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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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安以不容置喙的态度，拽着沈青泽踏进医院大门。 问诊时，她脊背挺得笔直，眼神牢牢锁在医生脸上，仿佛漏掉一个字都是过错。 末了从包里翻出纸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将“浅层疤痕用祛疤膏”、“20岁后未消需激光”、“一天两次”的叮嘱一字不落地记下，活脱脱像替孩子操心的母亲。 取药后，夏念安在走廊拐角找了处避风的地方，轻轻拍了拍沈青泽的胳膊。 他依言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时，小臂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她拧开药膏盖子，指尖蘸取少量膏体，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一点点在疤痕上推开，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待药膏吸收，她又细心地贴上防水贴，指尖掠过边缘确认粘牢时，眼底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 晚风吹软了春夜的凉，沈青泽骑着自行车穿行在街巷里，车筐里的风铃随着车身轻晃，叮铃声揉碎了夜色。 夏念安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攥着他外套的衣角，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与晚风带来的草木气息。 自行车停在单元楼门口，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沈青泽先利落地下车，抬手将车撑稳稳踢开，又弯腰从车篮里拎出书包，指尖无意识地拂去包上沾着的一点草屑。 他转过身时，正好对上夏念安的目光，便自然地将书包朝她递过去，手腕微垂着，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迁就。 夏念安跳下车，却没像往常一样转身上楼，只是站在原地，指尖轻轻绞着衣角，“沈青泽。” 她声音很轻，像春夜落在花瓣上的雨丝。 夏念安伸手接过书包，肩带一滑便稳稳挎在背上。 她没说“再见”，也没转身上楼，只是盯着沈青泽的领口看了两秒，下一秒便朝前迈了两步，直直扑进他的怀里，额头轻轻撞在他的胸口，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亲昵。 “这个世界上有爱你的人，你的存在很重要。” 她的声音裹在春夜里，不算响亮，却像一颗小石子，轻轻砸进沈青泽的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两人靠得太近，沈青泽的下巴恰好抵在她的发顶，指腹般柔软的发丝蹭过皮肤，带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混着她身上暖融融的气息，一起钻进他的鼻腔。 他迟疑了半秒，缓缓抬手将她抱紧，掌心覆在她的后背时，才惊觉她的身形这样娇小，连自己半个手臂的宽度都不到。 即便隔着厚重的春装，也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像抱着一团轻轻的云，让他下意识放轻了所有动作。 快一点，一定要再快一点。 …… 第二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刚落，教室里还满是收拾书本的窸窣声，沈青泽却突然从后门跑进来。 他额角沾着细汗，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白色纸条，径直走到夏念安的课桌前。 “给你。” 他把纸条递过去时，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课本，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是怕被周围的同学听见，送完就接着跑走了。 夏念安接了过来。 一张被简单折叠起来的白色纸张，微微有些褶皱，看起来像是临时用来包裹东西的。纸的正面用黑色笔迹写着“回家再打开”几个字，字体带着些随性的温度。 那叠被层层纸张包裹的东西，捏起来意外地软和。 指尖刚触到最外层的纸，就能感觉到纸张褶皱里藏着的蓬松感，像捏着一团晒过太阳的棉花，轻轻一攥，纸张的纤维会随着力度陷下去，又带着点微微的弹性慢慢回弹。 等摸到最中心那枚小纸包时，质感更紧实些，却依旧是软乎乎的，仿佛里面裹着什么轻飘飘的小东西，让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纸张被揉出的纹路，和包裹物在掌心留下的、温温的触感。 夏念安攥着那团纸走出教室，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纸张的褶皱，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也猜不出里面藏着什么。 她把纸小心塞进书包侧兜，又怕压皱，走两步又掏出来揣进校服口袋，才背着书包朝校门口的代驾车走去。 坐进车里，窗外的路灯飞快向后掠去，口袋里的纸团像揣了颗小石子，总让她忍不住分心。 等红灯的间隙，她终于没忍住，借着车内的暖光把纸团掏出来。 指尖刚扯开最外层的褶皱，就露出里面另一层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她顺着边缘继续拆，又是一层；再拆，还是熟悉的白色纸张，仿佛永远拆不完似的。 层层纸张落在腿上，像撒了一地柔软的雪。越拆到后面越小，她心里越没底了。 “……” 她对着手里最后一层纸愣了两秒，指尖悬在纸面上没敢动。 沈青泽这是在跟她开什么玩笑层层叠叠拆到现在，连个礼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只有一堆揉得软乎乎的白纸铺在腿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藏了东西的样子。 夏念安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指尖捏着最后一张纸的边角，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摊开。 白纸中央，熟悉的钢笔字迹清晰落着一行字—— “生日快乐，礼物详情看你书包内侧暗格”。 她盯着那行字愣了两秒，随即猛地攥紧纸张，伸手去翻书包内侧。 指尖触到硬实金属质感的瞬间，她的动作顿了顿。 不会是戒指吧 她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勾出来时，才发现是个丝绒小盒子，盒面还印着物理竞赛的烫金logo。 打开盒子的刹那，暖黄的车内灯光落在金属表面，反射出柔和却耀眼的光—— 里面静静躺着枚金牌，正面刻着“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 一等奖”，背面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夏念安，你说我的努力有意义，那它该属于你”。 夏念安指尖抚过那行字，忽然反应过来，竞赛官方刻字绝不会有这样的私人内容，这一定是他特意找店里，一笔一划定制篆刻的。 暖黄的车灯落在金牌上，反射的光映在她眼底，像盛了细碎的星星。 她捏着金牌的手轻轻收紧，忽然觉得鼻尖有点酸。 不是难过，是被这份藏在荣誉里的心意撞得发软，连呼吸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