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回光返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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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万叶谷回音、搜集剩余辅助材料的这几天，卓铭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将大量时间投入到枯燥的修炼和那看似无用的无名炎诀演练中。而是将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倾注在了陪伴冷清月和卓乐安身上。 对乐安，他极尽耐心与温柔。不再是简单地抱一抱、逗弄几下，而是真正沉下心来，陪着儿子做所有他想做的事。 他会花上整整一个下午，坐在崖坪的雪地上，耐心地教乐安堆一个丑丑的雪人，即使小手冻得通红，脸上也始终带着纵容的笑意。 他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为乐安讲解那些启蒙书籍上的图画和文字，回答他那些天马行空、充满童稚的问题。 他会亲自下厨，变着法子做出各种精致可爱的灵食点心，看着儿子吃得满嘴香甜，眼中满是宠溺。 夜晚，他会将乐安搂在怀里，哼着不成调的、来自蓝星的摇篮曲，直到小家伙沉沉睡去，呼吸均匀绵长，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好，为他掖好被角，然后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里。 乐安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幼，只觉得爹爹这几天特别好，特别温柔，几乎有求必应，让他开心得不得了，小脸上整天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黏卓铭黏得更紧了。 而对冷清月，卓铭的体贴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他会默默记下她偶尔多动了一筷子的菜式，下次便多做几次。 会在她修炼间歇，适时地递上一杯温度恰好的清心宁神茶。 会在夜晚，为她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和散发着淡雅香气的花瓣（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惹得冷清月惊愕地看了他许久）。 甚至在她练剑时，他会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再是自顾自修炼，而是专注地看着她，那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 他不再油嘴滑舌，不再搞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惊喜”或“恶作剧”，只是用一种沉静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包裹着她和乐安。 起初，冷清月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以为他是经历了下山遇袭一事，变得更加珍惜家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卓铭这种持续不断、且愈发浓烈的温柔和陪伴，让她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太反常了。 这不像平日的卓铭。平时的他，虽然也在努力对她和乐安好，但总带着点年轻人的跳脱和偶尔的笨拙，更像是一个在努力学习和扮演丈夫与父亲角色的大男孩。 而现在的他，那温柔底下，似乎压抑着一种极其沉重的东西。那眼神里的眷恋，不像是对未来的期盼，反倒像是一种……诀别前的凝视 同心铃持续不断地传来卓铭那边汹涌的爱意、不舍，以及一种深藏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决绝和悲伤。 这种情绪组合，让冷清月想起了一种极其不祥的征兆——即将死去的人，在生命最后时刻，用尽所有力气，燃烧自己，回光返照般地陪伴和温暖所爱之人。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她猛地抓住又一次为她斟茶的卓铭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卓铭都愣了一下。 “卓铭。”冷清月抬起眼眸，清冷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剑，直直地盯视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做什么” 卓铭手腕吃痛，对上传妻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心中猛地一慌。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反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安抚道：“没怎么啊就是觉得以前陪你们的时间太少，现在想多补偿一下。怎么了，清月我这样……不好吗” 他的笑容依旧温柔，语气依旧轻缓，但冷清月却能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在撒谎。 同心铃不会骗人。那里面传来的，是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的悲壮与不舍！ 冷清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看着卓铭那故作镇定的脸，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无法完全掩饰的灰暗与决然，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却比平时更加低沉： “……随你。”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知道，他心意已决。追问，只会让他更加为难，或者编造更多谎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做出选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去面对，去承受。 卓铭看着冷清月清冷孤绝的背影，心中如同被巨石堵住，酸涩难言。他知道她察觉到了，但他不能说实话。那条路太危险，他不想让她提前担惊受怕。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清月，对不起。如果我能回来，定用余生补偿。如果回不来……愿你与乐安，一世安好。 断情崖上，温馨依旧，却暗流涌动。一家三口，各自怀揣着心事，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段宁静而沉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