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浴血重生:神权统治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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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死寂,血流成河。 何维坐在马上,身形挺拔如山,他的周围是狼群组成的灰色屏障,更远处是马群构筑的棕色壁垒。 所有幸存的原始人,无论是女人、孩子还是那四个劫后余生的猎人,都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这个决定他们生死的男人。 何维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个被巨石和木头封死的山洞入口。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躲在里面。 那个萨满巫师,才是这个部落腐朽的根源。 他只要还活着,愚昧的神权就会延续,部落的民智就不会开启。 何维轻轻一夹马腹,坐骑会意,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向洞口。 狼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又在他身后合拢。 挡在洞口前的巨石,每一块都有数百斤重,被几个警卫从内部死死抵住。 从外面强行破开,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何维停在洞前,没有立刻动手。 他身后,那个被他治好腿的伤员,一瘸一拐地走到山洞门口,用原始部落的音节高声呼喊。 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悲伤,似乎在斥责萨满的懦弱和背信弃义。 山洞内,静寂无声,毫无回应。 何维拍了拍那伤员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何维不需要谈判,更不需要劝降。 他对头狼下达指令:“柴。” 狼王发出一声低嚎,十几头巨狼立刻散开,冲入旁边的树林。 很快,它们叼着枯枝败叶回来,堆积在洞口。 这是何维长期训练的成果。 幸存的女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何维是如何做到让恐怖的巨狼帮他拾柴火,这样的神迹只有兽神才能做到。 何维翻身下马,从驮马的物资里,拿出他的燧石和一小块易燃的火绒。 他要放火,他要用烟,把山洞里的人活活熏死。 何维点燃火绒,将火焰引向那堆干柴。 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木头,熊熊燃烧,升腾起滚滚浓烟。 烈火烧毁了山洞的木门,浓烟从石缝涌入山洞。 洞内很快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哀嚎。 何维安静地站在火堆旁,面无表情地添着柴火,让火势越来越大。 他身后的狼群,伏低身体,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烈火烟熏的痛苦,比巨狼利齿更可怕。 很快,洞内传来搬动石头的声音。 堵住洞口的巨石被移开,几个被熏得满脸漆黑的警卫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跪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何维一矛一个,将这些守卫全部杀死。 他的目光,穿过洞口,直视着那个最后走出来,狼狈不堪的身影。 萨满巫师。 他的羽毛头冠被烧焦了一半,脸上身上全是黑灰,原本神秘庄严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虚弱。 他拄着白骨法杖,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何维提起虎牙穿刺矛,一步步向他走去。 萨满巫师看着逼近的何维,看着他身后那些眼神冰冷的巨狼,终于崩溃了。 他丢掉法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何维拼命地磕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求饶声。 他想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可以放弃作为神使的尊严,放弃所有的特权和享受。 何维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何维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根掉在地上的白骨法杖。 法杖入手冰凉,顶端的白色头骨似乎在无声地狞笑。 何维举起法杖,端详片刻,然后当着萨满和所有族人的面,膝盖一顶。 “咔嚓!” 一声脆响。 象征着部落最高神权和暴力的白骨法杖,被他当众折断。 断裂的骨茬,像两截惨白的手指,指向灰色的天空。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原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之前的杀戮是力量的展示,那么折断法杖,就是对他们精神枷锁的彻底的解放。 他们将不再受神权的恐吓与压迫,他们的血肉不再作为神坛上的供品。 萨满巫师呆呆地看着那截断裂的法杖,眼神彻底黯淡下去,仿佛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何维将断裂的法杖丢到他面前,用矛尖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从今以后,不再有神。” 何维缓缓说道。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萨满巫师浑身一颤,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何维厌恶地皱了皱眉,他后退一步,用所有原始人都能听懂的语言说道:“杀。” 