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李璘的覆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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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朔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 将李璘绣金蟠龙的赭袍撕扯得猎猎翻卷。 他如同败絮般瘫倒在斑驳的箭垛旁，望着城外唐军阵营中。 如恶鬼獠牙般黑洞洞的火炮口，仿佛随时会冒出猩红的火舌，不断舔舐暗沉的天幕。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守住…… 一定要守住……” 凛冽寒风中，李璘麾下众士卒原本紧握兵器的手掌渐渐松开，眼神从最初的坚毅变得涣散。 战场的硝烟弥漫，昭示着败局已定。 恐惧与求生的本能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的抵抗意志。 几个面容青涩的年轻士兵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他们默契地绕到李璘身后，脚步轻缓却又带着决绝，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对命运的抉择。 刹那间，其中一名士兵猛地跨前一步。 青筋暴起的手掌如铁钳般狠狠扣住李璘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 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陛下！别再抵抗了！咱们根本挡不住唐军的火炮！” 李璘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你……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另一名士兵冷笑一声，伸手扯下腰间的佩剑。 “咱们不想白白送死！兰州、临洮的守军投降后还能活命，陇西李氏抵抗的下场你没看见吗” “放开朕！你们这些叛徒！” 李璘双臂暴起青筋，竭力想要撑起被压得变形的脊背。 却被两名如铁塔般的士兵用膝盖死死抵住肩胛。 他的玄铁佩剑被粗鲁扯下，在空中划出半道寒光，重重砸在青砖地上。 迸溅出的火星与 “当啷” 脆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叛徒！”李璘怒吼。 摁住李璘的士兵咬牙道：“是你勾结外族，害咱们有家不能回！“ “现在朝廷大军兵临城下，你还想让咱们陪你一起死没门！”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有人找来绳索，开始捆绑李璘。 “陛下，对不住了！咱们也是为了活命！” 老兵布满老茧的手掌微微发颤。 粗粝的麻绳却在他手中翻飞如灵蛇，每一道绳结都嵌进李璘锦绣蟒袍的金线里。 李璘脖颈青筋暴起，像困兽般扭动身躯，玄色蟒纹在剧烈挣扎中扭曲成狰狞的暗影。 奈何双臂被反剪至脱臼，只能无奈让自己变成狼狈的模样。 昔日金冠歪斜，玉带散落，竟被捆作垂死的粽子。 “薛镠！高仙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朕！” 李璘朝着不远处的几名心腹嘶吼。 薛镠喉结剧烈滚动，高仙琦指节发白攥着剑柄。 李台卿额角冷汗顺着胡茬滴落，季广琛连瞳孔都在剧烈震颤。 四人面面相觑时，城楼上的梆子声突然炸响，震得他们心肝俱颤。 “走！” 薛镠突然扯断束发巾，长发凌乱间转身便往悬梯冲去。 高仙琦反手踢翻身旁装满箭矢的竹筐，木屑飞溅中挡住追兵去路。 李台卿踉跄着撞开了望窗，衣袍被木刺勾出长长的裂口。 季广琛则抽出佩刀劈断拦路绳索，听着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只觉得双腿发软。 只要能翻过那道瓮城闸门，或许还能在乱军里寻条生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 几名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快步上前。 铁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月光洒在冰冷的甲胄上，映出森然寒意。 “薛大人，高大人，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为首的百夫长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后的士兵们手持长戈，目光如炬，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名眼神凶狠的士兵手持长戈，戈尖微微颤抖着抵在薛镠咽喉三寸处。 锋利的戈刃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现在城门都被咱们的人守住了，你们跑不掉的！” 话音未落，四周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兵器碰撞声。 季广琛的脸上满是疯狂，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刀光如银蛇般乱舞，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让开！不然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可回应他的，却是更加密集的兵器出鞘声。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们齐声大喝，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举起长戈。 寒光凛冽的戈刃将他们团团围住，仿佛一片冰冷的钢铁森林。 “放下武器！否则休怪戈下无情！” 那声音震天动地，让人心生寒意。 薛镠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阵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此刻反抗只是徒劳，只能无奈地松开手中的匕首，匕首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冲动…… 我们投降……” 高仙琦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 李台卿脸色苍白，默默放下了武器。 季广琛不甘心地低吼一声，却也不得不将弯刀重重摔在地上。 他们被士兵们用粗糙的麻绳一一捆绑起来，动作粗鲁却熟练。 城楼下，安倍山正看着怀表，表针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准备下令开炮时。 突然听到城楼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看到秦州城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扬起阵阵尘土。 “哦这是要投降” 安倍山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转头对身边的秦峰道：“看来李璘的手下，比他识时务。” 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秦峰谄媚地笑着道：“摄政王英明！士兵们早就不想抵抗了，只是被李璘逼着罢了！” 话音刚落，秦州城内的部分士兵押着被捆绑的李璘、薛镠等人，步伐匆匆地走到安倍山面前。 为首的将领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参见摄政王！我们已擒获伪帝李璘及其心腹，特来献城！” 安倍山翻身下马，走到李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璘被绑得动弹不得，却依旧梗着脖子，怒声道：“安禄山！你别得意！“ “朕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承认你这个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 安倍山冷笑一声，转身对身边的亲兵道：“先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摄政王！” 亲兵们上前，将李璘等人押走。 安倍山抬头望向城门内，对秦峰道：“传令下去，大军进城！记住，不得惊扰百姓，不得滥杀降兵！” “另外，让杨休明带人接管城门和粮仓，户三刀负责清理城防，防止有残余叛贼作乱！” “是！摄政王！” 秦峰躬身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唐军士兵们整齐地走进城门。 手中的燧发枪斜背在肩上，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慌乱。 街道上的百姓们起初还躲在门后，看到唐军纪律严明，没有骚扰百姓，才渐渐放下心来。 从门后探出头，偷偷观察着这支传说中的 “霹雳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