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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拿着钥匙朝欢哥走去。 我怕腹背受敌，连忙走到欢哥的后面。 “李老板欠我们豪哥三万，他这辆车，早就押给豪哥了。你们动不了。” 阿威把车钥匙丢给了身后的光头。 “阿威，话不能这么说，他先欠我们的” 欢哥似乎在和他们讲理。 阿威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阿欢的跟前说道： “阿欢，规矩我想你应该懂，我再说最后一遍。车，是豪哥的，不仅车你们带不走。人你们也带不走。我能带李老板出来，已经给足面子了，我不想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也是跟了奎哥十几年的人，好歹也算大哥级别，别让人看了笑话。” 阿威说完，拉着李老板往里面走去。 不时还用得意的眼神回头看一眼。 欢哥的脸变得铁青，撇嘴咬牙，愣在原地没有一点办法。 我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埋伏人，但我总感觉后背是凉的。 回到我们场子，下午三点，太阳明晃晃的，有点刺眼。 奎哥和彪哥已经在二楼办公室里等着。 我们四个人走进办公室。 奎哥脸上还是那副常见的笑容，见我们进来，乐呵呵地说：“阿欢，辛苦了” 阿欢看了奎哥一眼，灰着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钱没搞回来，车子也没搞回来” 彪哥对谢庆问道。 眼睛不停在谢庆和蓝红二人间间扫视着。 我们没人敢吭声，我也头埋得低低的。 突然，“啪”一声脆响！彪哥猛站起来，一脚踢倒旁边的凳子。 指着谢庆破口大骂：“操他妈的！两个废物，连辆车都开不回来老子养你们吃干饭的” 谢庆和蓝红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谢广豪的人怎么了啊一个阿威就把你们吓尿了老子当年砍水田佬的时候，他阿威还在街上划包！” 勇哥吼着，走到谢庆面前。 “你平时不是很有能耐吗老子没开场子的时候，你拍着胸脯说，在化岗区，你谁都能搞得定，现在连个账都收不回来，还说什么以后抢别人场子” 彪哥说完，一个大耳光狠狠扇在谢庆脸上。 谢庆嘴角立刻见了血，他捂着脸，头都快埋到裤裆里，一声不敢吭。 打完谢庆，彪哥又转蓝红。 “还有你，和我砍水田佬的霸气呢，越活越孬！” 我站在旁边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我不知道如果彪哥真的打我一耳光，我会不会和他干起来。 毕竟我是老田带过来的人，和他们两个都没有关系。 如果是老田打，我还没有怨言，因为他在游戏厅救过我的命。 奎哥也算是一个长辈，在摆平扬哥的那件事上，是他帮的我。 但是彪哥绝对不行。 还好，彪哥没有打蓝红，只是骂了几句。 喘着粗气，又回到桌子后面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指着谢庆和蓝红红：“你们两个滚出去！这笔账，慢慢再和你们算。”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奎哥还有欢哥。 “阿彪，算了，别拿小的撒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没有提前查一下李老板。” “阿欢，你找两个人在他家楼下蹲着。24小时蹲着，只要看见人，不管是直的歪的都给我弄回来。但不是要为难他家里人，祸不及妻儿，罪不及父母。” “好的奎哥。” “你们出去吧。” 走到楼梯间，突然想问奎哥，今天晚上还开不开场子，不开的话，想去水店看看老田。 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却传来了两个老大的笑声。 那笑声让我心里发麻。 刚才当着我们怒火冲天，现在两人开心成这样。 到底是对于他们不重要，还是谢庆那一个耳光不重要。 我不想听他们在里面笑些什么玩意。 我走下楼去。 我打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田。 老田沉默良久说道：有些事，你慢慢就懂了，就算现在告诉你，你也不能理解。 下午楼下麻将开了三台，比开业的那天差远了。 我注意到，现在每天来的几个老顾客，都是开业那天老田热情招呼的人。 那些点头之交再也没有来过。 连续三天，我们都没有分钱，就像老田说的那样。 要先用场子的水钱把的窟窿填出来。 这三天我没得一点干劲。 吃过晚饭，阿杰和女朋友打电话聊天。 蓝红在看小说。 “天天看，这玩意有那么好看吗” 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嗯。” 她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书。 没有像以前那样，看到我就把书收起来。 可能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知道我识不了几个字。 不用防着我吧。 “你平时也不出去逛街吗，这几天水钱全都垫进去了，我看你好像一点不在乎钱。” 我和杰哥这三天都无精打采，唯有她，好像一点没受影响，就像旱涝保收一样。 “钱要那么多钱干嘛，够吃饭就行啦。” 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很好奇这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更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敢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这下她笑出声了，带着点蔑视的口吻说道：“男朋友更没劲，书上看看就得了，万一遇到你们这样的渣男，我还要活不。” 她把书合上，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封面上的烫金标题。 “我听打麻将的人说，你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你也是从老家来圳城打工” 她每天就是坐在这里看小说，看看场子。 从来不出去逛街，被彪哥骂了也没有抵触情绪，莫名有些好奇。 “我以前在孤儿院，后来跑出来了，那时候才十几岁找不到工作，饿得不行，只能在车站掏钱包。” 她说得特别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然后呢” “然后被人逮住了呗，差点被打死。后来是彪哥救了我，他帮我把事儿平了，然后把我带到这里，给我口饭吃。” 她从烟盒里拿了两支烟出来，给我递了一支。 女式香烟，一股薄荷味，碍于情面，我抽了一口，然后一直夹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