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合纵连粮商，金鳞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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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制造‘稀缺’” 萧辰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陨！ 这五个字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脑海中帝经推演的迷雾！ 金鸽儿的思路，与他前世在金融市场中见识过的那些顶级操盘手的逆向思维不谋而合，甚至更为大胆！ “金小姐高见！愿闻其详！” 萧辰沉声道，心中对这神秘少女的评价再次拔高。 金不换 江南道首屈一指的粮盐巨贾“金玉满堂”的掌舵人！ 难怪此女眼光如此毒辣！ 她绝非普通的富家千金，而是真正执掌过家族商业、洞悉市场脉搏的核心人物！ 金鸽儿的目光依旧清冷，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话语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恐慌源于对‘未来无粮’的恐惧。 囤积者所求，正是放大这种恐惧，制造粮源枯竭的假象，坐等粮价飞涨。 破局之道，便是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相信，粮源不仅不枯竭，反而有新的、庞大的、且价格极具竞争力的粮源即将涌入市场！ 恐慌瞬间便会转化为…抛售的狂潮！” 她纤纤玉指指向粮市中那几辆插着“广源号”旗幡、正在高价售卖新米的大车：“譬如这广源号，此刻便是最好的‘靶子’。 他们急于高价出货，暴露了其囤粮不多、急于套现或资金链紧张的弱点。此为‘虚火’。” 她又指向远处醉仙楼和赵家那几个探头探脑的管事，“这些，是闻到血腥味的小鱼虾，不足为惧。 真正的‘大鳄’，此刻必然隐于幕后，一边煽风点火制造恐慌，一边在更上游的码头、仓房，甚至邻县，悄悄吸纳低价粮源。” “萧大人手中，可有可用之兵” 金鸽儿话锋一转，清澈的目光直视萧辰。 萧辰心念电转，帝经光芒在识海大放！ 瞬间结合金凤的战略意图与自身资源： 1. 情报网络（青凤）： 青鸾卫“枭”及暗线，可快速追踪、核实邻县乃至平阳府的真实粮情、漕运动态及主要粮商动向。 2. 地方力量（柳鸿儒、县尉身份）： 柳鸿儒的清流声望可影响舆论，县尉身份可动用部分官方渠道（如驿站传递信息）。 3. 资金（冰饮、烤鱼利润）：虽不多，但作为启动资金足够。 4. 人心（棚户区匠户）：数百户与“萧记”利益捆绑、对萧辰信任度极高的底层民众，是绝佳的“信息放大器”和行动力量！ 5. 盟友（金家商行）：金家的商业网络、资金实力、信息渠道，是破局的关键杠杆！ “有！” 萧辰斩钉截铁，“青鸾卫可查探消息，驿站可传递信息。 棚户区数百匠户，皆可调用！ 然…资金有限，恐难撬动大局。”他坦诚相告，目光灼灼地看着金鸽儿，“金小姐此局，需借助金家之势！” 金鸽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似乎对萧辰的坦诚和快速反应颇为满意。 她微微颔首：“家父常言，商道如兵道，合纵连横，方能破局。 萧大人有胆识，有手段，更难得有惠及黎庶之心。 小女子愿与大人结盟，共破此局！ 金家可提供三样东西：第一，遍布江南道的粮情信息网；第二，足以撬动部分市场的周转资金；第三，平阳府等产粮区可靠的收粮渠道！” 合纵！ 现代商业理念与本土巨贾资源的结合！ 萧辰心中大定！ “好！此局，便由金小姐执棋！萧某愿为先锋，扫清障碍！” “不敢当执棋二字。” 金鸽儿唇角微弯，露出一丝极淡却动人心魄的笑意，“当务之急，需双管齐下。” 其一，制造‘新粮源’假象，动摇囤积者信心！ 金鸽儿语速加快，条理清晰，“请萧大人即刻动用驿站快马，以‘县尉衙门协查漕运纠纷’或‘柳老门生请教农事’等名义，向平阳府、临江府等地传递消息——重点突出两点：一，清源县急需大批平价新粮赈济（暗示官方可能介入）；二，已有‘神秘大商’（指向金家）携巨资入场收粮，价格高于市价一成！ 消息务必通过官方驿站和可靠商路同时散出，务求以最快速度，传入囤积者耳中！” 其二，釜底抽薪，断其‘恐慌’根基！ 金鸽儿目光如电，“粮价恐慌的源头在于底层百姓的抢购！ 萧大人，你惠及棚户区数百户，此乃绝佳根基！ 请立刻组织可靠匠户，在棚户区及主要市集，设立‘平价粮临时供应点’！粮源…”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就从那些囤积居奇的小鱼虾身上割肉！目标——广源号！” “枭！” 萧辰立刻下令，“带人，盯死广源号那几辆粮车！ 查清他们运粮的路线、暂存仓库！ 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是！” 枭领命而去，身影瞬间融入人群。 “金小姐，这‘平价粮点’，如何运作粮从何来价如何定” 萧辰追问细节。 “粮，自然从广源号‘借’！” 金鸽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萧大人可派得力人手，以‘县尉衙门协查粮食品质、稳定市场’为由，暂时‘封存’广源号这批来路存疑的新米！ 记住，是‘封存待查’，不是没收！ 同时，立刻安排我们的人，以略低于广源号报价、但远低于恐慌市价的价格，限量、凭户籍（棚户区匠户优先）向百姓出售！ 所得款项，暂存，作为后续周转！ 此举一石三鸟：一，直接打击出头鸟广源号，震慑宵小； 二，以实际低价供应，迅速稳定底层民心，瓦解恐慌基础； 三，回笼部分资金！” 