到脑后，快步走上前，蹲在软垫另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儿子胖乎乎的脸颊。 小家伙似乎认出了父亲的气息，停止翻滚，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卓铭，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小手胡乱地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他的手指。 冷清月也缓缓走近，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在触及儿子的一刹那，瞬间柔和了下来，如同冰雪初融。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互动。 卓不凡看着卓铭那“碍事”的样子，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努力引导孙子：“乐安，看爷爷，叫爷爷，爷——爷——” 小乐安被两个“大玩具”围着，显得很是兴奋，小嘴一张一合，咿咿呀呀地更加起劲。忽然，他像是努力模仿着什么，发出一个模糊却清晰的音节： “椰……椰……” 霎时间，整个凌云殿安静了一瞬。 卓不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狂喜，胡子都激动得翘了起来，一把将小乐安抱进怀里，声音都带着颤音：“哎！哎！爷爷的乖孙！再叫一声，再叫一声爷爷！” 卓铭脸上的笑容则瞬间僵住，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瞪着得意洋洋的父亲，又看了看怀里还在努力“椰椰”的儿子，一股老坛陈醋般的酸意直冲脑门！ “椰椰！什么椰椰！”卓铭心里疯狂吐槽，“这老头！背地里肯定天天教这个！我儿子第一次开口叫人，怎么能先叫爷爷！这不对！这不合规矩！应该先叫爸爸！爸爸！” 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凑到乐安面前，试图力挽狂澜：“乐安，乖，看爹爹，叫爸爸，爸——爸——” 小乐安被父亲凑过来的大脸吓了一跳，小嘴一扁，扭头埋进卓不凡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怀里，小屁股对着卓铭，嘴里依旧含糊地念着：“椰……椰……” 卓铭：“……” 他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冷清月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卓铭那吃瘪又委屈、醋意横飞的模样，再感受到同心铃里传来的、因儿子不认爹而瞬间飙升的“哀”怨和“怒”意（针对他爹的），以及那依旧顽固存在的、一丝丝的“爱”……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似乎……冲淡了些许她心中的烦躁。 虽然只有一丝爱意让人恼火，但此刻他这真实的、毫不作伪的傻父亲模样，倒也比那些虚情假意的浓情蜜意，看起来顺眼那么一点点。 她微微侧过身，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淡极淡的弧度，快得无人察觉。 罢了，且看他日后表现吧。至少，在作为乐安父亲这一点上，他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