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藩王动杀机设伏，缇骑显威擒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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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城的夜，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 连月亮都躲得不见踪影。 安化王府的密室里，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朱寘鐇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对面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腰间别着一把淬了毒的短刀，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黑鸦，本王待你不薄，三年前救你出锦衣卫的大牢，今日就看你的了。” 朱寘鐇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只要你杀了欧阳铎，本王许你黄金千两，再送你去漠北逍遥快活。” 蒙面人黑鸦微微抬头，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光芒的眼睛。 “殿下放心，江湖上还没有我黑鸦杀不了的人。” “只是……” 他顿了顿。 “我只见过欧阳铎的画像，万一认错了人怎么办” “认错不了！” 朱寘鐇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那欧阳铎每天卯时都会去城东的粥棚巡查，穿绯色官袍，清瘦身材，身边只带两个随从，很好认！” 他凑近黑鸦，一字一句道。 “记住，就是那个处处和本王过不去，断本王财路、抢本王民心的欧阳铎！杀了他，宁夏还是本王的天下！” 黑鸦躬身应道。 “属下明白！今夜就动手，明日天亮前，定将欧阳铎的人头送到殿下面前！” 朱寘鐇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他退下。 密室里只剩下他阴鸷的笑声，和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 而此时，欧阳铎的官衙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灯火通明。 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陆麟正拿着一张纸条，眉头紧锁。 他是陛下亲自派来的，明面上是协助欧阳铎赈灾，实则是暗中监视安化王的动向，保护欧阳铎的安全。 纸条是潜伏在安化王府的锦衣卫暗桩传来的，上面只有八个字：“鸦夜出动，目标绯袍。” 陆麟脸色一变，立刻起身。 “来人！备马！去城东粥棚！” 他早就料到安化王会狗急跳墙，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直接派杀手行刺！ 城东的粥棚，是欧阳铎为了方便早起的灾民设置的，每天卯时准时开粥，他都会亲自过来查看。 此时天还没亮，粥棚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灾民，衙役们正忙着生火煮粥，热气腾腾的米粥香气弥漫开来。 欧阳铎穿着绯色官袍，站在粥棚边，和几个老汉聊着天，询问他们的生活情况，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欧阳大人，您每天都这么早过来，真是辛苦啊！” 一个老汉捧着刚盛好的米粥，感激地说道。 欧阳铎摆摆手。 “只要乡亲们能吃饱穿暖，本官辛苦点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陆麟带着十几个锦衣卫赶到了。 他快步走到欧阳铎身边，低声道。 “欧阳大人，有刺客，快随属下到安全的地方！” 欧阳铎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 他知道陆麟的身份，既然对方这么说，肯定是有确凿的消息。 但他看着周围的灾民，摇了摇头。 “不行，这里这么多百姓，要是刺客动手，肯定会伤及无辜！” 他转头对衙役们喊道。 “快！让乡亲们退到粥棚后面，找地方躲起来！” 灾民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欧阳铎神色严肃，又看到陆麟等人腰间的绣春刀，都连忙听从指挥，往粥棚后面退去。 陆麟看着欧阳铎临危不乱的样子，心里暗自佩服。 他对身边的锦衣卫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刺客肯定就在附近，注意观察穿黑衣、带武器的人！” 锦衣卫们立刻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粥棚和欧阳铎护在中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没过多久，一个黑影从粥棚旁边的小巷里窜了出来，正是黑鸦。 他看到穿着绯色官袍的欧阳铎，眼睛一亮，抽出短刀，身形如鬼魅般冲了过去，嘴里低喝一声。 “欧阳铎，受死！” 灾民们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后退。 