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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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都是大一新生，身体里还留几成高三体测时攒下的底子，若换了大三大四的学长，十圈跑下来恐怕都要叫救护车了。 跑完十圈后，计算机2班的所有男生都不再忍受，全都咒骂出声。 当然，也有一些同学开始埋怨李建民的冲动。 李建民自知理亏，没有多做辩解，只在心里恨死了这个狗教官。 中午，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林东接到了辅导员薛林风的电话：“林东，听说咱班的同学和教官发生了争吵，甚至差点动手打架，是怎么回事” “辅导员是怎么知道的”林东猜测是班里的同学打的小报告。 “班长封雅文同学说的，但她不清楚缘由。”薛林风喜欢直来直去，爽快地说出了封雅文的名字。 林东将整件事完整地讲了一遍，薛林风听后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随后就挂了电话。 下午，军训继续。 然而，所有人都不曾料到，一下午的军训，张海涛都没有安排休息，而是在烈日炎炎之下持续操练了整整两三个小时。 计算机2班的学生怨声载道，纷纷申请中场歇息，结果全被张海涛严词拒绝。 李建民忍无可忍，径直脱离队伍，朝树荫下走去。 “站住！谁允许你无故出列！”张海涛厉声呵斥。 洪亮的声音，又引来一大片目光。 李建民置若罔闻，继续朝前面的树荫走去。 张海涛见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自己，顿觉异常难堪。他头脑一热，突然朝李建民快步奔去，临近后高高跃起，朝着他的后背一脚踹去。 “建民，小心！”男生们大声示警。 “啊……！”女生们齐齐尖叫起来。 李建民虽然脾气火爆，但绝不是铁憨憨，他在脱离队伍的时候，就做好了防备。 张海涛的飞踹不仅没有伤到李建民，反而被早有预谋的李建民一拳砸中了面门。 张海涛只觉鼻子一酸，如同开了杂货铺，混合着咸的、酸的、辣的滋味，一股脑地涌进了鼻腔。随后，两道鲜红的血水，从鼻孔里缓缓淌出，一滴滴落在操场上。 “涛哥……” “涛哥！” 周边的教官全都飞也似的扑将过来，作势要去围殴李建民这个刺头。 林东、张翔、王强和孔令祥四人率先冲了过去，李建民的两个舍友姚有明和王志刚，同样挺身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除他们六人以外，还有三个不起眼的男生，也围在了他们身边。 其余男生和计算机2班的所有女生，一起声援：“教官打人了……！” 洪亮的呼声立即引起了骚动，很多同学脱离训练方阵，准备声援学生一帮。 交大操场上哨声四起，一些经验丰富的教官大声呼喊，立即控制了混乱的局面，只留下计算机2班附近的几个方阵，仍乱作一团。 一个叫孙同伟的教官格外气愤，好几次扑向李建民都被林东推了回去。三番五次之后，他竟恼羞成怒地出拳砸向了林东。 林东也有些气恼，于是探手一抓，扣住了他的手肘。见他没有停手的意思，便继续顺势一拽，同时脚下使绊，将他掀翻在地。 行云流水般的一套擒拿动作，被其余教官尽数看在眼中，他们在惊骇之余，牢牢拉住了气急败坏的孙同伟。 “放开我，老子要好好教训他！”孙同伟歇斯底里地咆哮。 眼神阴鸷的张海涛被另一名教官死死抱住，他满脸、满手血渍的模样既狼狈又骇人，吓得一群女生惊叫连连。 “都住手！” 一名军官在教导处王副主任的陪同下快步来到计算机2班的方阵前，厉声训斥道，“无组织，无纪律，像什么样子！” 一杠三星的军官一脸肃然地环视一周，随后威严地喝道：“全体教官都有，立正！” “稍息！” “全体教官，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 几名教官听到命令后，迅速跑回了自己班级的方阵。 张海涛也不敢怠慢，小跑着排到了2班的队首。 “立正！” “稍息！” “相关人员留下，其余人解散！”尉官沉声喝道。 计算机2班的人都明白“相关人员”的意思，但谁都没有离开。 “相关人员留下，其余人解散。”尉官脸色阴沉地又喊了一遍。 结果，依然没有同学挪动身体。 年轻尉官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锐利的眼神让很多人垂下头去。 