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农业大佬：这土，我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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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笼罩在陶方郡上空的薄雾，将金色的光辉洒满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然而，比阳光更早唤醒这座破败城池的，是玩家们那近乎亢奋的活力。 天刚蒙蒙亮，论坛里就已经炸开了锅。 【技术交流区】 【紧急通知】排盐渠一期工程今日动工！地点：城东那片龟裂最严重的盐碱地！有力气的都来！工具自备（系统送的破锄头也行）！——发帖人：农大摸鱼怪 【招工】主干道清淤平整队招人！管饭（碳水姐的野菜汤）！表现好优先获得未来房产（画饼）！——发帖人：土木秃头仙 【物资收集】急需各类植物秸秆、枯草、树叶、人畜粪便（对，你没看错！）！收集点设在城西小河边！贡献度可兑换未来美食！——发帖人：想吃碳水 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调动，玩家们迅速分流，扛着五花八门的“工具”——从系统赠送的粗糙石锄、木铲，到玩家自己削尖的木棍，甚至有人徒手——涌向了各自的任务地点。 孙芸站在郡守府稍高一点的台阶上，俯瞰着这片突然“活”过来的土地。她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她几乎彻夜都在“窥屏”论坛，那些充斥着陌生术语的帖子，如同在她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看到“农大摸鱼怪”在帖子里详细解释如何利用水位差引水洗盐，如何利用深沟将盐分排走；看到“土木秃头仙”讨论着夯土技术和简易石灰烧制；看到“想吃碳水”分享如何将苦涩的野菜通过焯水去除涩味……每一个字，都让她心跳加速。 这些知识，是无价之宝！ “知画，”她轻声吩咐，“我们去城东看看。” …… 城东那片土地，是陶方郡贫瘠的缩影。大片大片的土地泛着不健康的白色盐霜，龟裂的纹路如同老人干枯皮肤上的褶皱，几乎看不到半点绿色。只有几簇耐盐的、蔫头耷脑的杂草顽强地生存着。 而此刻，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几十名玩家在“农大摸鱼怪”的指挥下，正沿着他用木棍在地上画出的歪歪扭扭的线条，奋力挖掘着一条浅沟。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蒸发。 “兄弟们加把劲！挖深点！宽度要够！对，就这样！” “那边的！别把挖出来的土乱堆！集中放到这边来，后期还要用！” “注意坡度！要有个小小的倾斜，不然水排不出去！” “农大摸鱼怪”嗓门洪亮，一边亲自挥动着石锄示范，一边大声指挥。他脸上沾着泥点，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但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一种找到用武之地的兴奋和专注。 一些胆大的原住民，主要是些半大的少年和实在饿得没办法的成年人，也远远地围观着。他们看不懂这些“天外之人”在做什么，但那种蓬勃的干劲，让他们死水般的心湖泛起波澜。 孙芸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玩家们纷纷打招呼： “管理员姐姐早！” “大佬来视察工作了” “看我们干得怎么样” 孙芸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正在奋力挥锄的“农大摸鱼怪”身上。“农大摸鱼怪”看到她，擦了把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县主您来了正好，您看！” 他指着已经挖出一小段的沟渠，语气充满了专业性的热情：“根据我的初步判断，这片地主要是表层积盐严重，底层土壤情况可能稍好。我们第一步就是挖排盐渠，引入那边小河（一条几乎断流的臭水沟）的水，当然，那水也得处理……先把表层盐分随水排走！这叫‘水盐平衡’调控！”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毛细作用”、“离子交换”、“渗透压”……孙芸听得云里雾里，但核心意思她明白了：挖沟，引水，把地里的“毒”（盐分）洗掉。 她看着那些玩家们虽然动作生疏，甚至显得笨拙，却一个个干劲十足，没有人偷懒，没有人抱怨。他们似乎将这种艰苦的体力劳动，也当成了一种有趣的“游戏体验”。 “有劳诸位义士。”孙芸真诚地说道，“此法……果真能救活这片土地” “理论上绝对可行！”“农大摸鱼怪”拍着胸脯，“就是需要时间，而且后续还要配合种植绿肥（比如田菁、苜蓿）、增施有机肥来改善土壤结构，提升肥力。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他又开始蹦专业名词了。 孙芸默默记下“绿肥”、“有机肥”、“系统工程”这些词汇，准备回去再慢慢琢磨论坛里的帖子。她看着“农大摸鱼怪”那因为自信而发光的脸庞，心中蓦地升起一个念头：此人，或可大用。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装神弄鬼！”一个穿着稍显体面、但同样面有菜色的中年文人，在几个本地乡老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陶方郡土地贫瘠，乃天灾所致，历朝历代都无法可想。就凭你们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蛮夷，挖几条水沟，就能让土地长出庄稼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人名叫赵胥，是陶方郡本地一个落魄士族，读过几年书，平日里自视甚高，对王朗那个老郡丞都不太看得起，更别提孙芸这个空降的、年轻的女县主和这群来历不明的“天外之人”了。 “农大摸鱼怪”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旁边一个id叫“键盘侠本侠”的玩家不乐意了，插着腰怼了回去：“喂，那个npc，你懂科学吗懂土壤学吗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叭叭我们大佬可是专业的！” 赵胥被这粗鄙的言语气得脸色发青：“粗鄙！粗鄙不堪！尔等所为，不过是徒耗人力，白费力气！有这功夫，不如去山里多挖些野菜，还能多活几日！” “你说徒耗人力”孙芸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目光平静地看着赵胥，“赵先生，敢问你可有良策救这土地，救这满城百姓” 赵胥一噎，他哪有办法，要有办法陶方郡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他强自争辩道：“此乃天意！非人力可违！当务之急是向上苍祈祷，是节俭度日，而非行此……此荒诞之事！” “向上苍祈祷”孙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若祈祷有用，陶方郡何至于此”她目光扫过那些面露迟疑的乡老和原住民，声音提高了几分，清晰而坚定，“本县主既然来了，就不会坐以待毙！无论此法成与不成，总要试过才知道！难道要像过去一样，眼睁睁看着土地荒芜，百姓饿死，却什么都不做吗”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赵胥和那些乡老哑口无言。 “农大摸鱼怪”趁机大声道：“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兄弟们，别理他们，咱们干咱们的！等咱们把这盐碱地变成良田，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对！干！” “让这些土着npc见识一下什么叫科学种田！” 玩家们士气大振，挥动工具更加卖力了。 赵胥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嘴里还嘟囔着“牝鸡司晨，妖孽横行”之类的话。 孙芸没有理会他。她看着眼前挥汗如雨的玩家们，又看了看那条初具雏形的沟渠，心中那份不确定感，渐渐被一种坚实的希望所取代。 或许，这些“沙雕”玩家们带来的，不仅仅是看似荒诞的行为和古怪的知识，更是一种……敢于挑战、勇于实践的精神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理河道附近区域的玩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和一丝疑惑： “摸鱼大佬！管理员！你们快来看！我们在那边清理淤泥和垃圾的时候，好像……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 “东西什么东西”“农大摸鱼怪”一愣。 那玩家比划着：“硬硬的，像是石头，但形状……好像有点规整上面似乎还有花纹” 孙芸的心猛地一跳。 埋在河畔淤泥下的，规整的，带花纹的石头 玩家的描述瞬间在她脑海中勾勒出某种可能性——建筑构件碑刻甚至是……更古老的遗物 陶方郡虽然贫瘠，但历史似乎并不短暂。这片土地之下，难道还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去看看。”孙芸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说道。 新的发现，如同投入湖面的又一颗石子，让原本就波澜起伏的陶方郡，变得更加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