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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瘫在竹椅上,像一滩融化的蜡,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山谷里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本该是绝佳的享受,可那无孔不入的苦药味,硬是把这意境搅得七零八落。我闭着眼,试图催眠自己这只是在某个中药铺子后院打盹,可惜失败了。小哥熬药的那股专注劲儿,简直比当年在云顶天宫对付蚰蜒还要认真几分,那药罐子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在我听来跟催命符没啥两样。 胖子那边倒是烟火气十足,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把带来的食材一样样摆弄好,那口炖药膳的锅子已经开始飘出混合着药材清香的肉味。说实话,很香,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但一想到待会儿要灌下去的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再好的美味也打了对折。 “大徒弟,年纪轻轻就懒骨头了起来干活!”黑瞎子那带着笑意的破锣嗓子响起来,精准地穿透了我的自我麻痹。我掀开眼皮一条缝,看见他和张海客正在空地上比划着搭帐篷。张海客还是一副精英派头,哪怕是在这种荒郊野岭干体力活,动作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利落和讲究。黑瞎子则完全相反,动作大开大合,嘴里还不闲着。 我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们,闷声闷气地回怼:“黑爷,您老当益壮,能者多劳嘛。我这种病号,需要静养。” “静养我看你是想懒死。”黎簇那小子一点也不客气地拆台,他正和苏万一起帮着固定帐篷的绳索,动作有点笨拙,但还算卖力,“无邪,你别装死,过来搭把手,这地钉怎么敲不稳” “小兔崽子,跟谁没大没小呢”我嘟囔着,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主要是那药味实在有点顶,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也好。我走过去,接过黎簇手里的锤子,对着地钉几下砸实。“学着点,力气要用在巧处。” 黎簇撇撇嘴,没反驳,只是哼了一声,转头去弄别的了。比起之前那种浑身是刺、一句话能噎死人的样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温和”了。苏万在旁边偷偷对我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他就这样你别介意”的意味。这小子,被黑瞎子调教得是越来越懂人情世故了。 干活确实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加上黎簇和苏万这两个半大小子,凑在一起折腾那几顶帐篷。胖子偶尔扯着嗓子指挥两句,内容无非是“那边拉紧点”、“哎呦喂歪了歪了”。小哥则完全沉浸在他的熬药大业里,对我们这边的鸡飞狗跳置若罔闻,只是偶尔抬眼看一下火候,那侧脸在跳动的火光和蒸腾的药汽里,显得格外专注,也格外……让我胃里发紧。 我注意到他今天准备的药量确实非同一般,那陶罐比平时家里用的大了好几号,里面翻滚的深褐色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的苦涩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这绝对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份。难道他打算搞个“雨村养生局”,让所有人都来一碗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我就觉得头皮发麻。不可能,胖子肯定第一个跳脚,黑瞎子估计也会插科打诨地躲过去。那张海客呢他会不会为了维持他那“完美本家”的形象,硬着头皮喝下去黎簇和苏万呢小哥应该不至于对小孩子下此毒手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上也没停。搭帐篷这活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尤其是在几个各怀心思、干活风格迥异的大人和一个依旧有点别扭的半大孩子协作下,难免出点状况。不是这边绳子缠住了,就是那边支架没卡到位。黑瞎子一边忙活一边还不忘调侃张海客:“张总,你这手法,不像经常风餐露宿的啊,是不是在香港办公室坐久了,手艺生疏了” 张海客面不改色,熟练地打着一个复杂的绳结,淡淡回道:“比不上黑爷业务广泛,想必搭帐篷这种活计,在您的滴滴和按摩业务之外,也是信手拈来。” “那是,技多不压身嘛。”黑瞎子嘿嘿一笑,转头又对我喊,“大徒弟,你看你,磨磨蹭蹭,黎簇都比你快。” 我还没说话,黎簇先不乐意了:“喂,黑眼镜,你夸我就夸我,踩拉他干嘛” 我乐了,把手里最后一条防风绳固定好,拍了拍黎簇的肩膀:“听见没,我有人护着了。” 黎簇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我的手,耳朵尖有点红,梗着脖子:“谁护着你了!我是看不惯他那种比较方式!” 苏万在旁边噗嗤笑出声,被黎簇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 就这么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等到几顶帐篷终于像模像样地立起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谷里的夜晚来得快,夕阳的余晖刚刚收尽,深蓝色的天幕上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了几颗明亮的星星。 胖子的药膳也终于大功告成,他得意洋洋地宣布开饭。那锅药膳炖得汤汁浓郁,肉质酥烂,混合着当归、黄芪一类药材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滋补。我们围坐在胖子临时用石头垒砌的简易灶台边,就着逐渐浓重的夜色和越来越清晰的星光,开始享用这顿山野晚餐。 