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归来的使者：竞赛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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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维带领着“焕然一新”的探险队，出现在铜都城的视野中时，整个城市都感到了困惑。 留守的族人，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伟大的首领带回关于“外面世界”的消息。但他们看到的，却是一支人数不减反增的队伍。 那三十个皮肤黝黑、身上纹着奇怪图腾、散发着浓重鱼腥味的水上之民，如同误入森林的鱼群，好奇而又不安地打量着这座建立在坚实土地上的宏伟城市。 而更让矛和坚等人感到无法接受的是，渔和她的风之刺客们，竟然没有回来！ “首领，渔她们呢”矛第一个冲上来，焦急地问道，在他的认知里，何维绝不可能抛弃自己的战士。 “她们留在了盟友的领地，执行更重要的任务。”何维的回答，简单而有力。 盟友 这个词，让所有前来迎接的核心成员，都愣住了。 当晚，何维在议事石屋中，召集了所有留守的负责人，详细地讲述了这次东方之行的见闻。 当他说到那个建立在水上的“鱼部落”时，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但当他用木炭，在木板上画出那幅“草原骑兵”的图画，并讲述他们残忍的劫掠行径时，整个石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感到了强烈的、如芒在背的威胁。 “一支会骑马射箭，以抢劫为生的部落”坚那张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们有多少人离我们有多远” “不知道。”何维坦然道，“但可以肯定，他们很强，而且活动范围很广。整个下游平原，可能都在他们的威慑之下。鱼部落，只是因为躲在水里，才幸免于难。” 燧长老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他想起了骸骨部落那血腥的神权统治，但与这种来去如风、焚烧一切的草原恶狼相比，骸骨部落简直就像温顺的绵羊。 “那……那我们怎么办”负责后勤的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会。”何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他的声音冷静而残酷，“我们开垦了这么多土地，我们有了这么多的粮食和牲畜。在那些草原人的眼中，铜都城，就是一个越来越肥美、越来越诱人的巨大猎物。他们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压抑的沉默，笼罩了整个石屋。 之前因为生产力飞速发展而带来的骄傲与自满，在这一刻，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所以，”何维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震醒了所有沉浸在恐惧中的人，“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从今天起，铜都城将进入全面备战状态！我们所有的生产，都将围绕着一个核心目标——对抗骑兵！”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用一根青铜杖，重重地点在代表铜都城的位置上。 “一场竞赛，已经开始了。我们的敌人，是在广袤的草原上，锤炼了数百年骑射技艺的战士。而我们的优势，”他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熔炉方向，“是我们的头脑，和我们的青铜！” “燧长老！”何维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你和你的工匠们，有多少青铜，就给我造多少青铜！但是，从现在开始，停止铸造那些华而不实的匕首和短刀。我们只造三样东西！”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长矛！至少有成年人两倍身高的长矛！我要用这些长矛，组成一道让任何战马都不敢冲锋的钢铁丛林！” “第二，盾牌！能覆盖半个身体的、镶嵌了青铜边的巨大塔盾！我要用它们，连接成一堵移动的、可以抵挡箭雨的城墙！” “第三，箭头！大量的、可以轻易破开皮甲的穿甲箭头！” 燧长老听得热血沸沸，他重重地点头：“是，首领！不分昼夜，炉火不熄！” 何维又转向矛和坚。 “磐石卫队和城防组，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基建！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训练！从明天起，由我和商，亲自教授你们如何组成‘盾墙方阵’！你们三百人，每天的吃穿用度，都将由整个部落优先供给。你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在未来的战场上，顶住敌人的第一波冲击！” 矛和坚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战意，他们咆哮着应道：“是！” “禾根，”何维看向农业司长，“粮食！我需要更多的粮食！不仅要满足我们现在的需求，我还要有足够的储备，去支撑一场可能持续很久的战争！” “至于鱼部落的盟友们……”何维的目光，落在了渔获和他那三十名族人的身上，“阿月，你负责教他们我们的语言和文字。‘墙’和‘穗’，你们负责安排好他们的食宿。要让他们感受到，铜都城，是他们第二个家。” 何维看着渔获，用手势和简单的词语，向他传递信息：“渔获，你和你的战士，要和我们的磐石卫队一起训练。但你们的战场，不在陆地上。我需要你们，教我们的人如何造船，如何游泳，如何打水战。未来的战争，河流，将是我们最重要的防线和屏障。” 渔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一场围绕着“生存”二字的疯狂竞赛，在何维的指令下，彻底拉开了帷幕。 铜都城，这台刚刚组装完成的巨大机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全力运转起来。 熔炉的黑烟，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广场上的呐喊和操练声，从黎明持续到黄昏。 田野里，禾根带着他的农夫们，拼命地开垦着每一寸可以利用的土地。 而鱼部落的到来，也为这座城市，注入了新的、也更复杂的元素。 一开始，矛和他的手下，对这些浑身鱼腥味的“盟友”，充满了排斥和轻视。 他们嘲笑鱼部落的男人，竟然不会骑马。 也嘲笑他们使用的武器，还停留在可笑的石器和骨器阶段。 第一天的联合训练，就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一个磐石卫队的壮汉，在练习对练时，故意用盾牌，将一个鱼部落的战士撞倒在地，并用脚踩着他的胸口，哈哈大笑。 “你们这些水里的泥鳅，也配和我们一起训练” 渔获看到自己的族人受辱，双眼瞬间血红。他没有用语言去争辩，而是用他们部落的方式，直接发起了挑战。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身体如同最滑溜的游鱼，轻易地就躲过了那个壮汉的挥拳。 然后，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钻进了对方的怀里。 在所有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那个比渔获高出一头的壮汉，已经被他用一个类似“过肩摔”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掀翻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渔获骑在他的身上，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他的喉咙，那双在水中捕鱼练就的、充满了爆发力的手臂，仿佛要将对方的脖子拧断。 全场死寂。 所有磐石卫队的成员，都目瞪口呆。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战斗，不只是靠蛮力。 原来这些看似瘦弱的“泥鳅”，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如此可怕的技巧和力量。 矛的脸，涨得通红，他正要发作。 “住手！” 何维的声音，如同一道冰冷的命令，制止了这场即将失控的骚乱。 他走到渔获的面前，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何维没有责备他，反而对他点了点头。 “做得很好，渔获。” 然后，他转身，面对所有磐石卫队的成员，声音冷冽如冰。 “你们现在，还觉得他们是泥鳅吗！” “我告诉你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在未来的战场上，救你们的命！当草原人的骑兵冲垮我们的阵线，将我们逼入河中时，只有他们，这些能在水下闭气一刻钟，能用鱼叉精准地刺穿敌人喉咙的‘水鬼’，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从今天起，磐石卫队加一项游泳训练！由鱼部落的战士，担任你们的教官！谁学不会，就给我滚出卫队！” 何维的话，让所有的矛盾，瞬间转化为了对未知的敬畏，和对新技能的渴望。 这场小小的冲突，非但没有造成分裂，反而让陆地上的“磐石”，和水中的“游鱼”，开始真正地、以一种全新的眼光，去审视彼此，学习彼此。 一个海陆联合作战的雏形，在这个原始的训练场上，悄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