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暗渡残墟，冰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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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的堕落黑雾与幽蓝冰域交织的战场边缘，林缺抱着轻若无物的凌霜，幽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最后扫过那片死寂的冻土。王铁柱凝固的惊恐，钱八万残魂与月白玉尺构成的诡异冰雕，以及冰壳下不甘嘶鸣的岩浆意念，构成了一幅绝望的末日图景。远处黑雾中两尊恐怖存在的意志碰撞如同擂动的战鼓，每一次震荡都让脚下的废墟呻吟颤抖，冰域边缘的幽蓝寒冰也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不能再等了。 林缺深吸一口气，将灵魂深处因凌霜生命垂危而翻涌的剧痛强行压下，覆盖墨绿鳞片的双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嗖！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紧贴着冰冷刺骨的冰域边缘，朝着与狂暴战场相反的方向——凌霄殿更深邃、更“死寂”的腹地，疾掠而去！每一步都踏在布满裂痕的玉砖或扭曲的金属残骸上，发出轻微却惊心动魄的声响。身后，那灭世般的咆哮与能量对冲的轰鸣，如同追命的丧钟。 废墟在视野中飞速倒退。残破的宫阙楼阁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在猩红“血月”残骸投下的不祥光芒中，拉扯出扭曲狰狞的阴影。越往深处，空间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稳定”，但空气中弥漫的腐朽与陈旧的威压却愈发沉重，仿佛踏入了时间的坟场。粘稠的堕落气息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和难以言喻的“存在感”——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虽未苏醒，其无形的威仪已足以让生灵窒息。 林缺的神经绷紧到极致。幽绿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速掠过每一处断壁残垣、每一具散落的巨大骸骨。他在寻找，寻找系统提示中，那与“因果池”可能存在微弱关联的时空法则碎片波动。凌霜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爱魄】深处，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 “桀…桀桀…林…林队长…等等…等等老钱啊…” 一个虚弱、飘忽、却依旧难掩贪婪本性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后方追来。 林缺猛地回头！只见一道几乎透明、只剩下模糊铜钱轮廓的金色虚影，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滑”过地面，紧追不舍。正是钱八万！他的残魂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他那团包裹着核心的金光里，却死死禁锢着一滴粘稠的灰白色液体——因果池水！还有那柄散发着微弱却纯净月白光晕的【月魄玄光尺（残）】！ “你竟然还没魂飞魄散”林缺的声音冰冷刺骨，判官笔瞬间出现在手中，幽绿光芒锁定了那缕残魂。这老贼的命硬和贪婪，简直超乎想象！他手中那滴池水，就是刚才在冰域边缘趁乱偷取的 “嘿嘿…侥幸…侥幸啊！”钱八万的声音尖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抑制的亢奋，“那冰…那冰封住了老钱，也…也保住了老钱的宝贝！冰域被震裂…老钱我…我就顺着裂缝溜出来了…林队长神威盖世，老钱我…我自然要追随左右，鞍前马后啊！”他的绿豆小眼（虚影状态依旧能感受到那贪婪的光）死死盯着林缺，又忍不住瞟向更深处，仿佛那里有更大的宝藏。 “闭嘴，跟紧。再敢擅动，形神俱灭。”林缺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这老油条。钱八万虽然贪婪无耻，但其趋吉避凶的本能和某些歪门邪道的见识，或许在接下来的绝境中还有一丝利用价值。 两人（或者说一人一残魂）在死寂的废墟中穿行。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偶尔能瞥见巨大的阴影在更远处的断壁后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林缺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依靠系统微弱的提示和自身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避开那些散发着浓烈危险气息的区域。 突然！ 前方一处看似普通的、由巨大断裂石柱堆叠形成的“门户”后，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能量波动。这波动…与系统之前捕捉到的时空法则碎片残留极其相似！ “就是这里。”林缺眼神一凝，抱着凌霜，闪身进入那堆叠的“门户”之后。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心悸。 这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偏殿废墟。殿宇早已崩塌大半，但中央区域却保存着一个奇异的“水池”。池壁由一种非金非玉、布满龟裂的暗沉材质构成，上面蚀刻着无数繁复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符文与星辰轨迹。池底并非完全干涸，在最中心处，残留着浅浅的一小洼液体。 那液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白色，粘稠、沉重，如同凝固的时光淤泥。水面无波无澜，死寂得可怕，仅仅目光触及，林缺就感到意识一阵恍惚，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低语在脑海边缘飞速闪过又湮灭。 【系统：发现目标地点——因果池！】 【警告！池水蕴含高浓度混乱时空与因果法则碎片！直接接触将导致灵魂迷失、时间线紊乱！极度危险！】 “桀桀桀！因果池！真的是因果池！”钱八万的残魂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尖叫，连残影都激动得剧烈波动起来，“传说中…能窥见命运长河支流的神物！一滴…一滴就价值一个世界啊！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他贪婪的绿豆眼死死盯着池底那洼灰白池水，又忍不住看向自己金光中包裹的那滴偷来的池水和月白玉尺，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如果他还有手的话）。 林缺没有理会他的癫狂。他抱着凌霜，缓缓走到池边。池壁冰冷，散发着亘古沧桑的气息。他幽绿的眼眸倒映着那潭死水，冰冷深处是燃烧的决绝。