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血契龙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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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龙角崩断的脆响，让林风想起十二岁那年打翻的琉璃盏。当时师父拎着戒尺追到丹房，却见他正用碎片拼凑残缺的丹纹——此刻轩辕剑格上跳动的龙珠，正与那些碎片的轨迹惊人重合。 冰鳞烙魂 赤龙使者结印的指尖突然结满冰霜，王悦脱落的白发在地面游走如活蛇。林风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鸢尾花香，混着龙血焦糊味，竟与三年前万毒窟石壁上渗出的毒涎气息一模一样。 锁魂蛊要醒了...王悦染血的指尖突然抠进林风脊背，从他赤龙纹里扯出半截乌金锁链。这困龙桩残片被血浸透后，竟化作当年师父惩戒他时用的戒尺模样。 柳如烟的尖啸刺破穹顶。她握着雷光剑的右臂爬满紫色龙鳞，剑柄避雷珠里封存的记忆喷涌而出——二十年前中秋夜，父亲被莫怀远用困龙桩勒住脖颈时，手里还攥着给她买的兔儿灯。 原来是你！剑光劈开莫怀远的道袍，露出胸口完整的司家族徽。老道突然咧嘴大笑，缺了门牙的豁口漏风：当年你爹发现我用幼龙炼丹...话没说完就被赤龙珠洞穿咽喉，炸开的血雾里浮出三千年前丹尊喂食白螭的影像。 蜕骨焚心 林风掌心的糖葫芦签子突然融化。金汁渗入轩辕剑斑驳的铜锈，剑身竟蜕下青铜旧皮，露出内里晶莹的龙脊材质。王悦的冰魄根系突然疯长，缠住他心口逆鳞：呆子！你答应过... 记忆如毒蛇噬咬。三年前万毒窟阴湿的岩洞里，王悦用银簪挑开他衣襟时，锁骨处已有淡淡的赤龙纹。她喂下的锁魂蛊根本不是解毒，而是为了镇压他体内暴走的龙气。 你早知我是...林风话音被赤龙使者的咆哮打断。五方龙族炼化的噬魂钉暴雨般坠落，每根钉尖都浮现白螭被抽筋剥皮时的惨景。他忽然明白，丹尊当年叛出师门，是为阻止天罡炼魂阵将白螭炼成永世不得超生的镇塔兽。 血誓龙渊 王悦突然咬断自己龙角，冰晶混着金血抹在林风眼皮上。视线赤红间，他看见轩辕剑柄缠绕的布条重新化为丹尊的朱砂符衣，而剑格龙珠里封印的竟是王悦的半缕魂魄。 姐姐...这个称呼从喉间溢出时，林风后知后觉地战栗。二十年前师父临终时攥着他手说的照顾好你师姐，原不是指柳如烟——丹房地下密室那具冰棺里躺着的，才是真正的王家长女。 赤龙使者突然集体僵直。他们的鳞甲正被轩辕剑气剥落，露出底下与莫怀远相同的司家族徽。柳如烟趁机将雷光剑捅进地脉深处，炸开的紫电里浮现父亲临终画面：兔儿灯滚落血泊，灯罩上绘着的正是蜕龙潭全貌。 原来如此...林风突然徒手握住噬魂钉。钉子入肉的灼痛，竟与七岁时师父用戒尺抽打掌心的滋味重叠。他将染血的钉子按在轩辕剑身，铜锈剥落处显出一行小字：龙渊血契，以蜕为祭。 王悦的冰魄根系突然开花。霜色花瓣裹住赤龙珠，在虚空凝成巨大的蜕龙潭投影。林风看见自己倒映在潭水中的身影——眉骨龙角缠着糖葫芦签子，心口逆鳞处浮现的，正是王悦喂他锁魂蛊时，偷偷印下的胭脂唇痕。 当最后一枚噬魂钉嵌入剑脊，轩辕剑突然发出白螭的悲鸣。林风握剑的手背浮现丹尊独有的金鳞纹，而王悦残破的龙角竟生出冰晶花苞——正是当年冰棺里那具尸身鬓角别的霜雪兰。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蜕吗...林风突然将剑尖刺入自己心口。逆鳞破碎的瞬间，赤龙纹化作血瀑冲开五方龙族的桎梏。王悦霜白的睫毛颤了颤，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司家孽种，而是丹尊记忆里那个偷喂白螭香露的小药童。 柳如烟的雷光剑在此刻彻底龙化。紫色电浆凝成实体龙鳞，她终于看清剑柄避雷珠里的真相——父亲研究的从来不是屠龙术，而是如何将龙气渡给早夭的长女续命。 赤龙使者们在血瀑中灰飞烟灭，最后的惨叫里混着莫怀远的狂笑：司家...终究错了...老道残躯突然炸成血雾，凝成三千年前被丹尊斩杀的司家老祖虚影。 王悦的冰魄花突然凋零。她在林风怀里化作片霜色龙鳞，鳞片上刻着歪扭的小字：呆子，记得撒骨灰时要拌上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