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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二年春，昆明新城已初具规模，皇城巍峨，坊市井然。然而，真正让这座新都乃至整个圣元王朝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并非宫阙的壮丽，而是深藏于城西天工院禁区内的、正在悄然改变世界的力量。 昆明西郊，天工院禁区，一号试验场。 一场高度机密的演示正在进行。观摩者仅有汉天帝刘基、丞相法正、太尉庞统、御史大夫徐庶等寥寥数位核心重臣。场中，数名身着特制皮甲、神情肃穆的“天工院”匠师正在做最后准备。他们面前，摆放着几样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物件：几个硕大的麻布包裹（炸药包），数十支箭头异常粗大、尾部绑着小竹管的箭矢（火雷箭），还有几个带木柄的铁疙瘩（手投雷原型）。 “陛下，万事俱备，可以开始了。”天工院首座，一位原楚地格物院出身、后被刘基秘密授予部分火药知识的大匠作墨衡，躬身禀报。 刘基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开始吧。” 墨衡得令，转身挥动令旗。 首先演示的是炸药包。两名匠师将一个沉重的炸药包安置在百步外一堵模拟城墙的厚实土坯墙下，引燃加长的药捻后迅速撤离。 “嗤嗤嗤……”药捻燃烧的声音在寂静的试验场中格外清晰。 数息之后——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炸开！大地为之震颤！浓烟与火光冲天而起！那堵厚实的土坯墙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豆腐，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碎土！爆炸产生的气浪甚至掀起了远处的尘土！ 法正、庞统、徐庶三人被这远超想象的恐怖威力惊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法正颤声道：“这……这是何等神力！竟堪比天雷！” 庞统小眼睛瞪得滚圆：“若以此物爆破城门、轰击敌阵……何城不克何军不破” 徐庶深吸数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骇然：“陛下……此物若用于战阵，实乃……国之重器，亦是大杀器啊！” 刘基负手而立，对臣子的震惊毫不意外，淡淡道：“此乃‘火药’之初级应用，名曰‘炸药包’。其威力，诸位已亲眼所见。然，此物制造、储存、运输、使用皆需极其谨慎，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墨衡，演示下一项。” “诺！” 接下来是火雷箭。数十名精选的弩手，使用特制的强弩，将那些绑着竹管的箭矢射向远处的一片草人阵。 箭矢离弦，呼啸而去。就在箭矢即将落入草人阵的瞬间——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响起！箭矢前端的火药被引燃，发生剧烈爆炸，破碎的竹片、铁砂四散飞溅，瞬间将大片草人炸得支离破碎，甚至引燃了周围的草木！ “远程火攻！集群杀伤！”庞统立刻看出了军事价值，“若在守城或水战时，万箭齐发，皆为此等火雷箭，敌军必成齑粉！” 最后是手投雷。几名臂力惊人的军士，奋力将铁疙瘩投向更远处的模拟敌群。 “轰！轰！” 虽然投掷距离有限，但落地后的爆炸同样威力不俗，对付密集步兵效果极佳。 演示完毕，试验场内硝烟弥漫，一片狼藉，仿佛被天灾肆虐过。法正等人久久无言，内心受到的冲击无以复加。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陛下对此“天工院”如此重视，为何称之为“超越历代之根基”！有此等利器，寻常军阵、坚城高墙，在它面前简直形同虚设！ “孝直，士元，元直，”刘基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三位心腹，“此等利器，乃我圣朝绝密！其制作之法，核心匠人，必须绝对掌控，万无一失！目前产量如何” 墨衡连忙回答：“回陛下，硝石、硫磺供应已稳定，工匠熟练度提升，目前每月可产炸药包三百个，火雷箭五千支，手投雷千枚。