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巷鬼市与机械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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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如同刀片，刮过洪云舟的脸颊。他从数十层高的地方坠落，失重感攫住了心脏。下方是源星都市错综复杂的立体交通网和霓虹闪烁的贫民窟建筑群。 “要死！”洪云舟脑中一片空白，他可不是什么能御剑飞行的高人。 就在他即将与坚硬的地面进行亲密接触时，脑海中的系统面板再次闪烁： 【检测到用户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自动启用紧急缓冲协议！】 【正在调用环境灵能……构建临时反冲力场！】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推力猛地从他脚下产生，仿佛踩在了一层无形的气垫上。下坠速度骤然减缓，但他落地时依旧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撞翻了一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箱，才勉强停下。 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经脉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是强行使用“掌心雷”的后遗症。他挣扎着爬起身，靠在肮脏的墙角，大口喘息。抬头望去，高耸入云的“通天塔”建筑群在夜空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执法队的飞行器如同萤火虫般在高层区域盘旋搜索，暂时还没延伸到这底层街区。 这里是他居住的第七区边缘，被称为“锈带”的地方，是源星光鲜外表下藏污纳垢的角落。建筑低矮破败，空中纵横交错的不是流光溢彩的悬浮车道，而是密密麻麻、裸露在外的粗大管道和线缆，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劣质能量饮料和某种腐败物质的混合气味。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洪云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司执法队绝不会善罢甘休，整个第七区的出入口恐怕很快就会被封锁。 他检查了一下系统面板，状态依旧不容乐观： 【用户：洪云舟】 【修为境界：未入门（肉身轻伤，经脉轻微受损）】 【当前经验：5/100 （成功脱离首次危机，获得经验）】 【核心功法：无】 【掌握技能：掌心雷（伪）（技能进入冷却，无法使用）】 【系统状态：未知错误（错误代码：null）…修复中…修复进度0.1%…】 5点经验聊胜于无。但那个修复进度慢得令人绝望。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全屋，处理伤势，并搞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怎么用。 他记得在“锈带”深处，有一个传说中的“鬼市”。那里是法外之地，流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物资和信息，或许能找到藏身之处或者改变身份的门路。 洪云舟拉紧身上沾满污渍的工装外套领子，将脸埋进阴影里，凭借着过去偶尔听闻的零碎信息，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中。锈蚀的金属棚屋、闪烁着故障灯光的店铺招牌、还有黑暗中不怀好意窥视的目光，都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极点。 偶尔有穿着简陋外骨骼的混混吹着口哨靠近，但看到洪云舟虽然狼狈却依旧锐利的眼神，以及他下意识握紧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电弧的拳头，都悻悻地退开了。在这片区域，弱者活不过第二天。 七拐八绕之后，他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覆盖着厚厚油污的金属大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老旧的生物识别器和一个投币口。据说，进入鬼市需要“信物”或者支付一笔不菲的“门票”。 洪云舟摸了摸口袋，只剩下几枚皱巴巴的源星币，连最便宜的兴奋剂都买不起。他尝试将手按在生物识别器上，毫无反应。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低级加密门禁系统！】 【是否尝试破解（成功率评估：15%，基于当前系统状态）】 破解洪云舟心中一动。这个系统虽然bug多多，但似乎对“代码”和“加密”类的东西有奇效。 “尝试破解！” 【开始分析加密协议……】 【检测到漏洞……利用中……】 【破解成功！权限已获取！】 “咔哒”一声轻响，金属大门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后面向下的、昏暗的阶梯。一股混合着香料、金属和某种生物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 洪云舟深吸一口气，闪身而入。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 阶梯很长，仿佛通往地心。两旁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怪异的涂鸦和发光苔藓。越往下走，嘈杂的人声、讨价还价声、还有某种低沉诡异的音乐声就越发清晰。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穹顶上悬挂着发出惨淡光芒的霓虹灯管，勾勒出市场的轮廓。无数摊位杂乱无章地分布着，售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散发着微弱灵光的不知名草药、锈迹斑斑但铭刻着符文的武器残片、装在玻璃罐里蠕动的生物器官、甚至是封装在营养液中的、眼神麻木的异族奴隶。空气中灵能波动紊乱，显然隐藏着不少修士，但大多修为不高，而且刻意收敛了气息。 这里就是鬼市，源星的阴影面。 洪云舟压低存在感，混在奇形怪状的人流中，目光快速扫过摊位。他需要疗伤药，或许还需要一些能伪装身份的东西。 