那个被何维医治的伤员,听到何维的“杀”字,没有任何犹豫,一瘸一拐地冲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曾经让他们敬若神明的萨满巫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萨满巫师被伤员当众砸成了肉泥。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求情,也没有任何人同情。 他们看着萨满巫师的尸体,眼神中只有释然和唾弃,伪神终将灭亡。 何维骑马来到山谷中央,那里有一块高出地面的巨大岩石。 他踩着碎石,一步步走上巨岩。 他站在最高处,俯瞰着下面的人群。 阿雅站在岩石下,仰着头,看着他。 何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每一个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女人,每一个眼神迷茫的孩子。 “你们的巫师,死了。” 他开口说话,声音在山谷中的回响,传得很远。 “从今以后,不再有神,。” 他举起手中的虎牙穿刺矛,矛尖直指苍穹。 “我,以狼群起誓,赋予你们自由平等。” 他用的是汉语,但那睥睨一切的气势,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已经超越了语言的界限。 他看向岩石下的阿雅,示意她上来。 用手势和刚刚学会的几个原始人的单音节发音,向她反复传达两个词:“自由,平等。” 阿雅虽然年幼,却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 她明白了何维的意思。 她站在何维身旁,用她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将何维的话,用她们原始人的音节,磕磕绊绊地转述出来。 “自……由……平……等。” 死一般的沉默。 幸存的原始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由平等”的意思。 许久,那个被何维救下的大腿受伤的伤员,第一个有了动作。 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巨岩下,对着何维,深深地,郑重地,单膝跪下,笨拙地说道:“自……由……平……等。” 其余的三个猎人,也跟着单膝跪下,说道“自……由……平……等。” 然后是那些女人。 她们犹豫着,挣扎着,最后也纷纷跪了下来。 何维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的人群,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有些愧疚,自己盛怒之下,一时冲动,急于报复,几乎杀光了部落所有的男人。 现在又道貌岸然地站在这里讲自由,讲平等,自己都感觉有点脸红,欺负原始人没文化吗 但是,不彻底清除那些神权的走狗,如何能建立一个平等自由的世界呢 暴力和杀戮,与平等与自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何维心情复杂,他告诉阿雅,让所有人站起来说话,跪着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自由平等”,从今以后,他们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阿雅把何维的意思传达给众人。 众人迟疑地站起身,试着去理解不用下跪的人生。 何维示意那个伤员上到岩石上来,将一支削尖的短矛交到他手上,对他说:“我叫你‘商’。你要像阿雅一样,学习我说的话,做我的副手。” 商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短矛,又看看何维,再看看阿雅,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竟然获得神的赐名! “阿雅,商。你们跟我来。” 何维带着他们,走向那个被烟熏过的山洞。 他要看看,那个萨满巫师的巢穴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洞口还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山洞内部很深,很宽阔。 两侧的石壁上,画满了各种扭曲的壁画。 有狩猎的场景,有祭祀的画面,还有一些何维完全看不懂的,狰狞的图腾神像。 洞穴的最深处,是萨满巫师的“圣地”。 那里摆放着几十个各种各样野兽的头骨,以及一些奇怪的石头和风干的植物。 何维的目光,被墙角一堆骷髅头吸引了,这些骷髅和洞门口插着的那五个骷髅头有点相似。 这些头骨很小,和人类婴儿的头骨差不多大。 他走过去,拿起一个。 “阿雅,这是什么”他问道。 阿雅看着那个小小的头骨,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阿雅用力地点点头,又指了指萨满巫师的尸体,嘴里发出一个音节,像是在说“巫师”。 何维明白了。 这些头骨,不是装饰品,它们是食物的残骸。 经过阿雅战战兢兢的比划和描述。 何维知道了,那个萨满巫师,会定期举行祭祀仪式。 萨满巫师还会让部落中的女子和他进行当众表演活动,宣示他对部落中所有女人的权利。 在萨满巫师宣扬下,部落实行的是群婚制,部落的男人和女人可以随时随地结合,然后又毫无负担地分开。 她们没有妻子和丈夫的概念,女人生下的孩子只知道母亲,不知道父亲,甚至就没有父亲这个概念。 所以何维刚到这里的时候,部落里的少女因为爱慕他的外表,毫无顾忌地想跟他亲热,因为她们没有婚姻的概念,所以百无禁忌。 也正因为女人没有丈夫的概念,孩子没父亲的概念,所以女人和孩子们看着何维杀死部落中的所有男人的时候,并不十分悲伤。 一股寒意,从何维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回头看向洞口,看向那五个被当作战利品,高高挂起的骷髅头。 他之前以为是某种猿猴的。 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原始的愚昧。 而是在愚昧包裹下,最深沉,最黑暗的人性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