若扩大工坊，增派人手，产量还可提升数倍。” “很好！”刘基点头，“优先装备禁卫军及甘宁、太史慈部水师。另，命格物院加紧研制可投射此等弹药的臼炮（早期迫击炮雏形）与开花弹！” “臣遵旨！”墨衡激动领命。 数日后，滇池之畔，另一处更大的禁区。 这里的气氛与火药试验场截然不同，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有力、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一座巨大的、由砖石和钢铁构筑的厂房内，一台庞然大物正在运转！ 这正是天工院另一项核心成果——卧式双动蒸汽机原型机！ 巨大的锅炉燃烧着优质煤炭，产生高压蒸汽，推动着精密的气缸活塞做往复运动，再通过复杂的曲轴连杆机构，将直线运动转化为飞轮的旋转运动。飞轮通过皮带，带动着旁边一排水力锻锤（暂时仍用水力，但即将改为蒸汽驱动）和几台正在试制的简易镗床、车床！钢铁被轻易地切削、钻孔，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法正、庞统、徐庶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看到，原本需要数十名壮汉奋力挥动大锤才能勉强锻打的铁坯，在蒸汽机带动的锻锤下，如同面团般被轻易塑形！那些需要顶尖匠人耗费数日才能手工打磨的精密零件，在那些怪模怪样的“机床”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加工出来，且精度极高！ “陛下……这……这铁兽，竟能自行做工永不停歇”徐庶声音干涩。 “此乃‘蒸汽机’之力。”刘基解释道，“以石炭（煤）烧水，化气为力，可驱动万千机括。未来，可用于矿山排水，让深井采矿成为可能；可用于推动巨舰，无风亦可日行千里；可用于纺织、磨面，百倍于人力；更可铺设铁轨，造火车，运载百万粮草，瞬息千里！” 刘基描绘的蓝图，让三位当世顶尖的智者头晕目眩，却又热血沸腾！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生产力极度发达、国力空前强盛的未来图景！ “墨衡，蒸汽机进展如何”刘基问。 负责此项目的大匠作公输衍（鲁班后人）激动地回禀：“托陛下洪福，原型机已可连续运转十二个时辰！气缸密闭、轴承强度等难题已初步解决！正在以此机制造更精密的零部件，用于建造更大功率的蒸汽机！预计半年内，可试制小型蒸汽明轮船！一年内，可尝试建造蒸汽动力的大型锻锤、抽水机！” “加快进度！资源优先供应！”刘基下令，“此外，高炉炼钢试验不可松懈，我要的是质优价廉的钢铁，越多越好！” “诺！” 离开天工院，返回皇宫的路上，法正、庞统、徐庶三人依旧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陛下，”法正由衷叹道，“得此‘天工’之力，我圣朝国力，十年之内，恐将十倍于曹、刘！届时，天下一统，易如反掌！” 庞统眼中精光闪烁：“更妙的是，曹、刘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还沉浸在刀枪剑戟、弓马骑射的旧梦里！待我朝火药成军，蒸汽巨舰横行江河大海之时，便是其灭顶之日！” 徐庶补充道：“然，此等利器，亦需善用。需谨防技术泄露，更需制定律法，规范使用，以免伤及无辜，或引发社会动荡。” 刘基颔首：“元直所虑极是。技术是利器，如何使用，在于执器之人。朕开创此等伟业，非为穷兵黩武，而是为了结束乱世，开创万世太平！待内部整合完毕，技术成熟，便是王师北定，混一天下之时！” 他望向北方，目光深邃：“曹操、刘备……你们还在争那汉室正统的虚名，还在算计那一城一地的得失吗殊不知，时代的洪流，已被朕以‘天工’之力撬动。你们所在的旧时代，即将被朕亲手缔造的新时代，彻底碾碎！” 圣元二年，成为圣元王朝乃至整个华夏历史的一个隐形分水岭。 火药与蒸汽机这两颗来自未来的种子，在刘基的精心培育下，开始在古老的东方大地生根发芽。一场静悄悄却又翻天覆地的产业与技术革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积蓄着足以颠覆整个时代格局的磅礴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