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名声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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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阿吉（就是那个被缝了手臂的幸运儿）成了陆明医术最好的活广告。 他那条曾经血肉模糊、差点报废的手臂，在陆明每日用稀释“神仙醉”清洗、更换薄荷精油纱布的精心护理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缝合的伤口没有出现众人预想中的“溃烂流脓”，反而逐渐愈合，虽然留下了一道难看的蜈蚣疤，但功能无损，活动自如！ 这在缺乏有效消毒手段、感染率极高的古代，简直是奇迹！ 阿吉对陆明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逢人便说陆医官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把他那套“针线缝肉”、“神水消毒”的过程描述得惊心动魄又神乎其神。在他的口中，陆明那略显生疏的缝合技术被美化成了“穿花拂柳，妙手天成”，那瓶要人老命的“神仙醉”也成了“气味虽烈，却能驱邪避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家圣水。 底层太监和宫女们，是一个信息传递极快、却又极度封闭的圈子。他们地位卑微，生命如同草芥，太医院的正经医官们很少愿意在他们身上花费精力。如今，突然冒出一个陆医正，不仅愿意给他们看病，手段还如此神奇有效，这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宫人中间传开了。 起初，还只是些与阿吉相熟的小太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偷偷找到陆明。 “陆医正，我……我前几天搬花盆扭了腰，疼得直不起来，孙医官给开了几贴膏药，贴了也不见好……”一个小太监弓着腰，龇牙咧嘴地找到正在符府偏院“搞科研”的陆明。 陆明让他趴下，用手按压检查，判断是急性腰肌扭伤。他回忆着现代康复知识，让太监放松，然后用手法帮他放松紧张的肌肉，又指点他几个拉伸动作（动作古怪，引得小太监面红耳赤），最后还用“神仙醉”调了点薄荷精油给他揉按。几天后，这小太监腰不疼了，走路带风，见人就说陆医正会“神仙推拿”。 又有一个负责浆洗的宫女，手上长满了冻疮，又红又肿，到了夏天都溃烂流水，痛苦不堪。太医院的药膏用了不少，反反复复总不好。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求到陆明这里。 陆明一看，这是典型的慢性皮炎加感染。他用温开水（强调烧开）和稀释“神仙醉”给她清洗伤口，然后用了点自己用“神仙醉”浸泡了具有消炎镇痛作用的草药粉末（从《鬼遗方》里找的方子改良），混合一点点猪油（问厨房要的）做成简易药膏给她涂上，叮嘱她保持干燥，避免接触脏水。没过多久，宫女手上的溃烂竟然收口结痂，渐渐好转了！她感激涕零，把自己攒了许久的几个果子送给陆明。 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神。 “听说了吗太医院那个陆医正，别看年轻，医术通神啊！” “可不是嘛！阿吉那手，都看见骨头了，愣是让他用针线给缝好了！” “针线缝肉我的天爷！这不疼死” “疼是疼点，但能活命啊！总比烂掉强！” “他还懂推拿！一按就好！” “还有那神水！味道是冲了点，但真管用！什么疮毒脓包，一洗就灵！” “我听说啊，他还会画符念咒……呃，这个好像是谣言……” “管他呢！能治病就是好医官！” 于是，陆明在符府的偏院，渐渐变成了一个非正式的、专门面向底层宫人的“疑难杂症诊所”。每天总有三五个人，趁着夜色或者轮休的空隙，偷偷摸摸地溜过来，带着各种太医院不愿理会的“小伤小病”：长年不愈的溃疡、奇怪的皮疹、跌打损伤、甚至还有一些不好明言的隐疾…… 陆明来者不拒。这对他而言，是宝贵的临床实践机会。他利用有限的资源，结合《刘涓子鬼遗方》的智慧和现代医学理念，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没有麻药，处理疼痛伤口时，他有时会让人含一口高度“神仙醉”（虽然不能注射，但口腔黏膜吸收也能有点镇痛效果，就是容易醉倒）；没有抗生素，他就更加注重清创消毒，利用“神仙醉”和能找到的具有抗菌作用的草药；没有先进的诊断工具，他就更加依赖细致的问诊和触诊。 他的“治疗”方式也往往出人意料，充满“土法上马”的智慧。 有个老太监便秘多日，痛苦不堪，太医院开了泻药也不管用。陆明仔细询问后，判断是功能性便秘加上焦虑。他没开药，而是让老太监每天早晚顺时针揉肚子一百下，多喝温水（烧开的），还教了他一个奇怪的姿势——深蹲！老太监将信将疑地照做了几天，居然真的通畅了！喜极而泣，逢人便说陆医正教了他“仙人导引术”。 还有个宫女脸上长了痘痘（痤疮），爱美心切，偷偷用劣质脂粉遮盖，结果越发严重。陆明一看，直接让她用稀释的“神仙醉”（充当收敛消毒）和淘米水（富含维生素b，虽然陆明不知道具体成分，但记得民间土方）交替洗脸，严禁再用脂粉，饮食清淡。没过多久，宫女脸上的痘痘竟然消了大半，皮肤也光滑了！她成了陆明“护肤理念”的忠实拥趸。 这些成功案例，经过宫人们口耳相传的“艺术加工”，变得更加神奇。陆明在底层宫人中的声望，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陆神医”的名号，不胫而走。 当然，他也并非次次都能“药到病除”。有些疾病受限于条件和认知，他也无能为力。但他坦诚相告，从不夸大，反而赢得了更多信任。 他甚至开始有了一些“灰色收入”。宫人们虽然穷，但也会尽其所能地表示感谢——几个铜钱、一把新鲜的蔬菜、几个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甚至是一块干净的旧布……这些东西对陆明来说，比那点微薄俸禄实在多了，至少能改善一下伙食和生活条件。 符玉弦和小翠自然也察觉到了偏院日益增长的“人气”。小翠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见陆明处理得井井有条，治好了不少人，也渐渐放下心来，有时还会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或者提供点热水什么的。符玉弦则更加好奇，偶尔会借口送些点心茶水过来，实则观察陆明如何“行医”，每次都能被陆明那些稀奇古怪却又行之有效的方法逗得莞尔。 然而，太医院这边，张医官和李医官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们发现，陆明虽然依旧低调，但那些底层杂役太监见到他时，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远远超过对他们这些“正牌”医官。而且，陆明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囊中羞涩，偶尔还能看到他吃些不像太医院食堂出品的食物。 “不对劲……很不对劲！”张医官阴沉着脸，“那小子肯定在背地里搞什么名堂！那些贱奴的态度……还有他的开销……” 李医官也皱紧眉头：“我派人打听过，好像……宫人之间在传，说陆明会什么‘神技’，能治太医院治不好的小毛病。” “神技就他”张医官嗤之以鼻，但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陆明就像一颗掉进石缝里的种子，明明环境恶劣，却硬是挣扎着生根发芽，甚至开始汲取他们看不见的养分，悄然生长。 “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张医官眼中寒光一闪，“得想办法，把他这点刚刚冒头的名声，彻底掐灭！” 他决定，要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陆明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的机会！ 而陆明，对此浑然不觉。他正忙着用宫人们送来的鸡蛋，尝试做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慰劳自己连日来的辛劳。 他的名声，如同夜空中悄然升起的第一颗星，虽然微弱，却已无法忽视。 而这光芒，也注定会吸引来更多的目光，包括……那些来自宫墙之外，原本已经快要将他遗忘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