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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冰冷! 并非池水的寒意,而是那如同实质般、蕴含着帝王怒意与凛冽杀机的威压,瞬间将云渊笼罩、冻结!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经脉中的灵力运转变得极其晦涩艰难,连思维都似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压力所迟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亭中那道身影。 那张曾在他绝望时给予他一线“生机”、也曾在他心中留下复杂印记的容颜,此刻却如同万载寒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丝毫曾经的复杂情愫或深夜教雪的耐心,只剩下纯粹的、居高临下的、仿佛看待蝼蚁般的冰冷与杀意! “是你”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却依旧威严无比,“你竟然还没死还敢潜入此地”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云渊的心神。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无数疑问如同狂潮般在云渊脑中翻涌。他历经九死一生,穿越魔域,闯过绝地,只为再见她一面,只为确认她的安危,甚至奢望着能助她一臂之力……换来的,竟是这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了……自己对她而言,终究不过是一个意外的炉鼎,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一个知晓她不堪秘密的、必须抹除的存在之前的些许温情和承诺,或许都只是帝王心术的伪装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冰寒瞬间淹没了云渊的心脏,甚至冲淡了那恐怖的威压带来的恐惧。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几乎要冻结的神智,星辰之力在眉心疯狂运转,艰难地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帝王威压,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那双冰冷的眼眸。 “陛下……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因威压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看来,陛下并不希望看到我还活着。” 璃月女帝(或许此刻更应称她为璃月)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所覆盖:“擅闯禁宫,惊扰圣驾,其罪当诛。念你昔日……尚有微末之功,自裁吧,留你全尸。” 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自裁 云渊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醒。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不知是嘲弄对方,还是嘲弄自己天真。 “自裁”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眼前这尊冰冷帝王的伪装,“陛下是要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陛下曾需要一个丹田破碎的杂役来做炉鼎还是因为我知道陛下如今……似乎状态并不太好” 他的目光刻意扫过璃月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周身那虽然强横却隐隐透着一丝虚浮的气息。 果然,璃月的眼神骤然一寒,周身的威压猛地增强,如同山岳般向云渊碾压而来! “放肆!”她轻斥一声,并未出手,但那恐怖的威压已然让云渊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但云渊依旧强行支撑着,眼神中的嘲讽之意更浓:“怎么被我说中了陛下如今外有魔族围攻,内有国师篡权,自身……恐怕也受制于人吧否则,岂会困守于此,连我这区区筑基修士靠近都需亲自出言威慑,而非直接出手碾死” 他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用最尖锐的语言刺激对方,试探其底线,同时也是在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赌对方状态不佳,不敢或者不能轻易动用真正力量! 璃月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分,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但她确实没有立刻动手,只是那威压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云渊的极限。 “牙尖嘴利,也改变不了你今日必死的结局。”她的声音愈发冰冷,“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云渊猛地擦去嘴角血迹,声音提高,“那陛下当初为何要救下我这个错误为何要传授我阵法丹道为何要许下那‘帝君’的空诺难道这一切,都只是陛下闲来无事的戏弄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质疑。 璃月的身躯似乎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握着栏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波动都已消失,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帝王的无情。 “看来,你是不愿自行了断了。”她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点璀璨无比、却蕴含着极致毁灭气息的金光开始凝聚,“那便让朕,亲手结束这个错误。” 那点金光虽小,却让云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毫不怀疑,这一击之下,自己绝对会形神俱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陛下!不可!” 一道焦急的苍老声音突然从湖岸方向传来! 只见一道身影踉跄着冲过九曲回廊,竟是之前那位老太监小栗子!他不知如何摆脱了看守,竟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小栗子噗通一声跪在亭外,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此人虽是擅闯,但……但他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前来寻您的啊!外面魔族围城,国师虎视眈眈,陛下正值用人之际,岂能自断臂膀求陛下看在老奴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吧!” 云渊愣住了,没想到这老太监会冒死前来为自己求情。 璃月凝聚金光的指尖微微一顿,目光冷冷地扫向小栗子:“小栗子,你越发大胆了。谁允许你来此地的” 小栗子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磕头不止:“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但老奴不能眼看着陛下……陛下,此子能穿过重重阻碍到此,必有过人之处!如今局势危如累卵,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啊陛下!” 璃月沉默了片刻,指尖的金光缓缓消散,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并未减退。她看着云渊,又看了看跪地哀求的老太监,忽然冷冷一笑:“过人之处也好,朕便给你一个机会。” 她目光转向云渊:“你不是想证明自己有用吗此刻魔族正在猛攻揽月台禁制,朕需要全力维持核心阵法,无暇他顾。你若真有本事,便去替朕守住那湖岸回廊!