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越是珍贵的东西，少年人抛弃时就越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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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瑶是一个寻常商贾之家的女子，可梁风一见到她，心里就莫名慌得很，他俩见过很多次，可他几乎不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那双眼睛。 那双和娘亲一样的眼睛，蕴含着淡淡忧伤与愁绪，又包含着些许令他害怕甚至睡不着觉之类复杂感情的眼睛。 他不理解，又不明白。 所以他常常躲避着那条巷子里的人家，也就是柳玉瑶住的那户人家。 可那双眼睛的主人仿佛就抓着他不放，喝酒时不经意间能瞥见，回家时路过那条小巷时也能碰见，青楼内为舞女题诗时也能瞧见.... 梁风有些恼了，他讨厌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可是一个女儿家，自己总不能去欺负人家吧。 所以他想了个主意，他决定亲自去碰一碰这个爱偷瞟自己的女孩。 梁风素有神童之名，他年少时常常会写诗词，表达自己的心绪，特别是情诗与美人之类的诗词。 他找了些宣纸，写上自己平日里给青楼女子题出的诗句，白纸黑字，一目了然，有时折成一个纸风筝，有时折成一个纸鸢，有时折成一朵花儿... 每天儿一早，他就把这些东西抛入那条小巷里那株桃花树下的人家里，让它们被书童，侍女捡起，让他们带着风儿，带着开心快乐告诉他们的小姐儿。 庭院里，总也传来书童侍女稚嫩询问声与女儿家的娇羞声。 而在梁风的感觉中，那双眼睛，久而久之也变得愈发温柔娇羞与憧憬，而书童侍女与邻里都自发的保护着这一抹梁风带来的风景与雅意。 郎有情，妾有意，所有明白知晓的人都分明的能感受到庭院里的娇花儿愈加的盛艳。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们俩相见的那一刻。 可梁风，这么多年逛花楼与斗场以及赌场的经历，让他不再是一个寻常的男人。 他把感情当游戏，把爱情当成乐趣，他就是个混蛋，还是个会坚持的混蛋。 这一天，距离乡试还有半年，而梁风的坚持，也有了半年。 一大早儿，他就爬了起来，磨磨蹭蹭的写好了今天的诗句，在一片宁静与虫鸣中，他来到了那株隔着墙壁的桃花树下。 书童的声音很小声的传来，“瞧，他又来了，小姐真是好福气，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 邻里的吵闹声适时的响起，妇人的喧杂声与男人的无奈声，“你看看人家梁秀才，再看看你...” “我哪能跟梁秀才比啊，当年我追你的时候只写了三天的情柬啊，梁秀才可写了有半年了....“ 没有去管这些人的破事，梁风嘴角挂起一抹邪笑，心道：“今天看完了诗，你不气恼就白费了我这么久的功夫。” 今天他写的诗跟以往不同，诗句是这样的：“桃花深处人家异，半分春光不予人。美人病犹三分鸢，未能离家上九春。郎情虽有鸳鸯信，却无良人做此声。今朝断绝恩义情，从此不再相逢恨。劝君收把泪琉璃，我与瑶姝不续情。” 梁风离开不久后，庭院里适时的传来灯盏破碎声，女人的缀泣声，还有书童与侍女的不知所措声。 迅速的让邻里周围一片的安静下来。 还有那一声声的呕血声。 “呀，小姐，呕血了...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 当时间来到傍晚，梁风再一次途径那座庭院时，盛开的桃花凋落，邻里附近一片的死寂之感。 不出梁风所料的，那双总是能隐隐察觉到的温柔眼眸此刻消失无踪了。 心里虽然不知为何隐隐抽痛，可梁风却故作舒坦的样子大声道：“哎呀，今天可真是舒服，少了个烦人的苍蝇真是舒坦不少...哎，回家洗澡喽。” 庭院里没有任何回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 似乎是年少气盛，任何珍贵的东西，越坚持得久，摔碎的那一刻少年人越是不留情。 而此一生之后，就再也寻不到那初见初识的感觉了。 ...... 自从报复完了柳玉瑶柳小姐之后，不知怎的，梁风就越来越不顺畅了，逛花楼总是被人踩，赌场总是输，斗场老是压错，至于读书... 呵！！那基本就是读不进去，一点儿知识都不记得，此时，距离乡试，还有三个月。 不过梁风一点儿都不急，自己可是神童，是天才啊，怎么可能被什么小小乡试撂倒，邻里八乡谁都称赞我是能考状元的男人。 脚步不知为何，不自觉的又来到了那一处桃花庭院中，时至秋天，桃花已经凋落，树上本该结着一颗颗的果实，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就像所有的桃花都被人刻意裁掉了一样。 梁风心道：“三个月了，怎么着气都该消了，这么久了我还记不得她的模样呢，要不，敲门瞧瞧呢” 想到就干，梁风哐哐哐的敲了敲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级颇大的书童，庭院里一片荒凉，泥土有新翻过的痕迹，树下有一堆燃烧的灰烬。 桌子椅子到处乱摆，只有一张床，它靠在窗户边，看它粉色的模样，可以很清晰的明白床铺的主人每天有多么欣喜的等待着大门开启的那一瞬间。 可如今，门开了，人来了，院里的主人却失去了踪迹。 梁风心里莫名堵得慌，他不由自主的前进了两步，抓紧了老书童的手，喉咙艰涩的问道：“这里的主人家呢都去哪了我记得以前这里是有个柳小姐的，不是吗” 老书童叹息一声，褶皱的眉头越加皱紧，慢慢的道：“这个柳小姐啊，三天前去世了，从小身体就不好，从乡里搬到镇里，又从镇里搬到县里，在这处桃花院里才睡得安稳...” “听小书童们讲，半年前有个不知名不知姓跟不知貌的陌生书生总是给柳小姐写情诗，小姐见到也很开心，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变好了起来...“ “可后来，那名年轻人似乎开了个玩笑，还是个十分不好的玩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