欧阳铎脸色不变，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陆麟会处理好。 果然，就在黑鸦的短刀即将刺到欧阳铎的时候，陆麟身形一闪，挡在欧阳铎面前，手中的绣春刀 “呛啷” 一声出鞘，精准地挡住了黑鸦的短刀。 “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黑鸦只觉得手臂发麻，短刀差点脱手。 他惊讶地看着陆麟。 “锦衣卫！” “敢刺杀朝廷命官，活得不耐烦了！” 陆麟冷喝一声，挥刀反击，绣春刀如闪电般劈向黑鸦，招招致命。 黑鸦不敢大意，连忙挥刀抵挡，两人在粥棚前打了起来。 锦衣卫们也围了上来，防止黑鸦逃跑。 周围的衙役和灾民们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欧阳大人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黑鸦虽然武功高强，但陆麟是锦衣卫千户，常年在刀光剑影里打滚，武功更胜一筹，再加上锦衣卫们的配合，没过十几个回合，黑鸦就渐渐落了下风。 陆麟抓住一个破绽，一脚踹在黑鸦的胸口。 黑鸦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几个锦衣卫扑上去按住，动弹不得。 “把他的面罩摘了！” 陆麟下令道。 锦衣卫一把扯下黑鸦的面罩，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正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徒黑鸦。 “搜他的身！” 锦衣卫从黑鸦身上搜出了淬毒的短刀，还有一封安化王写给黑鸦的密信，上面写着 “杀欧阳铎，赏黄金千两”，落款是朱寘鐇的私印。 铁证如山，周围的灾民们瞬间炸了锅。 “竟然是安化王派来的刺客！” “太狠了！欧阳大人为我们办事，他竟然要杀大人！” “我们去找安化王算账！” 愤怒的灾民们抄起身边的扁担、锄头，就要往安化王府冲去。 欧阳铎连忙拦住他们。 “乡亲们，冷静点！安化王是藩王，我们不能冲动，要依法处置！” 他知道，要是百姓们闹起来，安化王肯定会倒打一耙，说他煽动百姓谋反，到时候事情就更难收拾了。 陆麟也附和道。 “欧阳大人说得对！我们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把证据送到京城，陛下肯定会严惩安化王！” 百姓们这才冷静下来，纷纷道。 “欧阳大人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安化王抓住把柄！” “大人，您一定要把证据送上去，让陛下为您做主！” 欧阳铎点点头，对陆麟道。 “陆千户，麻烦你立刻带人审讯黑鸦，让他把安化王指使他的经过都招出来，形成供词。” “另外，把密信、淬毒短刀、黑鸦本人，还有之前他派人掺沙、偷工减料的证据，一起整理好，派得力人手送到京城，呈给陛下，让陛下定夺。” 陆麟躬身道。 “欧阳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他知道，这是扳倒安化王的关键证据，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后，陆麟将黑鸦押回锦衣卫的临时牢房，亲自审讯。 黑鸦一开始还想顽抗，说自己是受人所托，不知道雇主是谁。 陆麟冷笑一声，拿出了密信和安化王的私印。 “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安化王的私印，你还想狡辩” 他又让人带上来之前被抓获的、参与掺沙和偷工减料的工匠，工匠们纷纷指证是安化王指使的。 黑鸦看着铁证如山，知道自己再顽抗也没用，只好招供了。 他供认，三年前他因为杀人被锦衣卫追捕，是安化王救了他，让他潜伏在宁夏，为自己办事。 这次安化王因为欧阳铎断了他的财路，又坏了他的名声，就指使他刺杀欧阳铎，承诺事后给他人头和钱财，让他远走高飞。 审讯笔录做好后，陆麟拿着供词去找欧阳铎。 欧阳铎正在灯下整理之前的证据，看到陆麟进来，连忙起身。 “陆千户，审讯得怎么样了” 陆麟将供词递给他。 “大人，黑鸦全招了，这是他的供词，和密信、工匠的证词都能对上。” 欧阳铎仔细看了一遍供词，满意地点点头。 “好！证据确凿，足以定安化王的罪了！” 他将供词和之前的证据整理在一起，用封条封好，交给陆麟。 “陆千户，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派最可靠的人手，日夜兼程送到京城，一定要亲手交给陛下，不能让任何人截胡！” “安化王在宁夏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路上肯定会有危险，让兄弟们多加小心！” 陆麟接过证据，郑重地说道。 “欧阳大人放心！属下亲自挑选人手，都是锦衣卫的精锐，保证把证据安全送到陛下手中！” 他转身就要走。 欧阳铎又叮嘱道。 “告诉陛下，宁夏的百姓都盼着陛下为民做主，严惩安化王！” “属下记住了！” 陆麟快步走出官衙，召集了二十名锦衣卫精锐，将证据分成两份，分别由两个队正保管，万一遇到意外，至少能有一份送到京城。 夜色中，锦衣卫的队伍悄无声息地出发了，马蹄声踏破了宁夏城的寂静，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欧阳铎站在官衙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 安化王，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