一炷香内,不放任何魔物越过回廊半步。若能做到,朕便暂留你性命。若做不到……或临阵脱逃,形神俱灭!” 守回廊面对外面那恐怖的魔族攻势这简直是让他去送死! 小栗子脸色惨白,还想再求。 云渊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和狠厉:“好!一言为定!” 他不再多看璃月一眼,转身便向着杀声震天的湖岸回廊方向冲去。背影决绝,仿佛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证明什么的倔强。 璃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亭台楼阁间,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无人能懂的光芒,但很快便归于沉寂。她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跪地的小栗子,语气淡漠:“你也滚下去。” “是……是……”小栗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下去。 亭中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和魔物的咆哮。 璃月缓缓坐回栏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一丝极力压抑的痛苦之色在她脸上一闪而逝。 “错误……吗”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茫然。 …… 云渊冲出湖心亭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湖岸之上,已然化作了血腥的绞肉场! 数十名穿着皇宫禁卫服饰的修士,正依托着残破的阵法和不多的掩体,与源源不断从湖对岸冲来的魔物殊死搏杀! 那些魔物形态各异,有浑身覆盖骨甲、手持骨刀的骷髅魔兵,有漂浮在空中、不断释放精神冲击的怨灵,还有如同巨型蜘蛛、喷吐着腐蚀粘液的恐怖魔蛛……它们数量众多,悍不畏死,疯狂冲击着禁卫们组成的防线! 禁卫们虽然拼死抵抗,个个带伤,却明显处于劣势,防线不断后退,地上已经躺倒了十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湖畔。 而更远处的高空中,那艘巨大的魔族骨船依旧不断喷射出魔光,轰击着揽月台的金色光罩,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摇晃,涟漪阵阵。 云渊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交战双方的注意。 “什么人!”一名浑身是血、修为在筑基圆满的禁卫头领厉声喝道,眼中充满警惕。 “奉陛下之命,前来助战!守御回廊!”云渊言简意赅,同时手中长刀已然出鞘,星辰之力灌注,刀身泛起璀璨星芒! 不等那禁卫头领回应,一只骷髅魔兵已然嘶吼着扑到近前,骨刀带着恶风斩向云渊头颅! 云渊眼神一冷,不闪不避,反手一刀撩出! 唰! 璀璨的刀光如同星河倒卷,后发先至!那骷髅魔兵连人带刀被从中劈成两半,黑色的魂火瞬间湮灭!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这一幕让附近的禁卫们都愣了一下,看向云渊的目光顿时不同。 那禁卫头领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大吼道:“好!兄弟们!守住阵线!为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 “杀!”禁卫们士气一振,怒吼着再次与魔物厮杀在一起。 云渊深吸一口气,彻底抛开所有杂念,将心神完全投入这场生存与杀戮的游戏之中。星移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手中长刀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闪烁,必然有一头魔物殒命! 他并不与那些强大的魔物硬拼,而是专门游走在防线薄弱处,袭扰、补刀、解救危急的禁卫,如同一个最精准的战场清道夫。他的星辰感知在此刻发挥到极致,总能提前预判魔物的攻击和漏洞。 有了云渊这生力军的加入,特别是他那高效精准的杀戮效率,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竟然奇迹般地暂时稳定了下来! 然而,魔物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而且,更强大的魔物开始出现! 一声尖锐的嘶鸣响起!一头翼展超过三丈、浑身燃烧着绿色鬼火的骸骨魔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双爪直取云渊天灵盖!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假丹境界! 云渊脸色一变,星移步急转,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但凌厉的爪风依旧在他后背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与此同时,地面震动,一头如同小型山丘般的、披着厚重骨甲的魔犀,低着头,轰隆隆地向着回廊防线发起了冲锋!它所过之处,禁卫们纷纷被撞飞,阵法光幕剧烈闪烁,眼看就要被突破! 空中假丹魔鹰,地面筑基顶峰魔犀!双重夹击! 形势瞬间危急到了极点! 云渊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 他猛地从储物袋中掏出那几套提前炼制好的简易阵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插在回廊关键节点之上! “小周天星辰阵!起!” 嗡! 数面阵旗光芒大放,引动微弱的星辰之力(虽被压制,但并非完全隔绝),瞬间形成一个简易却坚韧的防御光幕,堪堪挡住了那魔犀的冲锋势头! 同时,他对着那头再次俯冲而下的假丹魔鹰,张开了左手! 掌心之中,一点极度凝练、压缩到极致的星辰光芒骤然亮起! “星爆!” 他将方才吸收的、来自舍利子和自身恢复的大部分星辰之力,毫无保留地压缩爆发而出! 一道刺目无比的星辰光柱逆冲而上,狠狠轰击在魔鹰的胸膛! 轰! 魔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骨甲和鬼火被瞬间炸开一个大洞,庞大的身躯失控地翻滚着砸向湖面,溅起冲天水花! 虽然未能将其秒杀,却也暂时解除了空中的威胁! 而就在云渊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那头被阵法暂时阻挡的魔犀,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头顶独角猛地亮起幽暗的光芒,竟然强行撞碎了星辰光幕,如同失控的战车般,朝着力竭的云渊猛冲而来!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禁卫都发出了惊呼! 云渊瞳孔收缩,已然来不及躲闪!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一道璀璨、凌厉、却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月白色剑光,如同天外飞仙般,从湖心亭方向疾射而来! 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 噗嗤——! 剑光精准无比地从魔犀那巨大的眼窝中射入,而后从其后脑贯穿而出! 魔犀狂奔的动作猛然僵住,庞大的身躯依着惯性又冲前了几步,最终轰然倒地,溅起漫天尘土! 剑光消散,一柄通体如玉、萦绕着淡淡月辉的飞剑悬浮在半空之中,剑尖轻颤,发出清越的嗡鸣。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云渊。 他猛地转头,望向湖心亭的方向。 只见璃月依旧凭栏而立,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但那双冰冷的眼眸,正远远地“望”着他这边。那柄救了他一命的月白飞剑,正是出自她手! 她出手了为什么 不是要让他自生自灭吗 云渊心中波澜再起。 而那柄月白飞剑在解围之后,并未返回,而是剑身一震,化作一道流光,主动飞到了云渊面前,静静悬浮着,仿佛在等待他的握持。 同时,璃月那清冷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几分杀意: “此剑‘霜月’,暂借于你。守好回廊,若退半步,朕亲自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