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混血王子与校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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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格里莫广场12号的气氛比它的墙壁还要沉重。 西里斯的死，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房子里失去了它短暂拥有的、来自男主人的那点鲜活气（尽管是暴躁的），重新被布莱克家族老宅固有的阴郁和克利切那怨毒的嘟囔所占据。 哈利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活点地图上空荡荡的、曾经标着“西里斯布莱克”名字的区域，或者摩挲着那面双面镜——另一面已经永远无法亮起。 愤怒和悲伤在他体内发酵，但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之夜告诉他的真相，像一剂更苦的药，强行压制了这些情绪。 他是一个魂器。他必须死。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反而赋予了他一种诡异的平静。 既然终点已经注定，那么过程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必须帮助邓布利多找到并摧毁其他魂器，尽可能削弱伏地魔，直到……那个最终时刻的到来。 韦斯莱夫妇、赫敏和罗恩试图安慰他，但言语在如此巨大的空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当他们开始讨论如何清理老宅里更多危险的黑魔法物品，或者凤凰社成员带来关于食死徒活动（现在魔法部在新部长斯克林杰的领导下，终于不得不承认伏地魔归来的事实）的零星消息时，哈利才会勉强提起一点精神。 东华与苏瑾偶尔会出现在总部，他们依旧沉默居多，但哈利能感觉到他们投来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类似于……审视与评估的意味。 是在看他能否承受住这个残酷的真相吗哈利不确定，但他挺直了脊背。 --- 重返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上，气氛与往年截然不同。 没有欢声笑语，学生们大多沉默地看着窗外，或者低声交换着关于日益频繁的“意外事件”和失踪巫师的消息。 就连马尔福，也失去了往日的张扬，脸色苍白阴沉，独自坐在隔间里，仿佛背负着什么沉重的心事。 霍格沃茨本身也变了。城堡的防御明显加强了，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表情严肃的巫师（傲罗或凤凰社成员）在走廊巡逻。 费尔奇抱着他的猫，脸上带着一种大权在握的、神经质的兴奋，因为墙上钉满了新的安全规章。 最让人意外的是魔药课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胖乎乎的、热爱美食、更热爱收集“名人”学生的老巫师，取代了斯内普。而斯内普，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 这对于哈利来说，简直是梅林开的最恶劣的玩笑。他不得不在他最讨厌的老师的课上，学习他最需要掌握的技能。而斯内普，显然将这份新工作视为对哈利和他父亲怨恨的终极宣泄口，第一堂课就极尽羞辱之能事。 然而，魔药课上，哈利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丝……慰藉或者说，一件古怪的工具。他使用的是一本破旧的、属于某个自称“混血王子”的学生的旧课本。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不仅简化了复杂的制作步骤，还记录了许多刁钻但极其有效的小咒语，比如“倒挂金钟”和“闭耳塞听”。靠着这本书，哈利破天荒地成了魔药课上的明星，甚至赢得了斯拉格霍恩的青睐。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成就感，仿佛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上，偶然发现了一把锋利却来历不明的匕首。 --- 更重要的任务很快降临。 开学后不久，邓布利多再次找到了哈利。这一次，不是在校长办公室，而是在城堡外一个可以俯瞰黑湖的僻静角落。校长看起来比夏天时更加疲惫，那只焦黑的手似乎也更严重了，被他小心地藏在袍袖下。 “哈利，”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有些黯淡，“伏地魔制造了多个魂器。我们已知的，有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已经被你摧毁。还有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我也已经处理了。” 哈利的心猛地一跳。邓布利多亲自处理了一个魂器他注意到邓布利多提到戒指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他自己那只受伤的手。 “但还有更多，”邓布利多继续道，“根据我的调查，很可能与霍格沃茨的创始人有关。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金杯，甚至……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冠冕。”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要找到它们，摧毁它们，我们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年轻时的汤姆里德尔，了解他是如何获得这些珍贵物品，并将它们扭曲成承载他黑暗灵魂的容器的。” “我们需要……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记忆。” 哈利立刻明白了。斯拉格霍恩曾经是汤姆里德尔的魔药课老师，对他青睐有加。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一段被他修改或隐藏起来的、至关重要的记忆。 “你需要我去拿到它”哈利问，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斯拉格霍恩虽然喜欢他，但显然更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轻易交出可能损害他声誉的东西。 “是的，哈利。”邓布利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这很关键。没有这段真实的记忆，我们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而我相信，你能做到。” 压力如同一副重担，压在了哈利肩上。寻找魂器，摧毁魂器，现在还要从一位精明的老巫师那里套取关键记忆……而他自己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他看着邓布利多疲惫而坚定的面容，点了点头。“我会尽力，教授。” --- 就在哈利开始琢磨如何接近斯拉格霍恩时，一天晚上，他被一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不是多比，也不是克利切）带到了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当他第三次来回走动，集中精神想着“我需要一个地方练习咒语”时，那扇熟悉的、光滑的门出现了。 但当他推门进去时，发现里面并非他熟悉的d.a.活动室。 这是一个更加……奇妙的房间。空间似乎比记忆中更大，一半依旧堆着d.a.使用过的软垫和假人，而另一半，则被改造得如同一个微缩的东方庭院。有潺潺的流水声来自一座小小的假山，几株散发着宁静气息的翠竹生长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同于魔法香料的清香。 东华与苏瑾正坐在庭院中央的蒲团上，中间摆着一副看似普通的棋盘，但棋盘上的棋子却并非国际象棋的造型，而是雕刻成各种栩栩如生的东方神兽模样，自行缓缓移动，仿佛在演绎着某种玄奥的法则。 “波特先生，”苏瑾抬起头，温和地招呼他，“看来，有求必应屋认为，我们或许能给你一些……额外的帮助。” 哈利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东华的目光从棋盘上抬起，落在他身上。“心绪驳杂，杀意与迷茫并存。肩负超越自身之力所能及之重任，感觉如何” 他的问题总是如此直接，刺入核心。 哈利沉默了片刻，老实回答：“很重。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凡人皆有其限，”东华淡淡道，“然，智慧可补其不足，信念可破其迷障。汝所求之‘记忆’，无非是一段被刻意扭曲的‘过去’。直面它，理解它，方能掌控它。” 苏瑾接口道，语气更加柔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珍视名誉，但也渴望与‘伟大’产生联系。或许，你可以让他看到，提供这段记忆，本身就是一种参与伟大、对抗黑暗的方式，而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揭短。” 他们的话，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两盏微弱的灯。哈利似乎摸到了一点方向——不是去乞求或欺骗，而是去……说服，去展现更高的格局。 “谢谢你们。”哈利真诚地说。 他没有久留，转身离开了有求必应屋。心中的重压似乎没有减轻，但那份迷茫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却消散了不少。 他知道，前路依然布满荆棘，他依然可能失败，依然要面对死亡。 但至少，在这条孤独的、通往终点的道路上，他并非完全独自一人。 霍格沃茨的第六学年，就在这种沉重、紧张，却又带着一丝隐秘使命感的氛围中，缓缓展开。寻找记忆，仅仅是这场最终狩猎的……第一个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