连横！ 官威震慑 + 市场手段 + 民心基础！ 萧辰心中喝彩！ 此女行事，果决狠辣，环环相扣！ “好！棚户区匠户组织，平价粮点设立，我亲自去办！ 封存广源号粮车，需金小姐借我两名得力账房，当场登记造册，以示公允！” 萧辰雷厉风行。 “可。” 金鸽儿点头，对身边仆妇低语几句。 仆妇立刻从马车暗格中取出两枚小巧的紫檀木算盘和一本空白账册，交给两名早已等候在不远处、看似普通伙计、眼神却异常精明的金家随从。 “他们精于速算盘账，可随大人行事。” 计划已定，两人不再多言。 金鸽儿的马车悄然驶离粮市，如同从未出现过。 萧辰则带着金家的两名账房，以及闻讯赶来的几名核心青鸾卫和棚户区匠户头领，直奔广源号那几辆招摇的粮车！ 粮市中心，广源号的刘管事正唾沫横飞地推销着他的高价新米，心中盘算着这一笔能赚多少。 突然，人群被分开，几名身着公服、腰挎佩刀的衙役（青鸾卫伪装）簇拥着一位身着青衫、气度沉凝的年轻官员（萧辰）大步而来！ “县尉衙门办差！闲杂人等退开！” 一声厉喝，震慑全场！ 刘管事心头一跳，强作镇定：“这位大人…不知…” 萧辰根本不看他，目光扫过粮车，声音冷冽如冰：“本官接到举报，广源号此批新米，涉嫌以次充好，哄抬粮价，扰乱市场！ 依据《大夏平粜令》，现予以封存待查！ 所有米袋，原地不动！登记造册！” 他手一挥，“金家账房，立刻盘查登记！匠户兄弟，维持秩序，准备设立平价粮供应点！ 今日起，凭户籍，限量购买平价粮！”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封存了” “县尉大人出手了！” “平价粮！有平价粮了！” 绝望的百姓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而刘管事则面如死灰，想争辩，却被青鸾卫冰冷的目光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家账房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点登记。 几乎同时，数匹快马从清源县驿站疾驰而出，带着萧辰加盖县尉小印的“协查文书”和金鸽儿暗中安排的“商业密信”，分别奔向平阳府、临江府及周边产粮区！ 文书内容被“不经意”地泄露，关于“清源县衙将开仓平粜”、“神秘巨商高价收粮”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商路和官道上飞速传播！ 棚户区边缘，几个简陋却干净的“平价粮临时供应点”迅速搭建起来。 一袋袋刚刚从广源号粮车上“封存待查”的米（少量），以及萧辰紧急调拨的部分存粮，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开始限量售卖。 匠户们自发维持秩序，登记户籍，分发米粮。 买到平价米的百姓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恐慌的潮水，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堤坝！ 广源号被当众“杀鸡儆猴”，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得那些蠢蠢欲动的小粮商和囤积散户透心凉！ 而“官方可能开仓”、“神秘巨商入场”的消息，更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幕后囤积大鳄的心头！ 醉仙楼王掌柜派来的管事，脸色难看地挤出人群，匆匆回去报信。 赵家冰行的二掌柜，看着井然有序的平价粮点和百姓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想到自家冰块的滞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粮市一角，那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并未走远。 金鸽儿透过车帘缝隙，看着粮市中那泾渭分明的景象——一边是广源号粮车被封、管事如丧考妣；一边是平价粮点前排起的长龙和百姓脸上的感激。 她清冷的眼眸中，映着萧辰在人群中指挥若定、安抚百姓的青衫身影。 “金鳞岂是池中物…” 金鸽儿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环，“萧辰…柳鸿儒的门生…临江县尉…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杀伐之气…更有这破釜沉舟、惠及黎庶的魄力…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马车缓缓驶离，金鸽儿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弧度。 这场突如其来的粮荒危机，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而那个叫萧辰的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让她这个见惯了商海沉浮的金家明珠之一，也忍不住生出一探究竟的念头。 合纵已成，连横初显。 这清源县的粮荒危局，在萧辰与金鸽儿这对奇特的组合联手之下，终于撕开了一道充满希望的口子！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注：金鸽儿和金灵儿都是金家商行后起新秀得力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