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盟的基石：利益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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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血腥气混杂着岩石的冰冷气息，在风中弥漫。 所有的风之刺客，都呆呆地看着站在巨兽尸体旁的何维。 他肩上扛着那柄青铜战斧，斧刃上的血珠，在夕阳下折射出暗红的光。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发表任何胜利的演说。 他只是从巨兽身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在战斗中被甩飞出去、正挣扎着起身的受伤女人面前。 何维蹲下身，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在那女人的小腿和肋骨上按了按。 女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向后缩。 “小腿骨头没事，只是扭伤。肋骨可能裂了，需要静养。” 何维从自己的兽皮袋里，拿出一个小陶罐，倒出一些散发着清凉气味的绿色药膏，递给渔。 “这是伤药，给她敷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仿佛刚才那个一击毙敌的战神，只是一个普通的随队医师。 渔接过药罐，看着他。 这个男人，用最狂傲的方式击败了她，又用最霸道的力量杀死了洞狮，最后，却用最平实的态度，关心她受伤的姐妹。 力量、承诺、尊重。 一个首领所需要具备的一切，都在这短短半天里，一一展现在她眼前。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壁垒，悄然瓦解。 “我们……需要它的皮毛和筋骨。”渔指着洞狮的尸体，对何维说道。这既是请求，也是一种试探，看他如何分配这巨大的战利品。 何维摆摆手，动作随意，仿佛那不是一头稀世巨兽，而是一只随手打到的兔子。 “它是你们的了，这是应得的战利品。” 说完，他便转身，开始安排商和阿月，准备搭建今晚的临时营地。 这个决定，让所有风之刺客的眼神，都变了。 对她们而言，这头洞狮是她们倾尽全力也无法猎杀的存在，它的皮毛、牙齿、筋骨，是无价之宝。 而何维，轻描淡写地，就将这份她们做梦都想要的财富，全部赠予了她们。 这不是施舍。 这是他对她们的认可和尊重。 渔看着何维的背影，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着她的姐妹们，下达了命令。 “干活！” 女人们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她们一拥而上，用她们精湛的剥皮和分割技术，开始处理那头巨大的洞狮。 阿薇，那个之前用弓箭骚扰洞狮的年轻女孩，走到何维面前，将一囊清水递给他，动作还有些拘谨。 “谢谢你……救了我们。” 当天晚上，篝火燃起。 洞狮的烤肉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渔拿着一串烤得最好的里脊肉，走到何维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检查了洞穴。”她递过烤肉，“除了几具被啃食干净的野兽骸骨，就只有它的窝。不过，我们把它的牙齿和爪子都取了下来，这个给你。” 她摊开手，掌心里是四颗洞狮牙。 这是珍贵的战利品，是力量的象征。 何维没有客气，接了过来。 “这份礼物我收下了。我会让工匠，把它镶嵌在你的新武器上。” 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何维的意思。 他不仅给了她们自治权，给了她们战利品，还要优先为她们打造最好的青铜武器。 这个男人，真的将她们视为盟友。 “你的那个功劳股，是怎么回事”渔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何维便将功劳股的理念，从采矿、烧炭到最后的分配，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渔听得极其认真，越听，她眼中的光芒就越亮。 她以为何维靠的是个人武力和魅力来统御部落，现在才明白，他真正的武器，是一套公平的规则。 “我明白了。”渔点点头，“明天，我和我的五个姐妹，会跟你们一起回去，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开采矿石，等你们的消息。” 她不仅答应加入，还主动承担起了采集锡矿的任务。 第二天，返程的队伍扩大了。 何维、商、阿月、燧长老，以及渔和她挑选出的五名最精悍的女猎手。 头狼在前面开路，身后是这支奇怪的、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混编小队。 返程的路上，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 商扛着那一大包沉甸甸的锡矿石，走得虎虎生风，再没有来时的沉重心情。 他甚至还主动向一个名叫“雀”的女猎手，请教如何无声地在林中行走。 雀被他那巨大的体型逗笑了，但还是耐心地教他如何控制呼吸，如何用脚掌的前端落地。 商学得笨拙不堪，引得众人一阵轻笑，但他毫不在意。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原始世界里，承认别人的长处，学习别人的技巧，从来不是丢人的事。 三天后，当这支队伍出现在铜都城的了望塔视野中时，整个聚落都轰动了。 矛和坚，带着他们的人，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何维身后那六个眼神锐利、气息彪悍的女猎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矛更是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铜斧。 这些女人是谁她们身上那种野兽般的气息，比他们见过的任何敌人都更具威胁。 “首领，她们是……” “我们的新盟友，也是铜都城最精锐的猎手——风之刺客。”何维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大步走向聚落的匠人区。 在那里，整个铜都城未来的希望，都在等待着他。 燧长老的熔炉前，所有山民匠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 他们看着归来的首领，看着他身后那陌生的女人，看着商肩上那一大包黑色的、沉重的石头。 燧长老颤抖着走上前。 何维对他点点头，亲手将那包锡矿石，交到了他的手上。 “燧，这就是烈大祭司没有完成的最后一步。” 燧长老的手，抖得几乎捧不住那个兽皮袋。他打开袋子，看着里面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矿石，再也抑制不住，老泪纵横。 他抓起一把矿石，又从旁边的筐里，抓起一块赤红的铜锭。 左手是坚硬的锡，右手是柔软的铜。 两种完全不同的金属，在他的手中，即将融合成一个伟大的奇迹。 他抬起头，看向身后那座冰冷的熔炉，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呐喊。 “起——风——” “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