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难道你想留在本王府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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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下达得很快。 柳常元构陷皇子、治家不严,罪证确凿,陛下震怒。下旨褫夺安远侯爵位,罢黜一切官职,家产抄没,柳常元及妻妾流放宁古塔。 当消息传到李府时,柳娇正被变相软禁在自己的小院里。 她听着下人的禀报,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魂魄,直接瘫软在地。 爵位没了……官位没了……家产没了……父亲,也要死了。 宁古塔苦寒之地,没有人能从那里熬着回来,更何况父亲的身子骨大不如前,陛下这是要生生将父亲折磨致死啊。 柳家,是真真正正地,完了。 她最后的依靠,她身为“官家小姐”的那点微薄底气,此刻荡然无存。她在李家,彻底成了一个罪臣之女。 柳晴晚甚至不需要再对她做什么。 只需夺走她所有外在的依凭,就足以让她在李家的深宅内院里,自生自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才是最为诛心的报复。 时节已渐渐入夏。 柳宅上下也有些烦闷,柳晴晚望着手中的玉佩愣神发呆,转头看向周围打盹的鬼魂。 柳晴晚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鬼魂一围在身边,周围瞬间凉爽了不少。 一个略显苍老的鬼魂,“丫头,你这法子倒是巧妙。只是,驱使吾等为你纳凉,就不怕折损了自身阳气,或是……引来更麻烦的东西么” 阴间的力量太过诡谲,常人靠近他们多少有些受不了。 她知道柳姑娘不是凡人,但折损阳气终究是对凡人身体不好。 “没事,本姑娘之前住棺材里的时候比这儿更阴。” 朝堂封她爵位的消息,迟迟没有动静。 宫闱森严,此事在朝堂上争议极大。宗室与守旧大臣反对声浪高涨,言‘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子袭爵,亘古未有,恐动摇国本。 柳晴晚知道此事艰难,陛下褫夺柳家的爵位,柳常元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那就再添一把火。 这盘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可能满盘皆输。她柳晴晚,等得起,也……输得起。 她吩咐丫鬟备了些新制的、清火的薄荷甘草糖,用小巧的食盒装了,又换了身素净却不失体面的月白襦裙。 柳宅与摄政王府仅有一墙之隔,柳晴晚腰间别着摄政王府的令牌,径直走到了萧衡的书院。 摄政王府只认令牌,不认人,柳晴晚摸了摸腰间的令牌,这东西,可不能搞掉了。 书房外间,与其说是待客之所,不如说是个小型的藏书阁。 萧衡这几日公务琐事繁忙,想来得等上几个时辰才能见到人了。 柳晴晚随意在书房走动,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等她把这本书看完,夜色降临,摄政王萧衡正好回来了。 “柳姑娘突然到访,有何要事” 柳晴晚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冒昧打扰王爷清静。并非什么要紧事,只是近日在家中无所事事,想着翻看些杂书解闷,柳府原有的书阁疏于打理,藏书也零落不堪,实在寻不出几本可读的。” 之前在道观时,柳晴晚便喜好翻阅书籍。 其中不少法子都是她自个在书上学的,道观的书,大多是玄门道法之类。 这些圣人经典,兵部书法,她来到京城才有所接触,学起来倒是比玄门类法要头疼得多。 “听闻王爷此处藏书颇丰,品类齐全,不知可否,借阅几册不拘什么类型,地理志异、前人笔记,或是些浅显的史论皆可。” 日后或许要做许多事,万事总不能,等到时候再学。如今既然有些闲暇,便想先预备着。 萧衡踱步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山河舆地概略》,又取了本前朝某位名士的《北窗琐谈》。 “这两本,或可一观。”他将书递过。 “王爷近日,想必公务繁忙。” 萧衡岂会听不出她的试探,他回到书案后坐下,“朝中诸事,自有法度章程。” 柳晴晚也不纠缠,转而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码放整齐、晶莹剔透的薄荷甘草糖。 “这是家中自己做的,用了些冰镇着,入口清凉,聊解暑气。王爷若不嫌弃,可尝一尝。” 她此举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小意,却又不过分亲昵,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方才略显紧绷的气氛。 “柳姑娘有心了。” 萧衡目光再次落回她脸上,“等了两个时辰,就为送一盒点心和说这几句话” “我那事,陛下他......” 柳晴晚刚与柳家断亲,亲手推动削爵又请封自身这一系列举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家族内部如伯父柳世权之流的疯狂反扑。 “不过,陛下封了你尚书都事一职。” 大周朝虽然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是没有律例阻止,陛下为了报柳晴晚救下九殿下,特意找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日后柳晴晚便是官职,受天子俸禄,谁要是想对她动手,先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惹怒天家。 萧衡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现在正事说完了,点心我也吃了,柳都事还不回府是想留在本王这里过夜” “我一会儿就回去。” 萧衡对于她这略显生硬的回应,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唇角。 他没有继续那个令人窘迫的话题,从书案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封的信函。 信封的纸质略显粗粝,边缘有些微磨损,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 “边塞来的。你外祖父,林老将军。” 柳晴晚瞳孔微缩,瞬间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信中提及,他们已经知道柳家做的这等荒唐事,林老将军只悔恨当初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柳家。 这些年让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吃尽了苦头。 外祖父和舅舅镇守边关,不得诏令,无法回京。边关局势微妙,主帅擅离,是重罪。 这封信能送到她手里,恐怕已是费尽周折,纵使摄政王权势滔天,怕也是费了些功夫。 “多谢王爷。” “还有一事。之前,林家与宁王府,确实多有书信往来。” 林家是宁王妃的娘家,嫁给宁王后,为了避免外人猜忌,即便来往会少些,但也绝不会断了联系。 萧衡看着她骤然紧绷的神色,继续道:“但据本王所知,近几年来,从边塞发往宁王府的许多信件,并未真正送到宁王妃手中。大多,都被宁王中途拦截了。” “拦截” 宁王,为何要拦截妻子娘家的信件是怕边将与外藩亲王交往过密引来猜忌还是……有更不为人知的原因 西北大营。 林泽安得知老将军竟私下寄了信,连军务都撂下,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府。马蹄声还未落稳,人已经踏进了书房。 “平日里都见不着你人影,今日倒知道回来了” 林老将军旧疾缠身,本早该卸甲归田,奈何朝中堪用的将领实在寥寥。 林老将军身体不好,本该早早辞官,回乡享清福,奈何朝中能战的将士本就不多。 “爹,你老糊涂了你不知道那小子之前什么心思,你还让我侄女儿有事去找他!” “那能怎么办我们又回不去京城。” 他们没有圣旨,回去就是谋逆,总不能看着他那外孙女在京中任人欺负,孤立无援吧。 林鹤虽然是她姨母,可她毕竟嫁给了宁王,朝中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呢,她行事多有不便。 林远道那小子,咱林家好歹养过他几年。 他性子不坏,就是行事偏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