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对立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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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鸠的指导精准而高效，整个训练场的实力提升肉眼可见。然而，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中，有一道身影却显得格外扎眼。 路飞的训练，已经不能称之为“刻苦”，而是近乎自毁般的疯狂。 “橡胶橡胶——猿王枪乱打！”他嘶吼着，四档状态下肌肉虬结，缠绕着霸王色霸气的双拳如同两台不知疲倦的攻城锤，疯狂地轰击着特制的超合金标靶。每一次撞击都不再是沉闷的巨响，而是带着金属扭曲、濒临碎裂的刺耳尖鸣。 标靶早已严重变形，上面布满了深陷的拳印和蛛网般的裂痕，但他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执拗，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通过这双拳头狠狠砸出去。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训练服，混合着偶尔因过度发力而崩裂的伤口渗出的血丝，在他脚下形成一小片暗色的水渍。他的喘息粗重得如同风箱，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鸠的轮回眼淡淡地扫过路飞，没有立刻阻止。他看向一旁的索隆、山治等人。 索隆抱着刀，靠在远处的墙壁上，独眼盯着路飞的背影，眉头紧锁，最终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继续擦拭自己的刀。有些坎，只能自己迈过去。 山治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狠狠吸了一口，低声骂了句“白痴路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上去踢醒他。 娜美、乔巴等人更是远远看着，眼中充满了担忧，却无人上前。他们都知道艾斯被捕的消息对路飞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兄弟被抓，更是他选择的“海军正义”之路，与他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海贼家人”之间，一次赤裸裸的、残酷的正面冲突。 鸠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路飞身后，在他又一拳即将轰出的瞬间，抬手，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拳锋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路飞那足以轰碎小山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更深邃、更柔和的力量悄然化解、吸收。 路飞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被打断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够了。”鸠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肌肉已经在哀嚎，骨骼也到了极限。再练下去，只是在透支你的潜力。” 路飞喘着粗气，紧咬着牙关，橡胶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鸠看着他，轮回眼仿佛能洞穿他内心的挣扎：“因为艾斯” 路飞身体猛地一僵，低下头，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默认了。 “他是海贼，是海贼王的儿子。”鸠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你是海军，宣誓要铲除世间一切罪恶的军人。你们的路，从你戴上这顶军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同了。” 路飞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可是……艾斯他……他不是坏人！他只是……” “他只是选择了他的道路，如同你选择了你的。”鸠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海贼的身份，本身就是对秩序和法律的践踏。白胡子庇护他，纵容他，就是在与海军，与‘正义’为敌。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立场与信念的冲突，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路飞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海贼王血脉”和“海军立场”这对尖锐的矛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想起小时候和艾斯、萨博在一起的时光，想起艾斯对他的照顾，但紧接着，入伍时的誓言，卡普的教导，鸠带领他们清理海贼时看到的那些被海贼残害的平民惨状……一幕幕在脑海中激烈碰撞。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橡胶的掌心。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鸠，也不再看任何伙伴，只是死死盯着那个几乎要被他自己打穿的合金标靶，喉咙里发出压抑如野兽般的低吼。 他知道鸠说的是事实，是冰冷的、残酷的、他无法反驳的事实。正义与邪恶，海军与海贼，在某些层面上，就是无法共存。 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迷茫、不甘，都强行压在心底，用更疯狂的训练来麻痹自己，试图用身体的极限疲劳，去掩盖内心的撕裂感。 众伙伴沉默地看着他倔强而痛苦的背影，心中叹息。他们能理解，却无法分担。这道关于“正义”与“亲情”的难题，最终只能由路飞自己，在即将到来的战争血与火中，去寻找那个属于他的答案。 鸠看着路飞颤抖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觉悟，需要鲜血才能浇灌。他转身离去，留下路飞一人在训练场中央，与他的心魔和即将到来的命运，默默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