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燕山灵矿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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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镇的坊市分作两处，各有乾坤。 镇中心那处是宗门规制的正经坊市，铺面齐整，秩序井然。 而在燕山灵矿附近，还有一处由采矿人、小商贩自发聚集而成的野市，更添几分杂乱与鲜活。 石疙瘩村偏居一隅，与这两处坊市都隔着不近的路程，往来一趟总要费些周折。 今日，赵华章要去的便是那处灵矿旁的野市。 她特意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头上扣了顶宽檐布帽，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 空手出门，拐进大燕山边缘抄近路，很快便离灵矿方向越来越近。 当林间的树木渐渐稀疏，前方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小屋子。 这些屋子多是简陋的土坯房或木板房，歪歪扭扭地挨在一起，透着几分临时搭建的仓促。 赵华章停下脚步，抬手间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便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袋子甩到背上，勒紧了肩带，随即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官道走去。 此时的官道上已热闹起来，不少人都和她是一个方向。 他们大多背着行囊、扛着布袋，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疲惫，显然也是要去灵矿坊市交换物资的。 随着距离拉近，路边的屋子越来越密集，连成一片低矮的茅草屋，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难闻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灵气的波动，只是这灵气远比别处躁动。 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没有灵田的底层单身修士。 他们过着 “一月采矿、一月营生” 的日子，前一个月钻进幽暗的灵矿洞，辛苦开采灵矿；后一个月便在坊市旁摆个小摊，或是做点杂活，换取修炼所需的灵米、低阶丹药。 也有一些修士，索性直接在附近找个角落打坐修炼，哪怕灵气躁动难驯，总好过蹉跎岁月。 刚走到坊市边缘，官道旁便有人主动凑了上来。 一个脸上带着颗黑痣的中年男人，眼神在赵华章背上的麻布袋子上转了两圈，堆起几分热络的笑意：“这位道友，看着面生啊！你这背上鼓鼓囊囊的，定是带了好东西吧不如先给我瞧瞧，我这儿出价公道，保准不让你吃亏！” 赵华章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摇了摇头，脚步未停，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再往前走了几步，路边站着一个穿着格外 “清凉” 的女人，薄纱裙摆堪堪遮到膝下，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白皙的脖颈与肩头。 她手中摇着一把绘着艳色花纹的团扇，眼神带着刻意的妩媚，正朝着过往行人频频递去目光。 见一个黑瘦汉子扛着袋子走过，她立刻娇声喊道：“这位大哥，瞧着累坏了吧要不要过来歇歇脚一次只要一斤灵米，保你舒坦！” 那黑瘦汉子约莫是个老实人，被她直白的话语和姿态弄得满脸通红，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闷头往前走去，连一句回应都不敢有。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见状，低低笑了几声。 忽然，旁边的屋子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道高瘦的身影迈步而出。 那人浑身裹着泛着冷光的红色铠甲，肩甲棱角分明，腰间悬着一柄制式长刀。 才低声说笑的几人慌忙收了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任谁都认得，那是专司巡查、执法如山的红甲卫，寻常修士见了，无不心存敬畏。 就在气氛沉凝之际，屋中又探出个娇俏身影，女子穿着一身杏色罗裙，鬓边别着支珍珠钗，冲着红甲卫的背影脆生生喊道：“爷，今晚上还来不来啦” 红甲卫脚步未停，只从喉咙里吐出四个字，声音冷硬如铁：“今晚有事。” 说罢，便径直朝着远处走去。 赵华章收回目光，继续朝着野市的方向行去。 这野市大门边便是采矿人、各族与宗门值守修士的聚居区，家家户户错落有致，不像官道旁那般杂乱无章，反倒透着几分规整。 一踏入野市，喧闹声便扑面而来。 街道左侧，各家店铺鳞次栉比，多是镇上大小家族开设的铺面，门口挂着的幡旗上，“丹药”“符箓”“阵法”“法宝” 等字样随风飘动。 不过这些物件，大多是为练气期修士准备的，品阶不高，却胜在实用。 除了这些修仙所需的物件，野市里还有不少吃食铺子。 毕竟，在场的修士大多还停留在练气阶段，远未达到 “辟谷不食” 的境界。 虽说市面上也有辟谷丹售卖，可那价格贵得惊人，寻常练气修士根本消费不起，故而大家仍和凡人一般，需要靠食物果腹。 只是这里的吃食，与凡间略有不同，食材中蕴含的灵气越充沛，吃了之后便能更久不饿，也能隐约滋养灵力，因此，那些用灵米、灵蔬、妖兽肉烹制的食物，总是更受修士们的青睐。 这灵矿野市，赵华章其实不算陌生。 只是过往每次来，她都只是匆匆穿梭于人流中，从未在这野市里买过一件东西，更别说卖东西了。 倒不是瞧不上野市的货品，实在是她手头的灵石向来算计着花。 这些年攒下的灵石，她全用在了 “刀刃” 上。 家中新买的灵田，老二老三娶媳妇，老五老六的入门功法，还有她手上的着柄弓箭，及储物袋都是这些年慢慢添置的。 这些关乎修行根基的物件，她从不敢在野市将就，只愿多花些灵石，去坊市的正经店铺里购置。 今日会来野市 “卖东西”，是因为这野市摊位费便宜，最适合处置手头多余的灵兽肉。 赵华章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抬眼扫过眼前的野市景象，除了正街左侧规整的铺面，其余商贩都在铺面门前的空地上支起了摊位。 那些摊位看着像是随意排布，有的搭着简陋的布棚，有的直接将货品铺在草席上，实则暗合着 “按品类分区” 的规矩 —— 符箓、丹药、矿石、法器残件，各归其位，熟客一眼就能找到目标，倒比想象中有序得多。 没有过多停留，赵华章径直走向了正街的吴家店铺。 刚一进门，她便抬手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摸，一支通体泛着淡青光泽的箭矢便稳稳落在了掌心。 她将箭矢递到柜台前，对着迎上来的店小二问道：“店家，你们这儿可有与这支同款的箭矢若有的话，单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