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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也才九点左右,但林易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她下意识地用手掩了掩嘴,只是温沐扬还是注意到了。 “累了”他放下杯子,“我带你回去休息。” 林易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 “还好,可能是吃完东西有点犯食困了。” 她知道温沐扬接下来还有打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温沐扬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他利落拿起她放在旁边椅子的东西,站起身: “走吧,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你还有课,别硬撑。” 林易暖确实有点困,脑袋有些胀胀的,不出意料,可能是要感冒了,便点头道: “嗯,好。” 车子就停在附近。温沐扬调高了空调温度,又侧过身仔细地帮林易暖系好安全带。 林易暖带着倦意,只觉得靠近的他模糊得好看,心跳有些失序。 “闭眼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温沐扬启动车子,声音温柔。 “嗯。”林易暖顺从地闭上眼睛。 以前,这样的睡意对她来说,简直是奢侈。 温沐扬偶尔侧头看她一眼,见她蜷在座椅里,乖巧得像只猫咪。他唇角不自觉地弯起,车速保持得更加平稳了。 十分钟的路程,温沐扬开了将近二十五分钟,车子缓缓停在了林易暖住的地方楼下。温沐扬并没有立刻叫醒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眼神里充满了怜爱。 原本他是计划饭后带她去享受一下难得的“二人世界”,现在看来,得改期了。 过了几分钟,林易暖自己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到了”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刚到。” 温沐扬柔声应道,抬手帮她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刘海,吻了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睡得好吗” “唔,嗯……”林易暖坐直身体,“我居然睡着了。” “说明你真累了。”温沐扬解开安全带,“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就几步路。”林易暖连忙摆手,她又不是小孩。 “看着你进门我才放心。” 温沐扬已经下了车,他绕过来帮她打开车门,: “我的暖暖困成这样,等等走错门怎么办” 温沐扬半开玩笑道,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半揽在怀里: “周末再带你去玩儿,你想想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温沐扬找着话题,不想让气氛太安静。 “嗯。” 下车吹了风,林易暖清醒了不少。想着今晚温沐扬本来是还有其他安排的,但她确实是很倦。 “到啦!”林易暖停下脚步,拿钥匙开门,摸索开关。 进门后,温沐扬将她的东西放好,把手里提着的挂在门边、买的书递放在小茶几上,却却没有立刻松开手。 他看着她,目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温柔。 “暖暖。” “嗯” “今天……开心吗” 每次分开,他都会这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和期待。今天中间还有点小插曲,他怕他的暖暖会多想。 林易暖毫不犹豫地点头,脸上绽开一个真诚的笑容: “开心呀。电影好看,书也好,晚饭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后面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温沐扬读懂了她的眼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向前微微倾身,林易暖以为他又要吻她的额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触感并没有落在额头上,而是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像是抚摸一件珍宝。 林易暖惊讶地睁开眼,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温沐扬看着她害羞的模样,低低地笑了: “这是晚安吻。” …… 半夜,林易暖是吐了又吐,吐到全身无力,实在难受,胡乱摸索了退烧药和阿莫西林,就着桌上的凉水就吞了下去,折腾到五点左右,她想,果然是感冒了,算了,今天就不晨跑了,又想到温沐扬会来接她,撑着无力的身子给他发了信息。 【林易暖】:“我有点感冒,今天请假啦,不用过来接我” 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林易暖依旧昏沉沉的,白色的天花板和周围的消毒水味儿都在告诉她这里是医院。 “醒了怎么样哪里难受,是不是想吐”紧张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易暖无法回答,她微微侧头,却看到温沐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没事,就是有点渴。”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怎么了” “急性肠胃炎,发烧快四十度,晕睡过去了。”声音依旧紧张。 …… 那天他在工作室刚把文件处理,本来打算眯一会后过去接她,结果他冲了个凉出来后就看到她的信息。 他没回,而是直接打电话,没有接也没有关机,越想越不放心,加上平常九点多还是很精神的人儿,那天晚上一直打着哈欠,这个时间点发信息过来,肯定是一晚上都很不舒服,他便过来找她。 到了门口,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想到上次林易暖回家给了他备用钥匙喂猫,还好还没放回去。 打开门进去卧室,就看到两只猫咪都窝在她身边,看到他来,大抵是知道他不会伤害林易暖,才放下警惕,莲角朝着他叫了两声,coffee则舔了舔她的脸,好像在说: 人,你快看看我们的暖暖怎么了! 床上的人儿脸色异常的红,温沐扬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摸,很烫! “怎么这么烫!” 他低呼,这起码三十九度往上了。脱下外套把她包起来打横抱起,开车来到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 “医生!医生!快看看她!”冲进急诊室,边喘边喊,声音都变了。 几个护士和医生迅速围了上来。一看林易暖的样子,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吸氧、抽血、建立静脉通道……一系列动作快而不乱。 温沐扬被挡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心揪成一团,脸上尽是懊悔…… 主治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医生,忙完初步处理,他拿着刚出来的血常规报告,脸都黑了,眉头拧成川字,直接对着温沐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你怎么搞的!