片刻过后，尉官厉声命令：“好！很好！全体都有，听我命令：男生绕圈跑，四圈！女生绕圈跑2圈，向右转，起步——跑！” 张海涛立在排头率先起跑，林东、张翔、李建民几人在计算机2班个子最高，紧随其后。 其余同学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迈动了精疲力竭的双腿。 等最后一个同学拖拉着来到终点，操场上只剩下2班一个方队。 “集合！” “立正。” “稍息！” “我叫段军，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教官！解散！” 尉官没有一句废话，下令后自行离去。 张海涛神情复杂地呆立原地，挣扎片刻之后，还是咬咬牙跟了过去。 “谁是班长”教导处王副主任脸色铁青地大声喝问。 满头大汗的封雅文听到王副主任的喊话，心头一紧，稍稍迟疑后，还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 其余同学拖着疲乏的身体，三五成群地离开了操场。 历经磨难最容易形成利益共同体，经过第一天与众不同的军训，计算机2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几个小圈子。 李建民为了感谢护着他的九个同学，准备请客吃饭，林东几人都没有矫情，齐声答应。于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朝兄弟山庄走去。 其余男生有些羡慕这样的氛围，但没机会融入，只得悻悻地独自回宿舍。 与男生不同，女生们已经开始物色自己的白马王子，最受青睐的自然是林东。 “到底怎么回事！”在无人注意的操场角落里，尉官段军脸色阴沉地质问张海涛。 张海涛不敢与他对视，咬牙狡辩道：“报告队长，这批新生无组织、无纪律……” “够了！你他娘的，还敢胡说八道。” 段军大怒，抬脚踹在张海涛的小腹，将他直接踹翻在地，喝道，“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刁难这个班的新生！” “这……” “你很好！”段军见他仍想隐瞒，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 张海涛最怵段军，见他真要恼怒离去，赶忙拦在他的身前，央求道：“队长，我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段军冷漠地看着他，算是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 张海涛心一横，把江大卫如何委托自己，让自己如何整治林东几人的事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但他心术不正，还是隐瞒了很多关键细节，比如收了江大卫1万块钱，江大卫请他尽量激怒几人，逼几人率先出手，然后尽量重伤几人。 这些紧要之事，张海涛只字未提，因为他很清楚，抗拒或许会从严发落，但坦白肯定会让他离开部队。 “哼，枉你还是个现役军人！” 段军满脸失望，沉声喝道，“罚你立即去跑10公里，跑完去写检查。八点之前，我要看到你的书面检查！” 张海涛不敢怠慢，快步跑向操场，心中恨极了林东几人。 第二天仍要早起军训，林东等人只是简单喝了点啤酒，就早早地散了场，但有酒做桥梁，彼此之间的同学情分着实增进了不少。 十八九岁，正是血血方刚特别在乎兄弟义气的年纪，在王强的建议之下，十人欢天喜地地拜了把兄弟。 简单商议后，大家一致推举林东做老大，其余人沿用‘高考成绩排名法’，王强依旧为老幺。 第二天，计算机2班的教官如约换成了不苟言笑的尉官段军，而张海涛成为了受训的学员，排在了队伍中间。 段军的训练非常严苛，虽然没有刻意针对，但比其他班级要辛苦很多。2班的学生叫苦不迭，但看到队伍中的张海涛，所有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脸色，就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林东白天军训，晚上练拳，这样的日子平静地持续了半个月。 段军没有刁难李建民，并让所有人都顺利地通过了军训考评，却给张海涛发了一张‘军训不合格’的特殊‘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