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法归元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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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将断崖染成赤金，林风五指深深抠入岩壁，指缝间渗出暗红血珠。他仰头望着悬浮半空的灰袍人，喉间滚动着铁锈味的喘息。三日前那一记幽冥鬼手留下的伤口仍在灼烧，经脉中流转的元力如同掺了碎冰碴的岩浆。 交出祖石，本座留你全尸。灰袍人指尖缠绕着墨绿色气旋，那气旋中隐约浮现千百张扭曲人脸，正是被吞噬的北苍界强者残魂。 林风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渍浸透的齿缝。崖底罡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角，露出腰间暗青色的乾坤袋——那里装着刚刚从古碑中取出的黑暗祖符。他能感觉黑暗祖符骤然化作粘稠黑液，顺着林风右臂攀附而上。那些流淌着远古凶煞的符文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下游走时发出饕餮吞食般的嘶鸣。灰袍人袖中翻涌的墨绿毒雾甫一接触黑液，竟如雪遇沸油般滋滋蒸腾。 洪荒吞天劲灰袍人暴退三十丈，白骨森然的手掌抓向虚空。九盏青铜古灯自云层坠落，灯芯燃烧的赫然是七大派掌门人的本命元婴。那些元婴双目空洞，口中却齐声吟诵《噬道天纲》的篡改版口诀。 林风右眼突然淌下血泪。他看见自己左手指甲正在玉化，那是强行融合冰灵晶与洪荒之气的反噬。丹田处吞天蛊发出欢愉的尖啸，虫躯表面三百六十只时空之眼同时睁开——每只瞳孔都倒映着灰袍人不同时期的模样。 星陨族余孽！灰袍人扯下兜帽，露出布满青铜锈迹的面容。那些锈斑竟在脸上组成天墟圣地的镇教阵法，七根锁链状的纹路从太阳穴延伸至脖颈。你以为改写命格就能逃脱这具身体可是用你族大祭司的脊骨炼制！林风喉间突然涌上腥甜。他看见灰袍人后颈浮现的星陨图腾，正是《太平要术》地卷记载的九曜连珠。破天剑鞘在腰间剧烈震颤，剑柄处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一口咬住他正玉化的左手小指。 钻心剧痛反倒让林风灵台清明。他借着冰火交织的狂暴能量，将黑暗祖符完全按进右臂骨缝。霎时整条臂膀暴涨三圈，皮肤表面凸起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都是被祖符吞噬过的上古大能残魂。 八荒龙脊噬渊！ 七道裹挟着黑暗祖符能量的拳影裂空而至，每道拳风都撕开不同时空的裂缝。灰袍人召来的青铜古灯接连爆碎，那些掌门元婴在破碎前突然恢复神智，竟反向扑向灰袍人周身大穴。 天地间响起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林风右拳击中灰袍人胸膛的刹那，三百六十只时空之眼同时映照出青铜命盘崩裂的景象。他清晰看见自己拳锋穿透了二十年前的星陨祭坛，而祭坛上正在主持血祭的少年祭司，赫然长着与自己九分相似的面容。 因果倒逆！灰袍人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噬道天纲》的篡改经文，那些文字却开始自我焚烧。他破碎的胸腔里钻出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天墟圣主的神魂分身。 林风左手的玉化已蔓延至肩头。他狞笑着扯断锁链，将黑暗祖符能量顺着锁链灌入天墟圣主分身体内。吞天蛊趁机钻出丹田，三百六十只复眼射出灰白光柱，将方圆百丈拖入时空乱流。 乱流中浮现无数青铜镜面。每面镜中都映照着不同版本的林风：有被炼成剑傀的奴隶修士，有在血祭中癫狂的大祭司，还有端坐在天墟圣地宝座上的圣主化身。这些镜像突然同时转头，朝着现实中的林风伸出青铜手臂。 给我破！ 林风引爆体内所有冰灵晶，极寒能量将玉化身躯冻成冰雕。洪荒之气在冰壳内疯狂冲撞，竟在绝对静止中完成第八次周天运转。黑暗祖符发出洪荒凶兽苏醒般的咆哮，那些青铜镜面中的手臂纷纷炸成齑粉。 吞天蛊趁机扑向天墟圣主分身，虫躯表面的时空之眼开始疯狂复制《噬道天纲》。灰袍人残躯突然自燃，血肉在青火中重组成星陨祭坛的虚影，祭坛中心悬浮的正是当年被夺走的圣蛊本体。 林风破碎的冰壳中迸发出暗金色血液。他抓住圣蛊的瞬间，整条右臂的人脸纹路突然开口诵经，诵的竟是《太平要术》天地双卷合流的完整口诀。破天剑鞘自动飞入左手，剑柄饕餮纹咬住的玉化手指突然脱落，化作一柄刻满星陨族文字的骨刃。 原来你才是钥匙！天墟圣主分身在消散前突然大笑，青铜锁链重新缠绕住林风元婴，你以为挣脱命格就能超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林风低头望去，发现自己半身已化作青铜雕像，左眼变成吞天蛊的复眼结构。但他握剑的手却愈发稳定，剑锋所指处，七大派长老的本命法宝正在集体锈蚀。那些锈迹蔓延到持宝者身上，将他们化作一尊尊青铜跪像。 天地间响起星陨族古老的战歌。林风踏着青铜跪像冲天而起，破天剑与骨刃交错斩出十字光痕。光痕所过之处，时空乱流被生生劈出通道，通道尽头浮现出天墟圣地核心的万法归源鼎。 鼎中沸腾的，正是三千年来被篡改的《噬道天纲》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