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饲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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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柳如烟的龙角间碎成银鳞，林风蹲在腐叶堆里时，听见鳞片炸裂的细响。那盏青铜灯突然剧烈摇晃，灯芯蜷缩成胎儿状的暗红肉块正在抽搐，凝固的灯油沿着纹路渗出新鲜的腥甜。是活的。柳如烟龙爪扣住灯座，焦黑的鳞片簌簌剥落，这灯在...呼吸。林风袖中雷殛符无风自动，青光映出灯身铭文时，他感觉肋骨突然被冰锥穿透。丙寅年霜降，那个连梦境都被染成血色的夜晚，云逸握着他冰凉的手闯入乱葬岗时，漫天乌鸦正是这样扑簌簌地坠落。灯油未冷。柳如烟爪尖渗出碧色龙血，正在迅速凝结成珠，布阵人...在等我们。林风突然抓住她腕甲，指缝间有细小的黑影在蠕动。那些凝固的灯油正在溶解，化作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沿着青铜灯的饕餮纹路攀爬，每只复眼都倒映着同样的景象——乱葬岗上，三百盏同样的青铜灯正在同时熄灭。 阴风卷起枯叶，呜咽声如泣如诉。九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时，青砖地面竟渗出铁锈色汁液，棺身铭文在月光下流转着磷火般的幽光。棺盖弹开的刹那，三百张黄符如离弦之箭射出，每张符纸上的霜雪兰印记都在暗夜中泛着冰蓝荧光，符纸边缘竟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林风长剑划出半弧银芒，符纸被斩成碎片却在空中蜷曲变形，血色蚕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坠地。那些虫豸落地瞬间，尾部渗出的赤黑汁液在地面勾勒出诡谲符文，九宫困阵凭空成型，阵眼处竟浮现出林家祖祠的虚影。乾位三步，震宫踏坎！柳如烟青丝无风自动，玉笛横吹时喷出龙形气焰。东侧棺椁在龙吟中寸寸碎裂，腐臭气息中露出半截绣着金线的官袍。林风借力滚入阵眼，掌心触到的冰凉玉牌突然发出龙吟，云逸道长的飞白篆刻竟在触碰瞬间流转成血色，背面朱砂小字如活物般蠕动：饲魂者，林远山——正是他失踪多年的祖父！第三具棺椁炸裂时，林风瞳孔骤缩。黑影掠出的刹那，月光在双刀锁魂链上折射出七色虹光，链头拴着的干尸赫然挂着当年村长的铜怀表。那具尸体嘴角竟还残留着诡异笑容，眼眶中蠕动的不是眼珠，而是两团吞吐着黑焰的鬼火。 林娃子，你爹欠的债该还了！ 村长眼眶里钻出尸蚕，枯手甩出锁魂链缠住林风脚踝。柳如烟喷出龙息冻住铁链，冰层里突然浮现走马灯：山洪那夜，村长带人掘开堤坝，司家修士站在云端洒下霜雪兰种！ 林风双目赤红，破天剑刺穿村长胸口。黑血溅在玉牌上，林远山三字突然扭曲成饲魂主。九具棺椁同时震颤，棺内伸出三百条锁魂链，末端皆拴着林家村亡魂！ 亡魂齐声哀嚎，霜雪兰纹路在林风后背灼烧。柳如烟突然龙尾卷住他脖颈，逆鳞刮破胎记：醒神！这是饲魂幻阵！ 剧痛让林风灵台清明。阵眼玉牌浮现血色小字：以亲族魂饲兰，可通幽冥。那些锁魂链突然调转方向，将村长亡魂撕成碎片——血肉渗入地脉，滋养出朵妖异的霜雪兰！ 原来全村都是药引… 林风嘶吼着捏碎玉牌，碎片割破掌心。血滴在霜雪兰上，花蕊中浮出司家老祖虚影：好孙儿，这血饲术可还入眼 柳如烟突然龙爪掏心，抓出团跳动的青焰：用我的本命龙火！林风引火焚向霜雪兰，花叶却裹住火焰反噬——这火竟与云逸炼丹用的地脉灵火同源！ 坎水覆离火！ 林风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以《九转金丹诀》逆转五行。霜雪兰在冰火交织中炸裂，迸出的汁液腐蚀青铜棺椁，露出底下暗室——整面墙钉满林家村亡者的头骨，天灵盖皆刻着字！ 暗室供桌上，半块带血的黍饼压着张黄纸。林风颤抖着展开，竟是云逸笔迹：饲魂已成，速归宗门。纸背渗出黑血，凝成他娘的绝笔：风儿快逃，你师父是… 字迹突然被尸蚕蛀空。柳如烟龙尾扫塌墙壁，月光照亮墓外石碑——本该刻着林远山之墓的位置，赫然换成司家饲魂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