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草原的陷阱：诱饵与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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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风，拂过骑士们的脸颊，带着一丝血腥的甜味。 何维和他那九名充当“诱饵”的骑士，像一群被惊扰的羚羊，在起伏的丘陵间“狼狈”地逃窜。 而在他们的身后，刀疤脸百夫长和他那十几个手下，则像一群兴奋的猎犬，死死地咬住不放，双方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 “哈哈哈！跑啊！你们这些只会躲在地里的田鼠！”刀疤脸肆意地大笑着，他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前方那些人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等我抓到你们，我要把你们的腿骨一根根敲碎！”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追逐的过程中，两侧那些看似寻常的矮丘和灌木丛，已经如同沉默的巨兽，张开了它看不见的、致命的下颚。 就在他们追入一个狭长的、两侧都是陡坡的山谷时。 何维猛地勒住了战马。 他转过身，不再逃跑，而是平静地看着那群冲来的敌人。 跟在他身后的九名骑士，也同时勒马转身，组成了小小的锋矢阵，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嗯”刀疤脸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些“田鼠”竟然不跑了，是放弃了吗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在他的身后，那个他们刚刚冲进来的谷口，不知何时，已经被另外十名骑士，悄无声息地堵死了。 而在他们两侧的山坡之上，商和矛的身影，也缓缓地显现出来。 他们的身后，是另外三十名铁骑，居高临下，如同俯瞰着瓮中之鳖的猎鹰。 四面楚歌！ 刀疤脸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猎人，而是那个一头撞进了陷阱的、愚蠢的猎物。 “是陷阱！冲出去！”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咆哮，试图调转马头，从堵住谷口的矛的防线冲出去。 但，太迟了。 “放！” 山坡上，商和另一名百夫长，同时下达了命令。 二十名铁骑，没有选择冲下陡坡这种危险的动作。 他们拿出的，是他们的另一件武器——投矛！ 那是一种特制的、比普通长矛更短更轻，却同样拥有致命青铜矛头的投掷武器。 “咻！咻！咻！” 二十根短矛，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请柬，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狭窄的谷底。 正在掉头，阵型一片混乱的草原骑兵，根本无法躲闪。 “噗嗤！噗嗤！” 人仰马翻。 血肉横飞。 战马的悲鸣和骑兵的惨叫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山谷。 一轮投矛，就有近十名骑兵连人带马被钉死在了地上，其中甚至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刀疤脸百夫-长。 他的后心，被一根短矛整个贯穿，巨大的力量将他死死地钉在了马背上。 剩下的几个幸存者，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们发疯似的，想要冲出这个死亡峡谷。 但何维和矛，已经带领着他们的骑士，从两端，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杀！” 冰冷的青铜马刀，和绝望的骨刀，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串血花。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关门打狗式的屠杀。 不到一刻钟，战斗就结束了。 二十名草原骑兵，无一生还。 而铜都铁骑，除了一个骑士在最后的冲锋中，被对方临死反扑划伤了胳膊外，毫发无损。 一场堪称完美的伏击歼灭战。 所有参与的骑士，都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们看着地上那些曾经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敌人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强大，从他们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们，做到了！ 何维却没有时间庆祝。 “打扫战场，快！”他冷静地命令道，“把他们的马和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带上！我们的行动，还没结束！” 他再次登上山丘，望向远处那座还在冒着炊烟的草原营地。 “我们干掉了他们的两拨斥候，总共二十人。现在，那个营地里，最多还剩下八十人。”何维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算计，“他们失去了所有的眼睛，变成了一个瞎子。而且，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你们说，一个瞎子，在发现周围潜伏着看不见的危险时，他会怎么做” “他会……害怕。他会选择……逃跑”商不确定地猜测道。 “没错！”何维重重地点头，“他会立刻拔营，逃回他们的大部队！而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他们以为，我们会躲起来。但我们，偏不。” “商！”何维命令道，“你带领三十人，立刻换上那些草原人的衣服和马匹！然后，伪装成他们战败的斥候，朝着他们的营地，‘逃’过去！” “什么”商彻底愣住了。 “记住，”何维的语速极快，“不要靠得太近，保持在他们弓箭射程之外。你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你们的‘狼狈’，看到你们身后的方向，有‘追兵’！让他们相信，他们的敌人，数量众多，正在从西边包抄过来！” “然后，”何-维又看向矛，“矛，你带领剩下的十九个人，埋伏在他们营地向东撤退的必经之路上！那里有一片沼泽地，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以通行！” “首领，那您呢”矛急切地问。 “我”何维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就是那支追赶你们的、数量众多的‘追兵’！” 这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的心理战。 利用信息的不对等，利用敌人的恐惧和惯性思维，去导演一出“大军压境、仓皇撤退、中途遇伏”的完美戏码。 半个时辰后，草原上，上演了奇特的一幕。 商和他那三十名伪装成草原骑兵的铁骑，正“狼狈不堪”地，向着自家的营地亡命飞奔。 营地里的留守人员，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吹响了代表“发现敌情”的紧急号角。 当他们看到商的身后，那片丘陵地带，何维让剩下的战马拖着树枝制造冲天的烟尘，而且隐约还能看到大批骑兵的身影时，整个营地，彻底陷入了恐慌。 他们唯一的斥候小队，也惨败而归！敌人，有埋伏，而且数量众多！ 营地的留守指挥官，一个相对年轻的草原贵族，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做出了一个他自以为最明智的决定。 “撤退！全员撤退！向大汗的王庭方向撤退！快！” 混乱的拔营开始了。 帐篷被胡乱地卷起，牛羊被惊慌地驱赶，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跳上马，想要尽快地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选择的、最便捷的撤退路线上，另一批死神，正在耐心地等待着。 当这支绵延数里、乱成一团的撤退队伍，进入那片只有一条狭窄通道的沼泽地时。 矛的伏兵，从两侧的芦苇丛中，发起了最后的、致命的攻击。 这一次，不再是小规模的猎杀。 而是对失去了建制、失去了指挥、失去了斗志的溃军的，单方面的屠戮！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整个沼泽通道，都被尸体和哀嚎所填满。 当何维带着他那支“虚张声势”的追兵，赶到战场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五十骑，对一百骑。 铜都铁骑，以一人轻伤的微小代价，全歼了这支在过去看来不可战胜的草原巡边小队！ 他们不仅报了仇，更缴获了近两百匹完好的战马，数百头牛羊，以及营地里所有的帐篷、武器和物资。 更重要的是，他们缴获了一件意想不到的、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东西。 在那个留守指挥官的帐篷里，商找到了一张用粗糙的羊皮绘制的、画满了各种奇怪符号的——地图。 那上面，清晰地标记着这支草原部落所有“那达”的分布位置，甚至，还标记着他们部落核心，“大汗王庭”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