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凝魂仙露的线索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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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效巡查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陈一一不得不暂时收敛锋芒。她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关在店铺里，一边尝试用各种方法给罗盘碎片“充电”（效果甚微），一边绞尽脑汁编写那份关于“家传护身符”的说明报告——内容自然是半真半假，含糊其辞，重点强调其“偶尔微弱感应”和“守护心神”的“辅助”功能，绝口不提追踪和吞噬。 日子在提心吊胆和枯燥的“充电”中过去几天，预想中的后续刁难并没有立刻到来，仿佛那场巡查只是一阵吹过的阴风。但陈一一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这天，她正对着毫无反应的罗盘碎片唉声叹气，寻呼机却收到了一条意外的、来自谢科长的私人讯息： “陈观察员，方便的话，来办事处一趟，有要事相商。” 不是公务通知，而是私人性质的“相商”陈一一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刻赶了过去。 办事处里，只有谢科长一人，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犹豫 “谢科长，出什么事了”陈一一问道。 谢科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挥手布下了一层隔音结界，这才压低声音道：“陈观察员，关于dj幽冥的伤势……我这边，查到一点关于‘凝魂仙露’的线索。” 陈一一精神一振！这可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之一！“真的有线索在哪里” “消息来源不便透露，”谢科长眼神闪烁，“但据可靠情报，‘凝魂仙露’并非完全绝迹。在阴司某个……被严格管控的秘库中，可能还有少量库存。” “秘库哪个部门的秘库”陈一一追问。 谢科长摇了摇头：“具体是哪个秘库，我也不清楚。这类资源通常由几位阎君直管，或者存放在‘上古遗物研究所’、‘禁忌法术监管中心’这类极度机密的部门。 access权限极高，别说我们，就算是一些司殿级的人物，也未必能接触到。”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阎君直管机密部门这难度堪比让她一个街道办临时工去中南海宝库里拿东西。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陈一一不甘心地问。 谢科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压得更低：“正常渠道，绝无可能。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或许……有一线希望。” “哪里” “执念之井。”谢科长吐出四个字，眼神紧紧盯着陈一一。 陈一一心头巨震！执念之井！寒渊和槐根镇压的那个地方 “谢科长，你……你知道那口井”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毕竟是负责这一片区的，”谢科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那口井……很特殊。它汇聚、沉淀了无数执念，在极致纯粹的情绪能量沉淀中，有极小的概率，会自然凝结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凝魂仙露’的本质，也是某种高度纯净、蕴含生机的精神能量结晶。理论上，在井底深处，无尽执念沉淀的核心，或许……存在着类似的东西，甚至……是更古老的‘原初凝魂液’。” 井底……可能存在凝魂仙露，或者更好的东西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陈一一脑海中炸响！她瞬间想起了寒渊的警告——“莫要轻易深入井中”、“井底镇压着一些……古老的、不应存于现世的东西”。 风险与机遇并存！而且风险极大！ “可是……”陈一一艰难地开口，“那口井下面……不是镇压着很危险的东西吗而且，寒……那里的守护者，会允许吗” “守护者……”谢科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深邃地看着陈一一，“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没错，那里有守护者，而且极其强大。但正因为如此，井底才有可能保存下那种圣品。至于危险……机遇总是与风险相伴，不是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蛊惑：“dj幽冥是为了阴司公务受伤，如今昏迷不醒，阴司官方渠道救治无望。如果我们能靠自己找到‘凝魂仙露’，不仅救了他，也是大功一件，足以让那些尸位素餐、只会扣帽子的人闭嘴！甚至，还能借此机会，探查一下井底的真相，看看那些被镇压的，到底是什么或许，还能找到应对那个‘主上’的线索！” 陈一一心跳加速。谢科长的话，像魔鬼的低语，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救dj幽冥，查明真相，获得力量，摆脱目前的困境！ 但理智告诉她，这太冒险了！寒渊明确警告过，下面的东西非她所能应对。而且，谢科长为何如此积极地怂恿她下井他的消息来源真的可靠吗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需要……考虑一下。”陈一一没有立刻答应。 “当然，”谢科长恢复了平时的笑容，但眼神依旧深沉，“此事关系重大，确实需要慎重。不过，时间不等人，dj幽冥的魂体，即便有你的玉佩滋养，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了。你好好想想，有决定了，随时告诉我。” 离开办事处，陈一一的心乱成一团麻。 一边是昏迷的同事和渺茫的官方希望，以及探查真相、获取力量的诱惑；另一边是寒渊的严厉警告和深不可测的井底危险。 她该相信谁该怎么做 回到店铺，她看着角落里依旧沉寂的罗盘碎片，又感受了一下胸前玉佩传来的、持续滋养远方魂体的微薄力量。 “寒渊，”她轻声开口，将谢科长的话和自己的犹豫全部告诉了对方，“你觉得……我能信他吗井底下，真的可能有‘凝魂仙露’吗” 寒渊缓缓睁开眼，银灰色的眸子如同古井无波，但深处却仿佛有暗流涌动。 “谢此人……心思深沉，其言不可尽信。”他缓缓道，“然，‘凝魂仙露’源于极致纯净之念，执念之井汇聚万念，沉淀无数岁月，井底深处，确有可能孕育此类奇物，甚至……更甚之。”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然，井底之险，远超汝之想象。那被镇压之‘虚无’，乃终结之息，万物归寂之影。其气息哪怕泄露一丝，亦非汝能承受。且井水深沉，万念杂糅，易迷心智，沉沦其中，永世不得超脱。汝当下之能，入之，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得陈一一浑身发冷。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她不甘心地问。 寒渊沉默良久，目光再次落在那块黯淡的罗盘碎片上，又看了看陈一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若……汝执意要行此险路，”他声音低沉，“或有一法，可增一线生机。” “什么方法”陈一一急切地问。 “将此碎片，”寒渊指着罗盘，“置于井口，借槐根与井水交汇之生机，或可加速其复苏。待其恢复部分威能，凭借其‘溯源’与‘容纳’之能，或可助汝在井中辨识方向，短暂抵御怨念侵蚀。然，此亦赌博，碎片能否及时复苏，复苏后能否承受井底压力，皆是未知。” 他顿了顿，看着陈一一的眼睛：“即便有此物相助，生机亦不过从‘十死无生’增至‘九死一生’。汝，可还愿一试” 九死一生…… 陈一一看着昏迷同事可能所在的远方，又想起绩效巡查组的刁难，风纪稽查司的逼迫，以及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主上”带来的巨大压力。 退缩，或许能苟安一时，但dj幽冥可能魂飞魄散，真相永远埋藏，自己也将永远处于被动和威胁之中。 前进，则是万丈深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dj幽冥追踪能量时专注的样子，闪过嫁衣女子流下的血泪，闪过谢科长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也闪过寒渊平静却蕴含力量的银灰色眸子。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块冰冷的罗盘碎片，紧紧握在手中。 “我……”她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想试试。” 为了救那个虽然古怪但并肩作战过的同事，为了弄清这团团迷雾背后的真相，也为了……抓住那一丝变强和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她选择，赌上那“九死一生”的渺茫希望！ 寒渊看着她，良久，微微颔首。 “既然汝意已决……随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