胖子的手艺没得说,药膳温暖妥帖地抚慰了肠胃,连带着下午被药味折磨的神经也松弛了不少。黎簇和苏万显然是饿狠了,吃得头也不抬。张海客吃相依旧斯文,但速度不慢。黑瞎子一边吃一边跟胖子插科打诨,交流着似是而非的烹饪心得。小哥吃得很少,也很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我们,偶尔动几下筷子。 我偷偷观察他,他面前的碗里,药膳没下去多少,倒是那锅依旧在小火慢炖的药,被他照看得很好。我心里那点侥幸心理,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看来这顿药,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吃完饭,胖子利索地收拾了碗筷,黑瞎子和张海客把火堆移到了帐篷旁边的空地上,添了些耐烧的柴火,火焰立刻蹿得老高,驱散了山间夜里的寒意。我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或靠着实木,或垫着防潮垫,仰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 城市里很难见到这样干净璀璨的星空,银河像一条朦胧发亮的光带,横贯天际,数不清的星星密密麻麻地洒落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忽明忽暗。山谷里寂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不知名虫子的低鸣。 这种宁静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也容易让人陷入思绪。我靠在椅背上,看着跳动的火焰,感受着身边这些人带来的、复杂却又真实的存在感。胖子递给我一杯刚烧开的热茶,嘴里念叨着:“喝点热的,驱驱寒,这山里晚上凉。”小花拿出他让人准备的茶叶,清香扑鼻。 黑瞎子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小瓶酒,自己抿了一口,然后递给我:“来一口暖和。” 我还没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挡了一下,是张海客,他语气平静:“他身体还没好利索,忌酒。”说着,递给我一个保温杯,“喝这个,温水。” 我愣了一下,接过保温杯,触手温热。黑瞎子耸耸肩,也不坚持,自己又喝了一口,笑道:“还是海客心细。” 黎簇和苏万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学校里的趣事,偶尔能听到黎簇压着嗓子反驳一句,苏万则好脾气地笑着。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年轻而富有朝气。 这一切都很好,甚至好得有点不太真实。我能感觉到他们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带着不同程度的关切,胖子的实在,黑瞎子的戏谑下的认真,张海客那种克制又周到的照顾,连黎簇那小子,偶尔瞥过来的眼神里,也少了以前的戾气,多了点别的东西。还有小哥…… 我忍不住侧头看向他。他坐在离火堆稍远一点的地方,背靠着一段倒下的枯木,身影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没有看星星,也没有看火,只是安静地看着跳跃的火焰投在地上的光影,或者,他什么也没看。他手里拿着根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什么,然后又用脚轻轻抹去。 长生。这个词突然冒了出来。对他而言,这样的星空,这样的夜晚,看过多少次了一百年,还是更久我们这些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他来说,是不是也就像这山间的萤火,亮一下,很快就熄灭了那他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记得给我熬药,记得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心里有点闷,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我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温热的保温杯。或许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深想,不愿意去相信。有些东西,一旦挑明了,可能就连现在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常都维持不住了。我吴邪早就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大学生了,有些事,我懂,只是……不敢懂,也不能懂。 夜渐渐深了,山风带来的凉意越来越重。胖子打了个哈欠,开始嚷嚷着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催着大家去休息。黎簇和苏万也露出了倦意。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得,守夜怎么排老规矩” 张海客接口道:“我来守第一班吧。”他看起来精神还好。 小哥这时站了起来,走到那依旧温着的药罐旁,用布垫着,将里面深褐色的药液仔细地滤进一个碗里。那动作,沉稳得像是进行某种仪式。 该来的终究来了。 我头皮一紧,下意识地想往胖子身后缩。胖子却嘿嘿一笑,极其没有义气地挪开了位置,还大声说:“天真,小哥叫你吃药了!” 那碗黑浓、散发着致命苦味的药,被小哥端到了我面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坚定,直直地看着我。 “小哥……”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你看,今天爬山也挺累的,而且这都晚上了,喝药会不会影响睡眠要不……” 他不说话,只是把碗又往前递了递,碗沿几乎要碰到我的嘴唇。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胖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黑瞎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张海客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我不该如此磨蹭,黎簇和苏万则有点好奇又有点同情地看着我。