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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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诱饵，可算是精准地扔到了许大茂最贪婪、最脆弱的地方。 这个专门给许大茂性格缺陷量身打造的“阳谋陷阱”，已经有了最关键的“初始推力”。 接下来，李青云不用再干啥了。许大茂那膨胀的贪欲，还有对傻柱根深蒂固的嫉恨，就会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自动疯狂地运转起来，一步一步，把他自己和傻柱，都推向预设好的毁灭深渊。 “人性啊......”李青云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融入南锣鼓巷渐渐升起的暮色和袅袅炊烟里。 棋盘之上，又一颗棋子，开始按照他的想法，朝着碰撞的方向走去。风暴，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生成。 李青云抛出的那个关于“内部电影”的诱饵，就像一颗扔进许大茂这片贪婪泥潭的深水炸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动静，可里面早就搅得乱七八糟了。 从那天之后，许大茂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在院里，他还是尽量装得低调，可那双三角眼里闪着的光，就像饿狼瞧见了肥肉，绿莹莹的。在厂里，他更是忙活开了。 放映员的身份，让他比普通工人有更多机会接触各科室的办事员，甚至一些底层的干部。以前他仗着这点小权力，多半是为了捞点好处，或者去撩拨一下宣传科那几个不太安分的小媳妇。现在，他把这本事全用在打探消息和钻营门路上了。 “张干事，忙着呢哟，这新到的片子一看就是思想性艺术性都特别好的好片子！”许大茂弓着腰，递上一根好不容易才拆开的大前门香烟，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王股长，您给透露透露，厂里最近是不是有啥重要的学习活动我们放映队得提前做好准备，可不能出啥岔子啊！”他凑到管宣传的股长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副“我懂规矩”的模样。 他甚至还咬着牙，从偷偷倒腾东西攒下的私房钱里，拿出一笔“活动经费”，买了一瓶还算能拿得出手的汾酒和一条大重九香烟。趁着夜色，他摸进了宣传科一位副科长的家里。 “科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我许大茂在放映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思想上更是积极要求进步……听说厂里有个重要的观摩学习机会，您看……” 那副科长打着官腔，既没明确说有这事儿，也没把东西推出去，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厂里确实有计划加强职工的思想教育，具体方案还在研究。大茂同志你的情况组织上是了解的，有机会肯定会考虑积极要求进步的同志嘛。” 这话到了许大茂耳朵里，他可当成了肯定的信号！他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这事儿八成有门儿！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把竞争对手——主要是那个该死的傻柱——给挤下去，这个名额就是他的了！ 于是，许大茂一边积极地钻营，一边有意识地在一些小圈子里散布言论，目标直指傻柱。 在车间休息的角落，他会“无意间”跟几个相熟的工人嘀咕：“这提升思想觉悟啊，可不是光有力气就行。得有点文化底蕴，懂得欣赏，才能领会领导组织学习活动的深意。不像有些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浑身都是油烟味，去了也是白搭名额，还给咱工人阶级丢脸。” 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他会故意提高嗓门，跟旁边的人说笑：“看内部电影那得是啥样的人最起码得知书达理，形象端正吧总不能找个就知道抢马勺、动不动就要打人的粗胚去，那不成笑话了” 他不敢直接提傻柱的名字，可字字句句都像裹着毒药的针，精准地往傻柱那个“没文化”“粗鲁”的痛处扎。这些话，经过各色人等的添油加醋，很快就变成了各种版本的流言，在厂子里悄悄传开了。 “听说了吗许大茂说傻柱不配去看内部电影！” “傻柱好像也在名单上许大茂正使劲想把他挤下去呢！” “傻柱那种人，去了确实有点那啥……别真给咱厂丢人。” 这些风言风语，顺着食堂帮厨的、吃饭的工友，不知不觉就飘进了傻柱的耳朵里。 起初，傻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正全神贯注地在厨房忙碌着，熟练地颠勺炒菜，汗水如雨点般不断滴落，心中还盘算着晚上该给后院老太太做些什么软糯的食物。 对于许大茂那条瘸狗的叫唤，他早已习以为常，只当是耳旁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语听得多了，味道就渐渐变了。 尤其是当他打完菜后，偶尔听到身后排队的人低声议论，或者感受到有人投来异样和怜悯的目光时，傻柱心中的怒火，犹如灶膛里的煤核，时明时暗地燃烧起来。 “许大茂算什么东西一个放电影的戏子，也有资格说我何雨柱”傻柱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 “没错，我傻柱是没什么文化，小学都没读完就进了食堂学手艺。可我的手艺精湛！厂里领导请客，哪次不是指名要我掌勺我为人仗义，院里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对不会推辞！我根正苗红，三代贫农，成分清白！” 说来也巧，许大茂今天竟然真的晃悠到食堂来了。 他平日里嫌弃食堂的饭菜油水少，通常都是自己带些好吃的，或者去外面的小馆子随意对付一口。 今天他特意前来，就是存心想要再刺激一下傻柱，最好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失态，从而坐实“粗鲁不堪，上不了台面”的名声。 许大茂不紧不慢地排着队，慢悠悠地晃到傻柱负责的窗口附近，也不着急往前挤，就站在那里，和旁边一个同样来自放映队的同事，故意扯着嗓子闲聊起来。 “要说这放电影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许大茂故意把声音抬高，确保周围好几排的人都能听到，“可不只是会摆弄机器那么简单，那得懂得艺术，懂得思想！得能够领会影片中所传达的深刻内涵！这可都是技术活，是非常严肃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