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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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般的晨雾仍缠绵在广州港的上空。 数十艘战船已列成整齐的船队。 船帆上的 “史” 字旗在海风里舒展，木质船身在浪涛中轻轻晃动。 史向明站在旗舰的甲板上，鎏金铠甲被晨光镀上一层暖光。 他望着麾下一万五千名霹雳军依次登船，手中燧发枪在甲板上排列得如同银色森林，眼中满是期待。 “将军，所有士兵都已登船，粮草和淡水也已装载完毕！” 副将赵刚快步走来，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只要驶出广州湾，不出三日，就能抵达海南岛附近海域，找到冯若芳的老巢！” 史向明点了点头，抬手拔出腰间佩剑。 剑尖指向南方：“传令下去，起锚！目标海南岛！” 号角声骤然响起，战船依次拔锚，缓缓驶出广州港。 起初，甲板上的士兵们还带着新奇。 有的扶着船舷眺望远方，有的互相打趣着讨论海战的场景。 连握着燧发枪的手都带着几分轻快。 可没过半个时辰，船队驶入外海，海浪渐渐汹涌起来。 战船开始剧烈颠簸，左右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 最先出现状况的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士兵。 他扶着船舷，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猛地弯下腰，对着海面干呕起来。 “呕 ——” 呕吐声如同导火索，瞬间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不行了…… 我也撑不住了……” 另一名士兵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桅杆。 刚一张嘴，胃里的食物就顺着嘴角往下淌。 原本整齐排列的队列瞬间乱了套。 有的士兵瘫坐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抱着船柱，脸色蜡黄如纸。 有的趴在船舷边，连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还有的干脆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史向明原本还站在船头指挥，此刻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不适，扶住船舵旁的栏杆。 对着赵刚喊道：“赵副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士兵倒下了” 赵刚自己也脸色发白，他捂着嘴，声音含糊：“将军…… 恐怕是…… 是晕船！” “晕船” 史向明皱紧眉头，他常年在北方征战。 况且在原本世界就是个外卖员，从未想过海上行军会有这种状况。 “不就是坐船吗怎么会晕成这样”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 “扑通” 一声。 一名士兵没扶住栏杆，直接瘫倒在甲板上，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眼神涣散。 “将军！您快看看吧！” 负责照料士兵的医官匆匆跑来，脸上满是焦急。 “已经有三百多名士兵出现严重晕船症状，有的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握枪作战了！” 史向明快步走到甲板中央，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原本精神抖擞的霹雳军，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 玄色铠甲上沾满了呕吐物，燧发枪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连平日里最勇猛的先锋营士兵，此刻都瘫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史向明扶住一名士兵的肩膀，语气急切：“你平日里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怎么坐个船就成这样了” 那士兵勉强抬起头，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将军…… 俺从小在山里长大，别说坐船了，连大河都没见过几次…… 这船晃得俺头都要炸了，实在撑不住啊……” “将军！” 又一名将领跑过来，脸色比士兵还要难看。 “咱们船上的医官都查过了，这些士兵不是生病，就是单纯晕船。“ “北方来的士兵几乎全中招了，就连南方的士兵，也有一半撑不住的！” 史向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船舷边，望着起伏的海浪，心中满是无奈。 一万五千名士兵，若是连船都坐不稳，还怎么去剿灭海匪 别说攻打冯若芳的老巢了，恐怕没等见到海盗，自己这边就先垮了。 “赵副将！” 史向明转身，语气沉重，“立刻传令，船队暂停前进，在附近的小岛停靠！” “可是将军，咱们离海南岛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停靠，岂不是耽误了剿匪的时机” 赵刚急道：“要是冯若芳得到消息，提前转移了怎么办” “总不能让士兵们就这么晕着去打仗吧” 史向明叹了口气：“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别说打仗了，他们连拿起燧发枪的力气都没有。“ 强行前进，只会让更多人倒下，到时候别说剿匪，咱们自己都得成了海盗的猎物！” 赵刚看着甲板上的惨状，也只能无奈点头：“末将这就去传令！” 船队缓缓停靠在一座无名小岛的岸边。 士兵们纷纷下船，有的瘫在沙滩上大口喘气，有的趴在地上干呕，连搭建帐篷的力气都没有。 医官们忙得团团转，煮好的生姜水端到士兵面前，却没几个人能喝得下去。 史向明坐在一块礁石上，眉头紧锁。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心中满是焦虑。 剿匪计划才刚起步，就遇到这样的难题，若是不能尽快解决，不仅会影响军心，还会让广州百姓再次陷入恐慌。 “将军，现在怎么办” 赵刚走过来，递上一碗清水，“咱们总不能一直停在这里吧” 史向明接过水，却没喝，只是望着远处的海面，语气沉重：“只能上报长安，请摄政王定夺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立刻让人写一封急报，详细说明这里的情况。“ “士兵晕船严重，无法继续航行，剿匪计划暂时搁浅，请摄政王指示下一步行动。” “另外，让信使骑快马，走陆路将急报送往长安，务必尽快送到摄政王手中！” “是！末将这就去办！” 赵刚转身离去，很快，一名信使带着密封的急报，骑着快马，朝着广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史向明站在礁石上，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 他不知道安倍山收到急报后会如何决断。 更不知道这场剿匪之战，还要拖延多久。 而此时的甲板上，呕吐声依旧不断。 史向明大步走到众人面前。 望着士兵们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被海浪折腾得七零八落的船队，声音坚定而有力。 “兄弟们，都别硬撑了！“ “传令下去，全体修整！待风浪稍缓，咱们即刻打道回府，回广州休养待命！” 一名年轻士兵蜷缩在角落，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起。 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真的能回去了俺…… 俺还以为要一直漂在海上……” 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好了，呕……” 本想说句宽慰的话，自己却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海浪依旧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