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样,接过那只温热的瓷碗。触手的感觉让我心里哀嚎一声,还是烫的,看来是算准了时间刚好倒出来。 我看着碗里那映不出丝毫星光的漆黑液体,咬咬牙,屏住呼吸,仰头“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下去。难以形容的苦涩味道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猛烈地冲击着味蕾和喉咙,我强忍着干呕的冲动,以最快速度把空碗塞回小哥手里,然后抓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水壶,猛灌了好几口清水,才勉强把那翻江倒海的苦味压下去一点,但舌根深处那顽固的涩意,却久久不散。 “咳咳……妈的,真是要了命了……”我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药味。 胖子递过来一颗水果糖:“喏,胖爷我私藏的,甜甜嘴。” 我赶紧剥开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暂时驱散了一些苦涩,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一抬头,发现小哥还站在面前,他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帮我顺气。他的手掌宽厚,力度适中,带着熟悉的温度。 “去睡。”他说。 我点点头,嘴里含着糖,含糊地应了一声。守夜的事不用我操心,他们自然会安排好。 我和小哥的帐篷在最里面,位置相对避风。钻进帐篷,拉上拉链,外面的人声和火光便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和细微的声响。帐篷里空间不大,并排铺着两个睡袋。 我脱掉外套,动作有些磨蹭。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小哥睡一个帐篷,甚至以前在更艰苦的环境下,挤在一起取暖也是常事,但不知怎么,今晚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下午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可能是因为……这帐篷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及那碗刚下肚、还在胃里灼烧的药。 小哥的动作依旧简洁利落,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那边,然后看向我。 我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地钻进靠里的那个睡袋,背对着他躺下,嘴里还嘟囔着:“这山里晚上是真冷啊……” 他没说话,我听到他窸窸窣窣躺下的声音,然后,帐篷里的照明灯被他熄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有帐篷布料透进来一点点极其微弱的、来自外面残余火堆的光。眼睛暂时失去了作用,其他的感官便变得格外敏锐。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平稳而绵长,几乎听不到杂音。也能闻到帐篷里混合着青草、泥土、以及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像是雪山清泉一样干净又冷冽的气息。这气息很好地中和了我呼吸间依旧残留的药味。 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帐篷里的空间毕竟有限,两个睡袋几乎是紧挨着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药力开始发作,我感觉身体内部渐渐暖烘烘的,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疲乏感,眼皮也开始发沉。意识模糊间,我好像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那边。 黑暗中,我隐约能勾勒出他侧躺的轮廓。他似乎也没有睡着,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哥。”我无意识地低声唤了一句,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很近,很清晰。 “那药……太苦了……”我像是在梦呓,抱怨着,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旁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我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我的额头,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我的体温。那触感一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睡吧。”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平时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额头上那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在,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那强烈的苦涩味道似乎也被这涟漪冲淡了些许。倦意如潮水般涌上,将他是否回答了关于药量的问题、以及外面是否还有守夜的脚步声这些细微的念头,统统卷走。我最后模糊的意识,是感觉自己像漂浮在一条温暖而平稳的河流上,河岸边长满了能治愈一切伤痛的草药,而那个沉默的守护者,就在岸边,一直注视着,直到我沉入安稳的睡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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