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面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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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迫在眉睫。楚凡深知，欲往那危机四伏的废弃毒沼，并从未来的毒仙子苏媚儿手中虎口夺食，万全的准备必不可少。他需要足够的解毒丹药，以及能够抵御毒瘴侵蚀的防护用具。江陵城中，能满足他这些需求的，唯有那龙蛇混杂、秩序混乱的黑市。 夜色如泼墨般浓重，楚凡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将兜帽拉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在阴影下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眸子。他穿行在江陵城迷宫般的小巷中，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 黑市入口位于城南一处废弃的货运码头附近，入口隐蔽，由几名气息彪悍的壮汉把守。楚凡刚一靠近，尚未表明来意，他那敏锐得超乎常人的感知便捕捉到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般黏在了他的背上。这些目光源自于入口周围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审视。 【危机预警：侦测到三名武徒境后期武者正在对宿主进行恶意锁定，初步判断为赵家所属，目标人物“陈虎”的属下。】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楚凡的嘴角在兜帽的阴影下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赵家的狗，鼻子倒是比预想中灵敏一些，这么快就嗅到味儿了。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或慌乱，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夜行客，径直走向黑市入口，缴纳了入场费，身影便消失在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门扉之后。他能感觉到，那几道目光在他进入黑市后，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般，不远不近地缀着。 黑市内果然别有洞天。与外界的寂静萧条截然不同，这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草药、劣质酒精、血腥与汗臭的奇特气味。各式各样的摊位沿着狭窄的街道随意铺开，奇形怪状的兵器、散发着各色光晕的药材、不知名妖兽的皮毛骨骼、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的古旧器物，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摊主们大多气息彪悍，眼神警惕，而往来的顾客则形形色色，有身着华服的富家子弟，也有满脸横肉的佣兵，更有一些全身笼罩在黑袍中，不露形貌的神秘人。 楚凡目标明确，直奔药材交易区域。他需要采购一批能够克制普通毒瘴的解毒草药，以及一些用于制作简易防护面罩的材料。在一个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干枯植物的摊位前，楚凡正低头仔细辨认着一株形似蜈蚣的黑色草药，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如同最狡猾的毒蛇般，悄然钻入他的鼻息。 他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角余光向身侧瞥去。只见一名身姿曼妙得如同风中杨柳般的女子，正与他擦肩而过。那女子穿着一身紧身的暗红色皮甲，将她那成熟火爆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头乌黑的波浪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慵懒与魅惑。她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面纱，遮住了口鼻，却露出一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眼角处天生带着一抹宛如胭脂点染的嫣红，流转间媚态横生。 那女子似乎并未在意楚凡，只是在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那双勾魂的狐狸眼不经意般地在他身上轻轻一扫，随即，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又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夜空中悄然绽放的毒花，美丽而致命，让楚凡的心脏没来由地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头顶。这种感觉，并非源于实力上的压制，而是一种猎物被顶级掠食者盯上时的本能战栗。 楚凡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面不改色地继续挑选着药材，但那女子的身影，以及那抹莫名的笑意，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女，但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都让他生出了强烈的警惕。此女，绝不简单！ 购买完所需的材料，楚凡按照王胖子先前提供的情报，七拐八绕地来到黑市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酒馆。酒馆内光线昏暗，生意却异常火爆，三教九流的人物混杂其间，喧嚣嘈杂。他穿过烟雾缭绕的大堂，来到后院一间偏僻的厢房外，按照约定的暗号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一个略显沙哑，却又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女子声音从门内传出。 楚凡推门而入，厢房内的陈设倒是雅致，与外面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一个身着紫色紧身旗袍，身姿玲珑的女子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色泽古旧的象牙骰子。她并未戴面纱，露出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摇曳的绝美脸庞，只是那双眸子，却如同深邃的旋涡，让人看不透深浅，眼角处一颗小小的泪痣，更添几分说不出的风情。此人，便是黑市中最有名的情报商人——千面狐。据说她精通易容之术，见过她真实面目的人寥寥无几，每一次出现，都可能是不同的容貌和身份。 “小哥面生得很，不知找奴家有何贵干”千面狐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在楚凡身上一扫而过，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锐利。 楚凡也不废话，从怀中取出一块用黑布包裹的物品，轻轻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我需要‘万毒噬心蛊母蛊’和‘废弃毒沼’的详细情报，越详细越好。这是订金。” 千面狐的目光落在黑布包裹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伸出纤纤玉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黑布，露出了里面一块晶莹剔剔、寒气逼人的玉佩碎片——正是楚凡从冰心玉髓上分割下来的一小块。虽然只是一小块，但其上乘的质地和散发出的纯净灵能，足以证明其价值。 “玄级下品的冰心玉髓，倒真是好东西。”千面狐拿起玉佩碎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哥出手倒是阔绰。只是，那万毒噬心蛊母蛊，可是个要命的玩意儿，最近盯上它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她放下玉佩，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凡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将他心底的秘密都挖出来：“据我所知，最近就有一位用毒的厉害角色，也在四处打探这蛊王的消息。小哥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别一头栽进去，成了别人的点心。” 楚凡心中了然，千面狐口中的“用毒的厉害角色”，十有八九便是苏媚儿无疑了。他面色平静，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风险我自会承担，我只要情报。” 千面狐见楚凡神色笃定，也不再多言，从软榻下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从中拿出一张用特殊兽皮鞣制而成的地图，以及一枚记录着信息的玉简，递给楚凡：“这是废弃毒沼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最有可能隐藏母蛊的地点，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危险区域。玉简里则是关于万毒噬心蛊的一些记载和特性。这笔买卖，奴家接了。” 楚凡接过地图和玉简，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多谢。” “好走，不送。”千面狐重新斜倚回软榻，又开始把玩起手中的象牙骰子，仿佛刚才那笔价值不菲的交易，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凡收好地图和玉简，转身离开厢房。在他走出酒馆，重新混入黑市的人流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在一个岔路口略作停顿，似乎在犹豫方向，然后选择了一条通往城东的道路。而那几名一直尾随他的赵家打手，果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凡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愈发明显，他真正的目的地，可不是城东。 苏媚儿已经盯上了母蛊，陈虎的追杀也如影随形，如同两张渐渐收紧的毒网。楚凡设下的这个小小的迷魂阵，能否暂时迷惑住赵家的鬣狗他又将如何在苏媚儿这只修炼了数百年的狐狸精之前，夺取那致命的万毒噬心蛊，并巧妙地将这滔天祸水，引向那群不知死活的赵家打手一场围绕着剧毒与阴谋的生死博弈，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