现在才送来!人都吐得脱水休克了,你没看见吗嫌命长是不是” 医生板着脸,看到他之后,气不打一处来: “发烧就算了,你看看这化验结果!氟西汀!还混着安眠药!还过量吃吃这么多,不要命了!” 温沐扬直接被骂懵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显然,医生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越说越气,手指点着化验单: “看着都像大学生了吧这点常识没有这个时候能乱吃药吗手机拿来干什么的玩具吗刷视频不会查一下啊” “……”温沐扬默。 “我们医院是这儿摆着好看的大型摆件吗,城市形象雕塑吗非等到人不行了才想起来往这儿送!” 医生大抵是在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不靠谱脸也越来越黑,把检查报告“甩”给温沐扬: “看看看看!说说,是抑郁还是焦虑,还是两种症状都有这药戒断多久了还是一直在吃你女朋友最近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温沐扬听着医生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麻。 氟西汀安眠药戒断这些词他听着都陌生,更别提把它们和林易暖联系起来了。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这副样子,在医生看来就是被吓坏了,知道后怕了。 看着温沐扬一脸呆滞、脸色苍白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压根不知道温沐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冷哼一声,严肃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稍微缓了点儿,解释道: “放心吧,万幸,这次发烧不是药物引起的躯体化症状,是急性肠胃炎引发的。但是安眠药过量,她可能会睡得比较沉,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顿了顿,盯着温沐扬,特别强调: “我告诉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等人醒了,绝对、绝对不能刺激她!饮食要清淡,流质为主,记住了吗” 温沐扬点头。 医生这才转身回到电脑前,开始敲键盘开单子,嘴里还在继续叮嘱: “精神类药物不是不能和退烧药一起吃,但必须看具体是哪种药,要严格控制剂量,最关键的是得遵医嘱!不能像你们这样,简直是把药当饭吃……” 当医生把该说的和该交代的都讲完后,温沐扬才缓缓开口: “医生,那我……我接下来还需要注意什么她平时吃的那个药……” “知道怕了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医生打断: “精神类药物是可以和退烧药一起吃的,但是要看看是哪种,要适量,更要遵医嘱,不能自己乱吃,尤其是你们这种是把药当饭吃一样的……” 医生边说边对着电脑猛敲键盘: “等她醒了,看她精神状态再说。如果之前已经在戒断药了,那就先别急着吃。或者,她之前是在哪个医院、哪个医生那里看的得问清楚,原来的医生怎么说的,要遵医嘱,明白吗不能自己想当然!” “明白了,谢谢医生。”温沐扬像个挨了批评的小学生,双手接过缴费单,然后道谢。 他先去缴了费,然后去药房取了药,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折腾,已经是近三个小时了,走到急诊留观病房外,他深吸一口气,才拿出手机。 第一个电话打给林易暖的辅导员,帮她请了假,只说是突发急性肠胃炎,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接着,他才走到林易暖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沉静的睡颜,他疼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用她的指纹解开了她手里的锁屏。 点开她的微信里那个叫“h大老人组”的微信群,里面除了林易暖,就只有黎小满、夏棠和徐沫。 温沐扬: “(三人) 我是温沐扬,暖暖突发急性肠胃炎,现在在二院急诊,烧得有点厉害,不过医生已经处理了,说需要观察一下,已经给她请了假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不停的震动起来。 【黎小满】: “什么!怎么搞的!严重吗我们马上过来!”后面跟着一串惊恐的表情。 【夏棠】:“昨天还好好的啊……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暖暖现在怎么样了[担忧]” 【徐沫】:“医院具体位置我们现在打车过去!” 【黎小满】:“对对对!温学长,你把位置发一下” 温沐扬看着消息,回复: “市中心第二人民医院。” 不到半小时,三个女生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 黎小满冲在最前面,一脸焦急;夏棠眉头紧锁,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徐沫相对冷静些,但眼神里也满是担忧。 “温学长,暖暖怎么样了”黎小满问。 温沐扬:“刚打完点滴,烧退了一点,但人还没醒。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他略过了药物那部分。 “急性肠胃炎能烧到晕倒”夏棠心思细,觉得有点不对劲,疑惑地看向温沐扬。 温沐扬只含糊道: “可能是比较严重,又拖了一会儿,我是早上打电话和她没通,去了才发现……” 徐沫:“暖暖怎么搞的嘛,肯定是人不舒服还硬撑,上个学期也是!” 三个女孩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看着林易暖昏睡不醒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黎小满性子急,忍不住又问: “医生到底怎么说的呀严不严重要住几天院” 温沐扬只好把医生关于肠胃炎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强调需要静养。 其他的,他依然只字未提。 又坐了一会儿,看林易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而且急诊留观病房也不方便太多人待着,又还得上课,三个女孩便打算先回去。 三个女孩临走时还郑重的向温沐扬道谢,还好他及时发现,不然……黎小满走前对温沐扬说: “温学长,谢谢你,辛苦了,守着暖暖。有什么情况随时在群里喊我们!暖暖醒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下课再过来!” “好,应该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温沐扬点点头。 送走她们,温沐扬又回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病房里只剩下隔壁床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林易暖轻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