凌霜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生命气息，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这时！ 【特殊区域商店（因果池畔）已刷新！】 【商品1：因果池水（一滴）】：采集自天庭因果池残水，蕴含混乱时空与因果法则碎片。用途：辅助窥探命运碎片（极度危险），或作为顶级法则材料。售价：180万eq！（价格因区域法则紊乱及获取难度上调！） 【商品2：简易因果窥视法门（一次性）】：低阶秘术，可借助因果池水或类似媒介，短暂窥视与自身强关联的、可能性较大的未来命运碎片（信息模糊且充满干扰）。售价：100万eq！警告：使用有灵魂迷失风险！风险等级因当前环境提升！ 180万！100万！林缺的心猛地沉入谷底。他们早已一贫如洗！这高昂到令人绝望的价格，如同冰冷的锁链，捆住了他伸向希望的手！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鳞片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嘿嘿…林队长…”钱八万飘到池边，绿豆眼闪烁着精光，声音带着蛊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这池水…干涸得太快了！你看那边缘…又少了一丝！再犹豫…可就什么都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那缕残魂，将金光中包裹的偷来池水靠近池壁边缘，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灰白气息，被他那金光诡异地牵引着，似乎想再“刮”走一点。 “找死！”林缺眼中寒光爆射！判官笔幽绿光芒一闪，一道无形的禁锢之力瞬间笼罩钱八万的残魂！ “啊！林队长饶命！”钱八万吓得魂飞魄散（字面意思），金光剧烈波动，连忙停止动作，声音充满惶恐，“老钱…老钱我只是看看！看看！绝对不敢乱动！” 林缺冷冷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他低头，看着凌霜毫无血色的脸，那同步传来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生命悸动，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将所有的理性、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恐惧，统统燃烧殆尽！ 他幽绿的眼眸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 “购买【简易因果窥视法门】！”冰冷的声音在意识中对系统下达命令。 【支付100万eq！购买成功！秘术传输中…】 一股晦涩玄奥、带着冰冷法则触感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林缺脑海。 下一刻，他不再犹豫！将凌霜轻轻放在池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后，布下一层微弱的隐匿屏障。随即，他一步踏到池边，布满墨绿鳞片的手臂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对准池底那浅浅的灰白水洼！ 【简易因果窥视法门】的符文在他掌心瞬间亮起，形成一层薄如蝉翼、仿佛随时会破裂的透明能量膜！ “给我…起！” 林缺低吼，掌心那层薄膜艰难地包裹向池水！ 就在秘术之力触及池水的瞬间！ 嗡——！！！ 整个因果池猛地一震！池壁上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繁复符文，骤然亮起微弱却令人心悸的灰白光芒！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反噬之力，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狠狠刺向林缺的灵魂！他身体剧震，闷哼一声，嘴角瞬间溢出一缕暗红鲜血！覆盖鳞片的脸颊上青筋暴起！秘术形成的薄膜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与此同时！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冲击！能量层级远超预期！系统底层协议稳定性下降…异常数据流溢出…强制稳定中…核心逻辑防火墙运转过载…】 一连串前所未有的、带着明显“慌乱”意味的鲜红色系统警报，如同瀑布般在林缺意识中疯狂刷过！这异常剧烈的反应，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嗯！”一直紧盯着林缺动作的钱八万残魂，绿豆眼中猛地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林缺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直，以及其周身能量出现的极其短暂却异常混乱的波动！这绝不是简单的反噬！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林缺体内…被狠狠“撞”了一下！ “嘿嘿…果然…果然有鬼…”钱八万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贪婪的眼神深处，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忌惮和…更加浓烈的好奇。 林缺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钱八万的反应和系统的异常警报。他全部的意志和力量都集中在对抗那恐怖的反噬和维持掌中那滴沉重如山的因果池水上！薄膜在哀鸣，灵魂如同被投入绞肉机！他紧咬牙关，牙龈都渗出血丝，布满血丝的幽绿眼眸中只剩下疯狂与决绝！ 终于！一滴黄豆大小、粘稠沉重如同水银般的灰白液体，被那层摇摇欲坠的透明薄膜艰难地包裹着，从池中剥离出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 “桀桀！多谢林队长开路！”钱八万那贪婪的残魂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线，趁着池水被扰动、禁制反噬被林缺全力承受的刹那，如同鬼魅般再次贴近池壁！他金光包裹中那滴偷来的池水似乎起了某种“同源”的掩护作用，让他极其诡异地又从池壁边缘，“刮”走了一滴更小的灰白水珠！随即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几乎消散的金光，朝着偏殿入口处亡命遁去！ 林缺看都没看逃跑的钱八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中那滴灰白水珠上。秘术薄膜已经布满裂痕，随时可能崩溃。那恐怖的时空反噬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持续冲击着他的灵魂。 他不再犹豫，猛地将掌中那滴被薄膜包裹的、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重量的因果池水，狠狠按向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