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练丹？炸炉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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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郡城的路，比玄尘子想象的要…费鞋。 师徒二人怀揣着三块灵石七碎五的“巨款”和满腔（主要是玄尘子单方面）的“暴富梦想”，天还没亮就偷偷摸摸溜下了清风观所在的小荒山。 玄尘子的计划是：不走官道（怕被“普惠贷”或王员外的人撞见），抄近路，风餐露宿，最大限度节省开支，争取在五天内蹭到郡城外围。 理想很丰满，现实…一如既往地骨感。 林凡那“人形自走厄运散发器”的体质，在荒野赶路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平地摔跤、鸟屎空袭、野蜂追蜇、误入沼泽…都是基本操作。最离谱的一次，林凡只是对着一条小溪叹了口气，上游居然就毫无征兆地塌方了，浑浊的泥石流差点把他们俩给冲走… 短短一天下来，两人不仅没走出多远，反而弄得比逃难的难民还狼狈。玄尘子那双本就破旧的芒鞋彻底开了口子，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师、师尊…要不…咱们还是回官道吧至少路好走点…”林凡顶着满头的包，有气无力地建议。 “放屁！”玄尘子一边心疼地试图把鞋底绑回去，一边瞪眼道，“官道那是自投罗网！你以为‘普惠贷’的巡天鹰是吃素的忍一忍！到了郡城就好了！” “可是…照这个速度…五天肯定到不了…咱们带的干粮也不够啊…”林凡看着怀里那硬得能崩掉牙的最后半块野菜饼，欲哭无泪。那三块多灵石，师尊捂得死紧，说是“战略资金”，不到郡城绝不动用。 玄尘子也皱起了眉头。徒儿这话倒是提醒了他。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万一郡城那边鉴宝会没赶上，或者到了之后连个馒头都买不起，那才叫完蛋。 必须想办法在路上搞点快钱！ 他小眼睛滴溜溜地扫过荒芜的四周，最后定格在林凡那张苦兮兮的脸上，突然，一道（馊）灵感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天灵盖！ “炼丹！”玄尘子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鞋拍飞），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炼…炼丹”林凡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师、师尊…您还会炼丹”他可是亲眼见过师尊那“豪华出征套餐”里的“十全大补回灵丹”是什么德性。 “废话！”玄尘子一脸“你太小看为师了”的表情，“道爷我师承渊源！博采众长！于丹道一途…略有涉猎！虽然…嗯…成功率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不稳定…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炼丹一本万利！一旦成功，一颗最基础的‘辟谷丹’也能卖它一两块灵石！咱们的路费不就有着落了！” 林凡听得心惊肉跳。“一点点不稳定”他敢用怀里那柄锈匕首打赌，师尊炼丹的成功率绝对是负的！说不定还会倒贴材料钱！ “师尊！三思啊！”林凡急忙劝阻，“这荒郊野岭的，没丹炉没火源没材料…太危险了！” “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玄尘子此刻已经被“一本万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劝，“丹炉为师有！”他再次把手伸进那神奇的破袖子，一阵掏摸。 林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灾难在向他招手。 果然，玄尘子掏出来的所谓“丹炉”，是一个…缺了盖、裂了纹、黑不溜秋、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陶土药罐子 “瞧！‘八宝如意紫金乾坤炉’！”玄尘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吹嘘着，“此乃为师早年游历所得，乃某位丹道大宗师飞升前所用…的…备用炉之一！虽外表朴实，然内蕴玄奥！正适合野外开炉！” 林凡看着那个随时会散架的破罐子，嘴角抽搐。备用炉这怕不是人家扔掉的垃圾吧 “火源更好办！”玄尘子兴致勃勃地捡来枯枝，堆在一起，“三昧真火是没有，凡火也能凑合！心诚则灵！” “材料…”玄尘子开始满地乱转，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地上的杂草、野花、树皮、甚至…几块看起来颜色奇怪的石头 “嗯！‘百年地精’（一块老树根）！‘龙涎草’（某种带着口水的苔藓）！‘朱砂矿’（红色碎石）！‘无根水’（露珠）！齐活了！”他飞快地将这些“天材地宝”塞进破药罐里，动作粗暴得让林凡眼皮直跳。 “师尊…这…这真的能行吗”林凡声音发颤。 “放心！为师自有秘法！”玄尘子自信满满，盘膝坐在药罐前，装模作样地掐了个诀，然后…掏出火折子，开始生火… 林凡：“…”说好的三昧真火呢 枯枝点燃，微弱的火苗舔舐着破药罐的底部。