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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蓝红的狠劲，让我心里有了底。 但是八指叔的话，我也记在了心里，必须尽快把张达带起来，不能再走老路，让蓝红一人独大。 想来想来，还是觉得谢斌带走的那几个人里，有一部分还是能用的。 比如阿华，黑皮，这两个是我的老乡，而且是一个镇上的。 我让阿文暗中留意谢斌那边的情况，消息断断续续传回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有趣。 谢斌自立门户，开头几天确实风光。找到一个新靠山，替场子收账，可是收了两次，赔的钱比收到的钱还多，新老板对他也不是很信任。 而且谢斌只是能打，不擅长经营，更不懂财务。 他手下那帮兄弟，在这边过惯了以前有大后方支撑，只管冲杀的日子，不管有没有活干，我都会发些工资。 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拉到业务才有饭吃，顿时捉襟见肘。 加上人数少，来钱的路子窄，有小弟抱怨拿不到足额的钱，甚至开始拖欠。 我把阿文叫来，仔细交代了一番。 “阿文，你私下里，去找找以前黑皮和阿华，他们俩，以前跟你关系还算可以，。” 阿文点点头，他脑子活，人情练达，这种事他去做最合适。 “接触的时候，注意方式。”我叮嘱道：“别提我，更别提让他们回来。就以老朋友的身份，关心一下，听听他们的牢骚。如果他们主动问起咱们这边的情况。” 我顿了顿：“你就告诉他们，兄弟们的饭碗，我还是保得住。” “如果他们流露出想回来的意思”我看着阿文：“告诉他们，以前的事，可以翻篇。但回来了，就得按现在的规矩来，不能再有山头，不能再搞小动作。谁回来，我都欢迎。” 阿文明白了我的意思。 “哥，我明白。这事，我悄悄去办。” 阿文的行动很快。他借着以前的关系，约了黑皮和阿华在不起眼的小茶馆见面。过程很顺利，根据阿文回来的描述，这两人果然满腹牢骚。 黑皮和阿华抱怨谢斌现在只信任他那些老乡，重要场子都交给阿勇那种人管。账目混乱，答应好的分红经常拖欠，下面小弟都快养不活了。 没过两天，黑皮就先私下联系了阿文，表示他愿意带着他手下还信得过的七八个兄弟重新回来。 我让阿文答应了他。 黑皮回来后，紧接着，阿华也坐不住了，他也回来了。 他们两人带着四五个小弟回来了，我直接把他们划给了张达。 蓝红那边，自己带了两个人过来，我又把场子里几个一直忠心的小弟给了她。 这样下来，左右手算齐了。 麻烦事，只剩下最后一件了，新来的孙队长。 孙队长比王帽子难缠得多。 八指说过：“白道的新队长，他就没点想要的东西” 这话在我脑子里转了无数遍。孙队长想要什么 我也尝试和他接触过，他好像不太看重“茶叶”，甚至有几分反感。 我刚开始以为茶叶少了，加大了剂量，他还是不温不火。 我想到了八指叔的话，去找他的根。 我让阿文私下去孙队长以前管的片区，花钱打听了一下。 原来，他上面有关系。他在任期之间，不求政绩，只求安稳。 这次，我没有直接约他，我让阿文约了他下面的一个小帽子。 表达了我的意思：在这个范围内，我尽量不惹事，万一在我手上出现什么治安问题，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不让他孙队长为难。 过几天，孙队长又来了。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带着一个人，例行公事地在我们会所里转了一圈。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表面上却还得维持着平静，陪着笑：“孙队，又麻烦您跑一趟。” 我不知道他的手下有没有把我想表达的意思传达清楚。 孙队长没像往常那样四处挑剔，他只是站在大厅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 他朝我走近了两步，没有接我递过去的烟，只是看着我，足足看了有五六秒。 这才开口道：“把你场子管好，别给我惹事。”他顿了顿：“就是帮我的忙了。”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对带来的人挥了挥手：“走吧，去下一家。” 他们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接着，我又让阿文给那个小帽子送了茶叶。 小帽子打了一个电话，肯定知道是打给了谁。 这次接了我的茶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坐在办公室，我抽着烟。 真正的开始反思这几年走的路。 反思这几年的自以为是。 弹烟灰的时候，我笑着扇了自己几巴掌。 抽完烟，我走到窗台，看着夜色的圳城一角。 接下来的路，我应该踏踏实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