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童魂安煞阵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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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游乐园的后墙绿化带旁已经摆好了布阵需要的材料 —— 老槐树的根须绕成了圈，放在界碑周围；橘子味的水果糖撒在艾草圈里，像星星落在地上；林栩从宅子里带来的布老虎放在阵眼，旁边还放着爷爷的旧鼓槌，杖身的淡青光裹着层暖气，常仙的气在里面轻轻转，像在安抚土下的童魂。 马明宇蹲在地上，按林栩的要求画阵图 —— 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 “回” 字形，外圈是艾草绳，内圈是老槐树根须，每个交叉点都放了颗水果糖，图纸上标着 “童魂引魂点” 的位置，是他按常仙的提醒改了三次才定下来的：“林栩姐，阵图画好了，您看看对不对交叉点的糖果我都按您说的，选的带糖纸的，阳光一照亮晶晶的，小孩应该会喜欢。” 林栩扶着桃木杖站起来，走到阵图旁，指尖碰了碰朱砂线 —— 朱砂的阳气混着老槐树根须的温气，正好能中和坟场的阴湿气。“没错，” 她点点头，“等会儿我敲引魂鼓的时候，你在阵外摇醒魂铃，节奏慢些，别吓着童魂；小周，麻烦你把园区的广播开着，放首儿歌，比如《小星星》，童魂喜欢听轻柔的调子。” 小周立刻应声，拿着平板去操作，没过多久，园区里就飘起了《小星星》的旋律，轻柔的调子裹着阳光，落在绿化带旁，土下的 “呜呜” 声又轻了些。沈博文站在园区门口，手里还提着袋刚买的，递给林栩：“林姑娘，我想着小孩都喜欢，就多买了些，放在阵里当引魂物，行不行” 林栩接过，放在布老虎旁边，甜香飘出来，土下的童魂突然传出阵 “咯咯” 的笑声，很轻，却清晰可闻。 “可以开始了。” 林栩握着爷爷的旧鼓槌，站在阵眼旁，引魂鼓放在地上，鼓皮的红光泛着淡暖。她深吸口气，敲起了 “安魂调”，这次的鼓点比平时更柔，像春风拂过草地，每敲一下，阵里的水果糖就亮一下，老槐树根须也跟着泛出淡青的光。常仙的气顺着桃木杖飘出来，裹着阵里的阳气，往土下钻：“孩子们，别躲了，这里有糖，有玩具，还有好听的歌，出来看看吧。” 马明宇按指令摇起醒魂铃，铜铃声混着儿歌的调子，落在阵里。没过多久，土下就冒出三个小小的影子，最大的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小褂子，手里攥着根草绳；中间的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像黑葡萄；最小的那个还穿着开裆裤，手里抱着个土疙瘩。它们怯生生地围着转，不敢靠近布老虎，却盯着水果糖看个不停。 “别害怕，” 林栩的声音放得更柔，鼓点慢了些，“这些糖和玩具都是给你们的，以后这里不会再有人挖土，不会再有噪音，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心玩，要是想回家，我也可以帮你们找家人的魂。” 最大的那个小孩影犹豫了下，慢慢伸手拿起颗水果糖，糖纸在阳光下闪了闪，他突然笑了，对着另外两个小孩影招了招手，三个影子一起围过来，把水果糖和分着吃，小脸上满是开心。 就在这时，林栩的魂脉突然晃了下 —— 连续通魂和布阵耗了太多气，她眼前有点发黑，手里的鼓槌差点掉在地上。马明宇赶紧停下摇铃，想过来扶她，却被林栩抬手拦住：“别过来，阵没完成，不能破！” 她咬着牙，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是沈砚之准备的 “固本汤” 浓缩液，喝了一口，苦涩的药味顺着喉咙往下滑，魂脉里的温气慢慢稳了些，常仙的声音也急了些：“撑住！童魂快愿意走了，再坚持一会儿！” 林栩重新拿起鼓槌，敲起鼓点，这次的鼓点带着股韧劲，像老槐树的根，紧紧抓着地面。三个童魂吃完糖，围着布老虎玩了会儿，最大的那个突然走到林栩面前，对着她鞠了一躬，声音轻得像风：“谢谢姐姐，我们想回家，找奶奶。” 林栩点点头，敲起 “引魂调”，鼓点顺着阵里的阳气往上飘，在空中形成个小小的光门，光门里飘出个老奶奶的影子，正是三个童魂的奶奶，她笑着伸出手，三个小孩影立刻跑过去，拉着奶奶的手，慢慢走进光门，消失在空气里。 童魂走了，阵里的煞气也散了，朱砂线的红光、老槐树根须的淡青光慢慢淡了，只剩下水果糖的甜香和儿歌的调子。林栩再也撑不住，坐在地上，桃木杖从手里滑出去，马明宇赶紧跑过来，递上温水：“林栩姐，你没事吧脸色好白！” 小周也跑过来，拿出手机要给沈砚之打电话，却被林栩拦住：“别打，让他开完会，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 是沈砚之的车，他提前结束了会议，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也解了，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炖好的乌鸡汤：“我听小周说你魂脉晃了，就赶紧过来了。” 他蹲在林栩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气顺着指尖传过来，“先喝口鸡汤，补补魂脉，小周已经联系了老中医，我们回去就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林栩接过保温桶，喝了口鸡汤，鲜美的味道裹着温气，魂脉里的虚浮感轻了不少。沈博文走过来，脸上满是感激：“林姑娘，太谢谢你了！园区的煞气散了，我这就安排工人把界碑修稳，再立个‘童魂安息碑’，以后每年都来祭拜。” 马明宇则在旁边收拾阵具，把剩下的水果糖和放在布老虎旁，笑着说：“以后这些就是童魂的‘零食’，它们回来玩的时候，就能吃到了。” 夕阳落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涂色虽然褪了些，却在阳光里泛着暖光。沈砚之扶着林栩站起来，帮她把外套披好：“会议还剩个收尾，我送你回宅子，让老中医给你把完脉，我再回集团。” 林栩点点头，靠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过山车轨道，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 —— 就算她的身体需要靠中药续命，就算黑教主还在暗处，只要有沈砚之的牵挂（哪怕他很忙）、马明宇的辅助、常仙的陪伴，她就能一步步走下去，为自己搏出那一线生机。 上车前，林栩回头看了眼游乐园的后墙绿化带，界碑旁的布老虎还在，阳光落在上面，像有个小小的影子在玩老虎的尾巴，轻得像风，却暖得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