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次独自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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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最后一缕光收进山后，风突然变凉，卷着路边的枯叶往林辰衣领里钻。他背着包袱走了快一天，脚底板磨得发疼，眼看天要黑透，前面的树林旁忽然露出一角残破的灰瓦——是座废弃的破庙。 破庙的木门早没了，只剩下两根朽坏的木柱，歪歪扭扭地支着，像随时会塌下来。庙院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踩上去“沙沙”响，正中间的神像断了胳膊，脸上的彩漆剥落大半，却还透着点肃穆。林辰探头往庙里看了看，没发现兽迹，才放心地走进去。 庙里比外面暖和点，只是漏风的窗洞灌进风，吹得墙角的蛛网晃来晃去。林辰放下包袱，先在庙角找了堆干柴——不知道是谁之前留下的，还带着点潮气，他掏出火折子，吹了半天才点燃，火苗“噼啪”地舔着柴禾，很快就升起一堆篝火，暖光把庙里的阴影驱散了大半。 他靠在包袱上，伸了伸腿，脚底板的疼终于缓解了点。肚子“咕咕”叫起来，他想起布袋里的白面饼，刚要伸手去拿，忽然想起胸口的黑石——之前在张婆婆家，黑石能预警危险，现在独自在野外，得把它放在身边才安心。 林辰解开脖子上的布条，把黑石拿出来，放在篝火旁的一块平整石头上。刚放好，黑石表面就泛起一层极淡的白光，像萤火虫的光，不亮，却刚好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连篝火照不到的墙角都隐隐透着点微光。那股熟悉的凉意顺着空气飘过来，林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有黑石在，好像婆婆就在身边陪着他一样。 他拿出白面饼，咬了一口，饼已经凉了，却还是很软，带着麦香。又掏出一个煮鸡蛋，剥了壳，慢慢吃着，眼睛却没闲着，时不时往庙门口看——夜里的野外最危险，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妖兽闯进来。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在断了胳膊的神像上，影子忽大忽小，倒不觉得吓人，反而多了点烟火气。 吃完东西，林辰把布袋系紧，放在身边，又把柴刀从包袱里拿出来，放在手能碰到的地方。他想起灵风宗弟子的手势，就着篝火的光，慢慢摆出姿势——食指微屈，中指并拢，手腕下沉，一遍又一遍地练，直到指尖发麻才停下。 夜深了，风更大了，吹得庙顶的瓦片“哗啦啦”响，像有人在上面走路。林辰靠在包袱上，没敢闭眼——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在野外过夜，哪怕有黑石和篝火，心里还是有点慌。他摸了摸身边的黑石，白光还在，凉凉的，心里又踏实了些。 他想起张婆婆缝布袋时的样子，想起王老兵说的灵风宗试炼，想起赵三在城门口的阻拦，还有十里坡那头青狼的猩红眼睛……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篝火渐渐弱下去，他都没合过眼。 等第一缕光透过窗洞照进庙里，林辰才松了口气。他把黑石重新系在脖子上，收起布袋，踢灭篝火的余烬，背上包袱往庙外走——今天得加快脚步，争取早点到灵风宗附近的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