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哥哥的意志，就是我们唯一的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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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金发小狐狸，又瞥了一眼身边醋意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儿，叶天叹了口气，做了个眼下最明智的举动——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灵儿的头顶。 这个熟悉的安抚动作让灵儿周身冰冷的杀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儿，虽然还是紧紧贴着叶天，用警惕的目光锁定铃兰，但至少把那把“武器”收了起来。 哼 安抚好自家妹妹，叶天才看向眼泪汪汪的铃兰，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好了，别哭了。带我们看看这里吧。” “嗯！” 铃兰立刻破涕为笑，用小手擦了擦眼角，九条尾巴又重新欢快地摇晃起来。 她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引路，开始巡视这座庞大而古老的巨构。 他们穿过一个个区域，如同行走在时间的墓碑之间 制造区如同巨兽的坟场。 无数条横贯视野的生产线永远凝固在最后一个指令状态，半成品的舰装骨架从传送带上垂下，像被冻结的瀑布。 巨大的机械臂悬在半空，关节处积着晶化的宇宙尘，仿佛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重启信号。 远处，一座龙门吊的承重梁已然断裂，斜斜地砸进下方的组装池，溅起的金属残骸如同凝固的浪花。 武器库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庞大的舱室内，只剩下武器基座上清晰的固定痕迹，像博物馆里被取走展品的台座，昭示着这里曾存放过何等可怕的造物。 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暗淡的荧光符文，那是能量回路彻底枯竭后留下的“尸斑”。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冽的味道，还有一种……被抽空了力量的死寂。 生活区寂静得令人窒息。 一排排流线型的居所整齐得如同蜂巢，门扉虚掩，内部的生活痕迹仿佛被瞬间定格——桌上或许还摆着半杯能量液，椅背上搭着一件仿佛主人刚脱下的外衣。 这里没有灰尘，只有一种万物停滞的诡异洁净，仿佛所有的居民都在某一刻同时蒸发，只留下这庞大而完整的空壳，诉说着往昔的烟火气。 科研区是智慧的坟墓。 巨大的全息投影仪黯淡无光，黑掉的屏幕像一只只盲掉的眼睛。 操作台上覆盖着一层极细的、由惰性气体冷凝形成的霜晶。 一些实验舱的门敞开着，内部复杂的培养基槽早已干涸龟裂，只留下些许无法辨认的化石状残留物。 铃兰像个尽职的小导游，指着这些对她而言如同“老古董”的设施，认真地介绍着它们落后的功能。 直到他们来到能源核心。 与其他区域的破败截然不同，这里广阔的空间中心，那颗被无数流光溢彩的能量导管包裹、约束着的“恒星”，正稳定而磅礴地散发着光与热，崭新如初，仿佛昨天才刚刚建成。 “啊，这里倒是没事！” 铃兰开心地说 “因为星瞳后来的技术早就迭代到不受时间影响啦！平时遇到老旧的建筑大家都会随手迭代一下能源，除非被暴力破坏，否则它会一直运转下去哦！” 看着这与其他区域格格不入的崭新核心，叶天心中那种时空错乱感越发强烈。 “铃兰” 他忍不住问道 “星瞳…到底发生了什么” 铃兰歪着头，狐狸耳朵困惑地抖了抖，努力检索着她那从古老巨构数据库里找到的、断断续续的信息： “根据零零碎碎的记载，哥哥离开之后，家里好像发生了好几次‘大静默’呢” “就是，大家都变得…很安静很安静，连星轨的波动都变得微弱的那种。但具体什么样铃兰不太知道，毕竟铃兰睡得太早啦！这座老古董终端，也只是被动接收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家里信息，很多都解读不出来了。” 她说着，语气变得有些低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仰起小脸，露出一个纯粹而依赖的笑容： “铃兰大概是在第一次大静默前就选择沉睡的。因为…没有哥哥的时间，流淌得再久也没有意义嘛” 她碧绿的眼眸望着叶天，里面是全然的信任与等待： “铃兰和一部分姐姐妹妹一样，觉得或许哪天，哥哥又会像往常一样，突然回归，然后带领大家继续生活了呀” （像往常一样…突然回归…） 叶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这或许指的是他当年在地球作为玩家，时不时上下线游戏的行为。 或许在他看来只是普通的登录游戏，但在星瞳文明眼中，却是造物主“突然回归”的神迹。 叶天停下了脚步，目光从那些凝固的“时间墓碑”上扫过，最终落回到铃兰那纯粹而充满依赖的小脸上。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不安与自我怀疑，或许是来自前世不知名的自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 “铃兰，虽然…虽然我跟远瞳问了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 他顿了顿，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真的配得上你们这么做吗” 他摊开手，像是在展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我只是一个凡人，现在看来寿命也不过几百年。我胆小，怕事，贪图安逸，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动力。我多次陷入绝境，都是靠着远瞳的力量才勉强过关。”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自嘲 “换句话说，在星瞳这样的文明面前，我不过是一只蝼蚁。” 他抬起头，望向那崭新如初的能源核心，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迷失在宇宙深处的庞大文明。 “而且，即使知道了星瞳的一些情况，有一说一，我…我也只是顺带在找找看。”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内心最真实。 “而且我的核心目的，多半…也是想着如果能找到星瞳，就能借助你们的力量，更好地…躺平罢了。” 他将自己所有的“不堪”与“渺小”赤裸裸地摊开，等待着或许会出现的失望，或者更符合“常理”的反应。 然而，铃兰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金发的小狐狸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九条蓬松的尾巴如同绽放的华盖。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叶天的手，碧绿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杂质。 “这就够了呀，哥哥。”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哥哥已经做的够多了。”她微微歪头，像是在陈述宇宙中最基本的真理。 “从星瞳文明的萌芽…不对，星瞳本身，就是哥哥指尖燃起的初火，是哥哥目光穿透虚无带来的光芒。” “哥哥一直陪伴着我们，一直指引着我们的方向。您每一次‘突然回归’，都是文明最盛大的节日，是所有星瞳子民铭刻在存在核心的喜悦。” 她的语气变得无比庄重，仿佛在宣读文明存在的证明： “无论哥哥是否喜爱星瞳，星瞳文明永远爱着哥哥。” “无论哥哥是否拥有力量，星瞳文明永远忠诚于哥哥。” “哥哥的意志，就是我们唯一的前进方向。” 然后，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属于整个文明的、冰冷的决绝： “哥哥需要我们的力量，那便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如果…如果有哪个星瞳的子民，胆敢因此而生出丝毫忤逆之心，质疑哥哥的资格…” 铃兰的眼中闪过一丝违和的寒光 “…那她必将承受整个文明的怒火，永不见星轨，被放逐到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清醒地沉沦，直至文明的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