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宣帝的脸反复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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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殿，宴席之上。 齐宣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戏子，搭好了台子，请好了观众，结果主角却当场改了剧本，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上官瑞，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上官瑞，你可想清楚了！你与公主的婚事，是朕金口玉言，早已昭告天下。你若恢复高丽皇子的身份，这门亲事，便只能就此作罢！” 这是他最后的威胁。 他就不信，上官瑞真的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子之位，放弃大齐最尊贵的公主。 上官瑞是个情种！ 上官瑞闻言，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再次抬眼，望向齐明玉。 这一次，齐明玉（秋水）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迎上上官瑞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眼神在说：选吧，我不在乎。 上官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挣扎与痛楚已然褪去，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臣，遵旨。” 他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亲手斩断自己与过去的一切。 齐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当场发作。 就在这时，高丽正使金大人又开口了，他笑呵呵地拱手道：“陛下，此乃天大的喜事啊！” “为助今日之兴，也为庆贺我高丽寻回皇子，臣特意安排了一位舞姬，为陛下献舞一曲，还望陛下赏光。” 齐宣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冷哼一声。 又是这一套。 以为塞个女人过来，就能平息他的怒火吗 他倒要看看，高丽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重重地靠回龙椅，沉声道：“宣。” 一声令下，殿侧的珠帘被拨开，一个身着异域舞裙的女子，赤着双足，手腕脚踝系着银铃，在清脆的铃声中，缓步走入殿中。 她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顾西舟，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乌娅！ 他和齐明玉茶舍的深夜对话，再次浮现在顾西舟耳边。 …… “殿下，您如何能如此笃定，高丽国会支持我，而不是趁我大齐内乱，联合北狄、突厥一同发难，分一杯羹” “因为，他们高丽的公主喜欢你啊。你都是他们高丽的女婿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支持你” …… 此刻的齐明玉（秋水）眯着眼睛打量乌娅，心里感慨。 【啧啧，乌娅为了吸引雄性注意力，可真是下足了功夫啊，不光老色鬼齐宣帝，其他大臣也都来精神了】 乌娅身着一袭绛红色的舞衣，裙摆上绣着金色的火焰图腾，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她的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绿松石的宽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倔强的眼睛，像极了北境雪原上，在寒风中燃烧的孤星。 顾西舟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接下来的事，他已经有预感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齐明玉。 齐明玉（秋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端起酒杯，对着乌娅的方向，做了一个遥遥欣赏的姿态。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西舟的眼神，齐明玉（秋水）扭头对顾西舟努了努嘴。 【来了来了，我的计划女主角登场了。顾西舟，别这么惊讶嘛，以后她可是你的枕边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西舟：“……” 他再次觉得，自己答应和齐明玉合作，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 此时，殿中的乐声陡然一变。 不再是中原的温婉雅乐，而是换上了一阵急促激昂的鼓点，充满了异域的奔放与野性。 乌娅动了。 她的舞姿，与此前殿中那些柔若无骨的舞姬截然不同。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时而如草原上奔驰的烈马，时而如悬崖上盘旋的雄鹰。 她的旋转迅疾如风，裙摆飞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手腕和脚踝的银铃，随着她的舞步，发出一连串清脆而急切的响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不是取悦男人的媚舞，而是一场充满了生命力的战舞。 其中蕴含的，是挣扎，是反抗，是向死而生的决绝。 齐宣帝原本满心的怒火与不屑，在看到这支舞时，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见过的舞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 这支舞，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在边关纵马的日子，想起了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一时间，心头的怒气，竟也消散了几分。 这回高丽挑选的这个女人不错，留在宫里也是一抹别样风情。 上官瑞怔怔地看着殿中起舞的乌娅。 他的妹妹在雨夜里冷静地向他剖析利弊，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从她的舞姿里，看懂了她无声的语言——兄长，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要么在抗争中燃烧，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他的手，在宽大的袍袖下，缓缓握成了拳。 一曲舞毕，乌娅以一个漂亮的收尾动作，单膝跪地，垂下了头。 急促的鼓点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支舞带来的震撼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还是高丽正使金大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满面红光，对着齐宣帝笑道：“陛下，此舞如何” 齐宣帝回过神来，他毕竟是皇帝，很快便收敛了情绪。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评判：“舞姿尚可，有几分野趣。只是，你高丽的舞姬，胆子倒是不小。” 言下之意，是觉得这舞太过张扬，不够恭顺。 金大人却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敲打，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他对着乌娅招了招手：“抬起头来，让大齐皇帝陛下，看看你的模样。” 乌娅依言，缓缓抬起头，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 她的肤色是常年在北地风沙中养成的蜜色，并不白皙，却透着一股健康的活力。 她的五官深刻，眉眼尤其动人，那双眼睛里，此刻没有了舞蹈时的倔强与锋利，只剩下一种恰到好处的柔顺与恭敬。 “倒是个标致的美人。”齐宣帝的语气缓和了些，“叫什么名字” 他以为，这不过是高丽使团的老套路。 先是惹恼了他，再献上一个美人赔罪。 若是他看得上眼，收入后宫，那上官瑞之事，或许还能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然而，金大人的下一句话，却像一个惊天巨雷，再次在承天殿炸响。 “回陛下，她没有名字。”金大人脸上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狡黠。 “因为在昨天，她才刚刚拥有了自己真正的名姓。臣，在此为陛下隆重引荐——这位，便是我高丽失散二十年，刚刚寻回的四公主，三皇子殿下的亲妹妹，乌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