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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柱微创研讨会位于邻市的一家顶尖医疗中心。这是沈屹期待已久的学术交流，他本该全神贯注，可思绪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回自家医院的那间vip病房。 会议第二天下午，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白夜。 沈屹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白夜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沈屹...我的腿...” “怎么了说清楚。”沈屹立即起身，走向会议厅外。 “抽筋...右腿抽筋得厉害...”白夜的呼吸急促，“林护士已经叫了值班医生，但是...” 背景音里，沈屹听到林晓阳焦急的声音：“白先生，放松，医生马上就来了！” “把电话给林护士。”沈屹命令道。 片刻后，林晓阳接起电话，语气慌乱：“沈医生，白先生右腿肌肉痉挛，值班医生正在处理，但他很不配合...” “开免提。”沈屹说。 当他的声音通过免提在病房中响起时，嘈杂声瞬间安静下来。 “白夜，听我说，”沈屹用他在手术室中最常用的那种冷静而权威的语气，“深呼吸，对，慢慢来。现在告诉值班医生你的具体感受。” 通过电话，沈屹远程指导着处理过程。奇怪的是，白夜异常顺从，完全按照他的指示配合值班医生的检查和处理。 半小时后，危机解除。 “还疼吗”沈屹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好多了。”白夜的声音透着疲惫，“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的航班。”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白夜轻轻说：“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沈屹站在会议中心的走廊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风景，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立刻回去，回到白夜身边。 这种感觉陌生而危险。 当晚，他罕见地无心参与学术社交晚宴，早早回到酒店房间，查阅研讨会提供的电子资料。然而翻阅了几页后，他还是点开了医院的远程系统，输入权限密码，调出了白夜的病历。 值班医生的记录很详细：右下肢肌肉痉挛，考虑过度康复训练所致，已处理，状况稳定。 沈屹的目光落在“过度康复训练”几个字上，心中了然。白夜是在拼命加快康复进度，为了能早日摆脱轮椅，摆脱病人的身份。 他合上电脑，走到窗前。城市的夜景璀璨如星，但他的脑海中只有白夜那双时而偏执时而脆弱的眼睛。 第三天，沈屹提前改签了航班，在中午时分就回到了医院。他甚至没有先去办公室放行李，直接拖着行李箱来到了vip病区。 推开白夜的病房门，他看见白夜坐在窗边，专注地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侧脸线条。他的气色明显好转，手臂的肌肉线条也结实了许多。 “沈医生！”林晓阳率先发现了他，惊喜地叫道。 白夜猛地抬头，眼中的光芒几乎让沈屹屏息。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喜悦，纯粹而炽热。 “你提前回来了。”白夜说，语气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会议提前结束了。”沈屹撒了谎，放下行李箱，走上前，“让我看看你的腿。” 检查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屹专业地评估着白夜的肌肉状况，触诊时能感觉到手下皮肤的温热。白夜异常安静，只是专注地看着沈屹低垂的侧脸。 “恢复得不错，但以后训练要适度。”沈屹最终说，“过度训练反而会延缓康复进程。” 白夜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屹直起身，与白夜四目相对。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沈医生，”林晓阳适时地插话，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您不在的这几天，白先生特别配合治疗，一次都没发脾气！” 白夜微微蹙眉，似乎对林晓阳的多嘴不满，但没说什么。 沈屹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是吗那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沈屹的生活节奏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某种本质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白夜继续着他的“学习”过程，努力以健康的方式与沈屹相处。他依然会找各种理由与沈屹相处，但不再越界；他会送礼物，但不再是昂贵的奢侈品，而是一本书、一盆绿植，或是一份沈屹提过的喜欢的点心。 沈屹的态度也悄然软化。他会接受那些不贵重的礼物，会在查房时多停留片刻与白夜交谈，甚至偶尔会在值夜班时与白夜一起用晚餐。 一种新的平衡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 这天下午，沈屹刚结束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发现白夜等在门外。他已经能够借助助行器短距离行走了。 “有事”沈屹开门让他进来。 白夜慢慢走到办公桌前，递过一个文件袋：“给你的。” 沈屹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份精心整理的资料——关于最新脊柱微创技术的研究进展和设备介绍，甚至包括几家国际医疗器械公司的内部评估报告。这些资料的获取难度，远非普通医生能够企及。 “你是怎么...”沈屹翻看着那些珍贵的数据，难掩惊讶。 “白氏集团有投资医疗科技领域，”白夜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这些可能对你有用。” 沈屹抬头看着白夜，突然明白这份礼物的深意。这不是讨好，不是控制，而是真正的理解和支持——对他专业追求的理解和支持。 “谢谢，”沈屹真诚地说，“这些确实很有价值。” 白夜笑了，那是一种满足而温暖的笑容：“那就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试图阻拦的护士。 “白夜！你果然在这里！”男人怒气冲冲地瞪着白夜，然后转向沈屹，“你就是那个沈医生” 沈屹站起身，面色平静：“我是沈屹。请问您是” “白景明，白夜的父亲。”男人傲慢地打量着他，“我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关于你和我儿子之间的关系。” 白夜立刻挡在沈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谁允许你来的出去。” 白景明冷笑一声：“看看你自己，为了个医生，连家族会议都不参加了！你知道董事会现在怎么说吗说白氏的继承人被一个男医生迷得神魂颠倒！” “这与沈医生无关。”白夜的声音里带着沈屹从未听过的威严，“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白景明不为所动，转向沈屹：“沈医生，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愿意离我儿子远点” 沈屹平静地回视他：“白先生，首先，我是医生，不是商品；其次，我与白夜的关系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劳您费心。” “关系”白景明嗤笑，“什么关系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还是...” “够了！”白夜猛地打断他，撑着助行器向前一步，“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保证明天的董事会上，你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父子俩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最终，白景明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白夜仍然背对着沈屹，肩膀紧绷。 “对不起，”良久，他低声说，“他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沈屹没有回应，而是走到白夜面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显然刚才的情绪波动影响了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 “你需要坐下。”沈屹扶着他坐到椅子上，为他倒了杯水。 白夜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抖：“我父亲...他一直这样。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卖，包括感情。” 沈屹沉默片刻，然后说：“你不是他。” 白夜抬起头，眼神复杂：“但我曾经是。我曾经也以为可以用钱和控制留住你。” “但你学会了不一样的方式，不是吗”沈屹轻声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这一次，沈屹没有避开。 “沈屹，”白夜轻声唤他的名字，不再是“沈医生”，“我可以...我可以追求你吗以正常的方式” 沈屹注视着那双不再偏执疯狂，而是充满真诚期待的眼睛，感到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 他没有回答，而是俯身，轻轻地、试探性地吻了白夜。 这是一个短暂的接触，却如同开启了一个新世界。当沈屹退开时，白夜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就是我的答案。”沈屹说，声音微哑。 白夜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灿烂地笑了。那笑容如此明亮，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我会好好康复，”白夜承诺道，握住沈屹的手，“然后，我会正式地、认真地追求你。” 沈屹没有抽回手，任由那份温暖从指尖传遍全身。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秩序井然的沈医生。他心甘情愿地沉沦了，沉沦进这段疯狂而真实的感情中。 而当林晓阳稍后敲门进来，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和不同寻常的气氛时，他明智地什么也没问，只是眨了眨眼，悄悄退了出去，并贴心地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小剧场】 林晓阳：“墨哥，我好像目睹了历史性的一幕！沈医生和白少爷他们...” 陈墨：“他们终于搞到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