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驶向入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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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渔港城。 这座建立在水上的贸易之都，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迎接它的创造者的到来。 城主渔获，带领着所有鱼部落的长老和自由民，在新建成的巨大水泥码头上，恭敬地等候着。 当何维的船队，出现在河道的尽头时，整个渔港城都沸腾了。 无数的独木舟，从四面八方涌来，簇拥在何维的座船周围，如同迎接他们的神明。 “恭迎老师！” 渔获亲自上前，对着何维，行了一个最标准的铜都礼。 “起来吧。”何维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看着眼前这座比他图纸上规划的还要繁华的城市，眼中充满了欣慰，“渔获，你做得很好。” 他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在渔港城新建的、专门用来研究造船技术的“工匠岛”上，何维召集了所有最优秀的造船工匠，和那些跟随他而来的学宫学者。 他将一张巨大的、由数十张麻纸拼接而成的、崭新的图纸，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当看清图纸上的东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只能容纳数人的独木舟。 而是一艘体型庞大、船身修长、两侧装有十几个整齐划一的桨位的平底内河长船。 它的船头尖锐，用以破开水流，船尾则安装着一个巨大的、可以控制方向的尾舵。 最引人注目的，是船的中央，竖立着一根高高的桅杆，上面挂着一面巨大的、用多层亚麻布缝合而成的硬帆。 “这……这是船”一个经验最老道的鱼部落船匠，看着那图纸，结结巴巴地问道，“它……它也太大了吧光靠人力，怎么可能划得动” “所以，它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 何维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他指着那面巨大的帆布。 “我们，还要学会借用风的力量。” “它的名字，叫‘河巡者一号’。”何维看着众人，“而它的任务，我要乘着‘河巡者一号’，沿着长河一直向下游航行，直到出海口。” “大海”渔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没错。”何维点点头。 “我们的文明，不能永远被困在这片内陆。我们需要盐，需要鱼，需要通往更广阔世界的港口。我们要在长河的入海口，建立我们的第四座城市——海港城！” “而要抵达那里，建立城市，我们就必须拥有一支能运输大量人员、物资和工具的内河舰队！这艘‘河巡者’，就是我们舰队的第一艘旗舰！” 一场以“探索出海口，建立新基地”为目标的、集结了整个铜都联盟最高技术水平的内河造船工程，就在这座繁华的水上之都，正式拉开了序幕。 何维知道，在教会自己的文明仰望星空之前，必须先教会他们，如何远航，驶向未来更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半年里，何维和他的学者团队，就驻扎在了渔港城。 何维亲自指导工匠们，如何用“龙骨”作为船的脊椎，如何用“肋骨”构建船身框架，再用浸泡过桐油、更具防水性的木板，一层层地铺设船壳。 他们遇到了无数的难题。 如何让巨大的船身保持平衡 如何计算帆的面积和桅杆的高度，才能最大效率地利用风力 如何设计一个更省力、更有效的尾舵 每一个问题，对这个时代的工匠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但何维，和他的学生们，却将这里，变成了“铜都学宫”之外，最大的一个“格物殿”。 他们制造了无数的船只模型，在水池中，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实验。 “算”和他的数学小组，则在麻纸上，进行着复杂的计算，试图将那些不可捉摸的风与水，都量化成可以被理解和利用的数据。 半年后。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 一艘长达十五米，宽近四米的庞然大物，在渔港城的码头，缓缓地滑入了水中。 它没有像人们担心的那样沉没或者侧翻。 它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之上，如同一个温顺的水上巨兽。 当那面巨大的、画着齿轮与麦穗徽记的铜都城亚麻帆，第一次在风中鼓起时，这艘不需要人力划桨的巨船，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优雅而又充满力量的姿态，在宽阔的河面上，破浪前行。 “成功了！” 整个渔港城，都为之沸腾。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河巡者”，从工匠岛的船坞中驶出。 一支由十艘内河长船和三十艘补给独木舟组成的庞大舰队，初具雏形。 而何维，看着这支足以承载数百人和大量物资的舰队，知道是时候了。 他站在这艘崭新的旗舰船头，看着东方那片完全未知的河道。 “传我的命令，”他对着身边的渔获说道，“舰队，三日后，启航！” “目标——长河入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