在一个售卖各种“二手”电子元件和破解仪器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个罩在宽大黑袍里、看不清面目的家伙。 “老板，有能干扰低级灵网身份扫描的东西吗”洪云舟压低声音问道。 黑袍摊主抬起头，兜帽下似乎有红光一闪而过，用沙哑的电子合成音回答：“有，‘面具’系列信号干扰贴片，最新v3.0版本，能骗过结丹期以下的常规扫描，500源星币。” 洪云舟嘴角一抽，他全身家当加起来不到50源星币。 “或者，”摊主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指了指摊位上一些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零件，“这些‘报废品’，便宜，50源星币一堆，说不定你能自己捣鼓出点什么。” 洪云舟看着那些布满油污和锈迹的零件，刚想摇头离开，脑海中的系统却突然弹出了提示： 【检测到可回收利用的灵能传导材料！】 【检测到残缺的低级隐匿符文板！】 【材料分析……方案生成中……】 【可组合制造：简易灵能隐匿符（效果：小幅降低自身灵能波动，干扰低精度扫描），预计成功率：72%】 还能这样洪云舟心中狂喜。这个系统果然和“编程”、“制造”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付了50源星币，将那堆“垃圾”零件扫进一个破袋子。正当他准备离开，找个角落尝试制作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隔壁摊位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布满灰尘的黑色金属罗盘，样式古朴，中央却镶嵌着一块早已熄灭的微型灵能晶屏，边缘有几个模糊的接口。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 不知为何，洪云舟感觉那个罗盘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走过去，拿起罗盘。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检测到未知高阶法器（严重损坏）残留波动！】 【内部结构复杂，蕴含未知加密协议，当前系统无法解析。】 【建议：获取，可能对系统修复有参考价值。】 连系统都无法解析洪云舟心中一动，问老头：“这个怎么卖” 老头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祖传的玩意儿，坏了不知道多少年，100源星币，拿去。” 洪云舟讨价还价，最终用身上仅剩的30源星币买下了这个破罗盘。他将罗盘和零件袋小心收好，正准备离开鬼市，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突然，市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几名穿着制服、但并非公司执法队的人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手持一个不断发出“滴滴”声的探测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是‘城市管理执法队’！他们怎么来了”人群中响起低呼。 “听说在搜捕一个从上面逃下来的重犯！” 洪云舟心中一惊，难道是冲他来的公司动作这么快还动用了官方力量 他立刻低头，转身向市场深处挤去。但那个探测器似乎锁定了他，滴滴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在那边！拦住他！”为首的管理队员指着洪云舟的方向大喝。 人群瞬间混乱起来，惊叫四起。洪云舟暗骂一声，拔腿就跑！他伤势未愈，又强行催动系统破解门禁，此刻只觉得脚步虚浮，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被堵在一个堆满废弃轮胎的死角时，旁边一扇隐蔽的小门突然打开，一只覆盖着暗银色金属甲片、线条优美却充满力量感的手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砰！”小门迅速关上。 门外传来管理队员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搜寻声，渐渐远去。 洪云舟惊魂未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布满各种精密仪器和光屏的房间，像是个秘密工作室。救他的人松开了手。 他抬头望去，呼吸不由得一窒。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女子。她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皮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肌肤白皙，面容妖媚绝伦，一双桃花眼流转间带着天然的媚意，但瞳孔深处，却闪烁着非人的、机械般的冷静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而在发间，竟然慵懒地垂着几条……覆盖着同样银白色柔性金属的、毛茸茸尾巴状的机械附肢它们灵活地摆动着，尖端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小弟弟，惹的麻烦不小嘛”女子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又蕴含着某种电子混音般的质感，撩人心魄又透着危险。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洪云舟，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脑海中那个异常的系统。 “连城管的‘灵韵追踪器’都能触发，你身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她微微歪头，一条机械狐尾轻轻扫过洪云舟的脸颊，带来冰凉的触感。 洪云舟全身僵硬，他从这个妖异无比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比公司执法队更可怕的气息。系统面板上，悄然浮现出一行新的、带着问号的提示： 【检测到高能生命体接近……种族分析：人类（）、妖族（）、机械改造（）……综合判定：极度危险！建议立刻远离！】 苏九儿，就像暗夜中的幽灵，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洪云舟亡命生涯的开端。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