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一念：文明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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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维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沙哑而冰冷。 他的眼前是一个对他充满敌意的部落。 “吼！” 距离最近的几个男人发出咆哮，再次冲了上来。 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被狂热的迷信所取代。 何维的眼神平静如水，他是在这片洪荒大地上挣扎了八十四年的独行猎杀者，区区一百多个原始人，何足道哉！ 虎牙穿刺矛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第一个冲上来的男人，木矛直刺他的面门。 何维不闪不避，只是微微偏头，木矛便刺空。 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对方的矛杆。 右手长矛顺势送出。 噗嗤。 一声轻响。 矛尖从那人的肋骨缝隙间刺入，精准地贯穿了心脏。 何维抽回长矛，看也不看倒下的尸体，身体已经转向另一侧。 又一个男人从侧面扑来，试图抱住他的腰。 何维左肘猛地向后一撞，正中那人太阳穴。 那人闷哼一声，双眼翻白，七窍流血，软软绵绵倒在地上。 转瞬之间，又死了两个。 剩下的男人脚步一滞，脸上再次浮现出恐惧。 何维一步步向前。 他所踏足之处，无人再敢靠近。 那几个男人色厉内荏地吼叫着，却在不断后退。 他们组成的包围圈，被何维一个人，反向压迫。 站在洞口的萨满巫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惊恐。 他再次举起白骨法杖，口中发出一串急促而尖利的音节。 这一次，指令的目标变了。 那些原本畏缩在后面的女人们，听到了新的神谕。 她们互相看看，脸上露出迷茫，但很快，迷茫就被决然所替代。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将怀里的婴儿塞给身边更年长一些的老妇。 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眼神变得凶狠，尖叫着朝何维冲了过来。 何维的眉头皱起。 他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成年男性。 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那个女人已经冲到近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石块朝他的头砸来。 风声呼啸。 何维侧身躲过，石块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碎成几片。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腕。 女人的手腕纤细，何维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折断它。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奶水和烟火的气味。 他下不去手。 他猛地一推，将那女人推倒在地。 “滚开。”他低吼。 然而，他的举动，就像一个信号。 更多的女人和半大的孩子们冲了上来。 那些曾经对何维无比痴迷的原始少女也狂热地冲了上来，但这一次她们不是要跟他亲热，而是来索命。 她们没有男人的力量和技巧，却有一种悍不畏死的疯狂。 她们手中拿着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石块，土块，削尖的木棍，甚至是被野兽啃剩下的骨头。 她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尖叫着，哭喊着，将她们的愤怒和恐惧，化作最原始的攻击，倾泻在何维身上。 何维手中的虎牙穿刺矛，那件无往不利的杀戮利器，此刻变得犹豫。 他不能用矛尖去刺，那样会夺走一个女人的生命。 他不能用矛杆去扫，那巨大的力量足以打断一个孩子的骨头。 他只能将长矛舞成一道屏障，被动地格挡着雨点般砸来的石块。 当！ 一块石头砸在矛杆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啪！ 一根木棍抽在他的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像头小野牛一样冲过来，张嘴就咬在他的腿上。 何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飞起一脚，却在即将踢中男孩胸口时硬生生收住了大半力气，只是将他轻轻踹开。 男孩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再次嚎叫着冲上来。 何维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他的兽皮甲上，很快就布满了各种豁口和泥土。 这场战斗，毫无荣誉可言。 就像一头雄狮，被一群愤怒的蚂蚁围攻。 他的每一次躲闪，每一次推搡，每一次克制的反击，都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洞口，萨满巫师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看出来了。 这个貌似强大的入侵者，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这个入侵者的法术和力量，似乎对女人和孩子没有作用。 萨满巫师开始吟唱咒语，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在女人和孩子围攻下左支右绌的何维，就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角斗。 局势已经很清楚。 这个外来者再强壮，体力也是有限的。 战斗继续下去，他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然后，他的血肉将成为部落的食物，他的骨骼将成为萨满新的法杖。 何维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一个孩子奋力扔出一块尖锐的石片，何维侧身闪躲，却被脚下的一个小孩绊倒。 几个女人抓住机会，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他的双腿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