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明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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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蓉回到女生宿舍，接到了陈鹏举的电话。 她对钱秋鸣被废掉一只手的消息，并未感到惊讶，只是随口问陈鹏举：“此事有没有后患” 陈鹏举有些迟疑，毕竟钱家叔侄是随身带枪的两个疯子。 片刻之后，陈鹏举声音笃定地回道： “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盯着钱家人，绝对不会给他们报复的机会。” “咯咯咯……老豆总是夸赞鹏举哥年纪虽轻，但办事稳重牢靠，果然没有夸错。” “马总过誉了。”陈鹏举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自谦地表决心道，“我一定会保证小姐的安全。” “谢谢鹏举哥，注意安全。” “谢谢小姐关心！”陈鹏举很是感动，心中立时涌起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夜色渐深，喧嚣的中海开始沉寂下来。 市中心某医院的病房里，两个长相酷似的中年男人看着病床上熟睡的钱秋鸣默不作声。 他们的脸色阴沉如水，眼眸中全都跳跃着熊熊怒火。 这两人正是钱秋鸣的二叔钱云天和父亲钱云山。 许久之后，钱云天率先开口：“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报仇！”钱云天面目狰狞地回道。 “对方可是羊城马家的掌上明珠。”钱云山提醒道，“你要将整个钱家赔进去” “哼，秋鸣可是你儿子，难道你就这么算了”钱云天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无需你提醒，我比你更愤怒，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一时冲动贸然行事！”钱云山眼角抽搐，仍强压怒火解释道。 “呸，你还是那样懦弱怕事，让人瞧不起！”钱云天鄙夷道。 “住口，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钱氏旁系借助主脉势力渐渐壮大起来，能与马家抗衡时，再报仇也不晚！”钱云山低喝道。 “呵呵呵，懦夫总会有十万个托词，再狡辩也掩饰不了你懦弱无能！”钱云天失望地转身离开，出门前不忘最后的讥讽，“你不愿替秋鸣报仇，是认为他是我的儿子吧。” 钱云山正欲爆发，却听见门外传来钱云天的声音。 “你真的让人很恶心，我替小怡感到悲哀！” 钱云山没有追出去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弟弟，眼中却闪过冷厉至极的杀意。 钱云天口中的小怡是钱云山的结发妻子，全名陆婉怡。 钱氏兄弟和陆婉怡三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陆婉怡本是钱云天的初恋情人，但后来不知为何爱上了钱云山，并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对方。 钱云天不愿接受现实，常常纠缠自己的大嫂，被人传出了很多风言风语。直到家中老爷子发话，将他赶出家门发配到中海，才逐渐消停下来。 即便如此，钱家旁系中仍有人在私下议论，二少爷经常偷偷溜回杭城，与大少奶奶幽会。 钱云山虽不信，但最终还是经不住三人成虎的定律，派人去暗中调查妻子。陆婉怡以为遇到了歹人跟踪，开车时操控不当撞上护栏，引发车辆起火，被烧死在车里。 钱云山本来万分后悔，但派出去调查的人汇报，事发当日，妻子果真与弟弟在高档饭店一起用餐。 如此一来，钱云山心中的歉疚全部变成了羞愤，盛怒之下找到弟弟要与之决斗。 钱云天悲愤难当，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于大哥的横刀夺爱之上。 于是兄弟二人大打出手，直到钱云天将兄长打成重伤，才解释：当日一起用餐，是陆婉怡警告他不要再去骚扰自己，仅此而已。 自此，兄弟之间留下了难以消除的隔阂，平素也很少往来。 回想往事种种，钱云山一如既往地感到羞辱和愤恨。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他的心境很是复杂。 来之前，他已经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自己的弟弟，认为是钱云天的纵容溺爱，才将钱秋鸣惯得如此乖张。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些年从未好好管教过这个儿子。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钱氏旁系的所有人都有这种特意的本领：快速发掘别人的缺点，找出对方的差错。 他怨自己的弟弟，也恨打伤钱秋鸣的人，既然不能招惹马玉蓉，就让其余两人一起承受他的怒火吧。 因钱云天的缘故，他在中海没有机会培植势力，只能打电话回杭城，召集人手。 钱云天坐着自己的宾利去了茅天行几人居住的高档公寓。 茅天行衣冠不整地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的是钱云天，心中的恼怒立即烟消云散。 茅天行将对方领到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盖着自己腿上，面色尴尬地问道：“钱总，这么晚了，莫非有要事！” “茅家主，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替侄儿报仇，你开个价吧。”钱云天眼神冷厉地说道。 “杀还是残”茅天行沉吟片刻后问道。 “一残两死！”钱云天稍稍思忖后，改口道，“三死！但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他本想留马玉蓉一条命，但想到对方的身份，既然冒险得罪了，就干脆得罪到底。 “五千万！”欲火焚身的茅天行，此刻已经异常冷静。谈及生死大事，‘小天行’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成交！明早就将五千万打到你的卡上。”钱云天没有其余废话，起身便走。 “多谢钱总信任，我以茅家信誉作保，此事一定妥善办好。” 送走钱云天，茅天行又将客房里两个媚眼如丝的窈窕少女打发走。 他绝非小头指导脑袋的莽夫，每做大事必留静气，这是他将茅家发展至此的根本。 涉及人命之事，茅天行没有找自己的儿子和师弟，而是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另外一个手机，逐个打电话，开始召集特殊的人手。 以防万一，他还会将儿子和师弟送回家去，尽量远离此事。 潜伏在高档小区外的小刀将钱云天到访之事报告了陈鹏举，但无法探听两人商议了什么，陈鹏举也只能叮嘱他，仔细盯梢，静观其变。 陈鹏举将同样的消息转述给马鸣，得到的却是不同的判断和命令。 “这么晚亲自登门找茅家人，定然是商议见不得人的勾当。多半是这小子做好了报复的决定，而且是狠辣手段。防微杜渐，你立即召集人手，先动手，制住钱云天和茅家人，拷问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是！” 明与暗，高下立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