玄尘子一脸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听着像菜市场讨价还价），时不时还往火堆里添两根柴，控制着火候（主要是防止火灭了）。 药罐里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冒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土腥和某种酸爽的怪异气味。 林凡紧张地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炸！千万别炸！ 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了反作用（通常都是），又或许是玄尘子的“丹道”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就在罐子里的液体开始变得粘稠、颜色转向一种不祥的深褐色时… 林凡因为太紧张，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动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 他丹田里那团吃饱了没事干、正闲得发慌的厄运能量，仿佛被这极致的、不稳定的、充满失败气息的炼丹过程所吸引，欢快地、自发地…波动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衰败与混乱气息的灰色气流，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出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破药罐周遭的空气中… 正在全神贯注（并自我感觉良好）的玄尘子，突然猛地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后颈一凉。 紧接着——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从破药罐的裂缝处传来。 玄尘子脸色一变：“不好！火候有点猛！稳住！” 他试图减小火势。 但为时已晚！ 那药罐上的裂缝，如同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催化，瞬间扩大、蔓延！ 罐子里的粘稠液体开始剧烈沸腾、冒泡，颜色迅速变得漆黑如墨，并且散发出一种…极其刺鼻的、类似臭鸡蛋混合着腐烂植物的恶臭！ “要凝丹了！稳住！”玄尘子还在那自我打气，额角却渗出了冷汗。 林凡已经预感到了不妙，悄悄往后挪了挪屁股。 下一秒！ “嗡——砰！！！” 那破药罐终究是不堪重负（主要是不堪厄运侵蚀），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猛地炸裂开来！ 不是普通的破裂，是爆炸！ 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丹液”如同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溅！伴随着灼热的陶土碎片无差别攻击！ “哎哟喂！” 玄尘子首当其冲，被溅了满头满脸的黑糊糊，烫得他哇哇乱叫，那件本就不堪入目的道袍更是雪上加霜。 林凡虽然躲得快，但胳膊上还是被擦到了几点，火辣辣地疼。 这还没完！ 炸飞的碎片和丹液，好死不死地，精准地命中了他们旁边那堆宝贵的…干粮行李！ 那半个硬邦邦的野菜饼，瞬间被黑糊糊淹没，散发出更加诡异的气味。装水的皮囊被碎片划破，清水汩汩流出，和黑糊糊混在一起，变成一滩绝望的泥泞。 更惨的是，一块带着火星的碎片，恰好落在了玄尘子那件叠放在行李上的、“压箱底”的、“百衲伏魔仙衣”上！ “嗤啦…” 那件本就脆弱的道袍，瞬间被烫出一个大洞，边缘焦黑卷曲… 玄尘子：“！！！” 林凡：“！！！” 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和…更深的绝望。 玄尘子顶着一头一脸的黑糊糊，呆呆地看着那滩彻底报废的干粮、流光的清水、和那件多了个崭新透气孔的道袍，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儿。 林凡则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还在冒烟的胳膊，以及一片狼藉的现场，心里把那该死的厄运灵根骂了一万遍。 “师…师尊…”林凡弱弱地开口，“…还…还炼吗” 玄尘子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黑乎乎的脸上，只有一双因为极度肉痛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格外醒目。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炼…炼你个锤子…” “材料…干粮…水…还有道袍…全没了！全没了啊！” “血亏！血亏啊！！！” 他猛地扑到那滩污秽前，试图挽救那半块饼子，手指刚碰到，饼子就碎成了渣渣。 玄尘子保持着扑街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名为《绝望》的雕塑。 林凡默默地抬头望天。 看来，通往郡城的“康庄大道”，比想象中…还要坎坷得多啊… 他丹田里的厄运能量，似乎因为这场小小的“助兴”，而满意地…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