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中闻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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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咔嚓嚓......″ 刚还睛空万里的群峰之上，不知从何处突然涌来大片的乌云，片刻间便布满群峰之顶，紧接着乌云间金光乱舞，闪电密布，接连不断的雷声在群峰之间回荡。 山坡下方，一群小孩正拖着一个小筐，着急慌乱的往山峰中间一个石穴方向仓促奔跑，呼喊声不绝于耳。 “苏......苏凡哥......等下我......″ 后方，有个小孩突然摔倒，筐里辛苦挖到的草药撒满了一地，撒落山坡顺着狂风的吹拂向下滑去。他一边心疼的弯腰紧捡着撒落的草药，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呼喊。 正带领众小孩向石穴奔跑的苏凡听到后方的喊声，回首望去，见此情景忙对身旁那个稍大的孩童道:“小虎，你带石头他们先走，我下去带下狗蛋″。 言毕，不及小虎回答，便急忙转身几步窜下来到狗蛋身边，急喊道:“狗蛋，别再捡了...... “这可是我挖了大半天的......″ “挖什么挖，再不快跑等雨落下后，滑倒摔一跤人都没有了！″不待狗蛋说完，苏凡直接将他的筐子提起，拉起依旧恋恋不舍的狗蛋往上就冲。 众小孩刚冲到石穴边缘，铜钱大的雨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衣服上一湿一大片，砸得人生疼。 众人呼喊着纷纷窜入石穴之内，再回首望向石穴之外，只见整个天地之间已是白蒙蒙一片，不要说远方了，就连几米之外也都看不清楚，片刻间，从石穴上方就落下一片水幕，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时众人方才惊魂略定的放松下来，胡乱的将已铺满地的干鸟屎扒拉到一边，瘫坐在地，后怕道:“这雨怎么来得这么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是啊，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 旁边的小柱子手舞足蹈的边说边比划:“这哪是下雨啊，这就像是把咱们村的罗湾河水全部倾倒下来一样。″ 只有狗蛋还在那嘟嘟囔囔的沮丧:“我挖了大半天的草药啊！本来能卖二十多文钱的，现在怕是连十文都卖不上了......″ 石头不耐烦的道:“行了，别埋怨了，这么大的雨，能跑到这里避雨就不错了，要不然......这么大的雨必爆发山洪，若山洪爆发没有落脚的地，性命都没了......″ 小虎站在苏凡身边侧身轻问:“苏凡哥，你说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奇怪咱们今天上山前三爷爷还说今天没有雨呢......″ 苏凡立在石穴洞口，雨丝被风裹挟着斜斜扫来，打湿了他半边衣袖。他却浑然不觉，只定定望着穴外茫茫雨幕。 山雨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远处的树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苏凡的出生，伴随着一场惨烈的变故。 他父亲本去上山捕猎，却不巧遇上了野猪群，同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回来。好在他父亲自幼跟着爷爷习武，凭着一身功夫勉强逃了回来，却已是重伤在身。 可这伤势终究没能撑到苏凡降生，他父亲便因恶化撒手人寰。母亲遭此重创，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垮了，生下苏凡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就这样，刚出世的苏凡便成了孤儿，是闻讯从外地赶回来的爷爷，将他一手带大，祖孙俩相依为命。 在苏凡刚蹒跚学步之时，爷爷就开始带苏凡习武，悉心传授毕生所学，为苏凡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虽然苏凡此刻只有十二岁，但村里三五个壮实小伙也近不了身。而这帮小孩正是此前随苏凡之父一起前去捕猎身亡之人的后人。 小虎口中的三爷爷就是苏凡的爷爷，年轻时曾是一位心怀壮志、游历四方的武者，遍游大陆见闻广阔，有着丰富的阅历，在村里威望极高。 此刻苏凡盯着雨幕，想起爷爷对他平时所述江湖奇闻，隐隐觉得这场雨来得特别蹊跷。 “大家小心，这雨不简单。”苏凡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群山间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震耳欲聋的雷声也遮挡不住这声音的传播，这怪异的声音从雨中而来钻入众人耳中，听得让众人浑身难受。 众孩童都吓得躲到了苏凡身后，小虎颤抖着声音问道:“苏凡哥，那是什么” “嘘......” 苏凡捂住小虎的嘴，示意众人禁声。 这时，那怪异的声音又隔雨传来，众人凝神间竟隐约听到:“......千年桎梏终得解脱......我敖青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赵长天......你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那股跨越千载的怨毒，混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仿佛能看见远古祭坛上跳动的幽火，听见锁链在时光里锈蚀的轻响。 话音刚落，便从雨幕中传来一片青光，伴随着一声开天劈地般的巨大声响，大地一片震动，尤如地龙翻身。 众孩童再也憋不住声音，在一片惊叫声中个个摔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将石穴上方落下的尘土吸入口中，引起一片咳嗽。 苏凡紧靠石壁，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这是什么......″ 整个脑海将爷爷告诉他的各种奇闻迅速翻出，却找不到关于此事的任何关联。 再次制止了惊叫，苏凡与众孩童爬在地上探头探脑的小心向石穴外望去。 只见远方最高山峰之巅升起一团青光，将天空中的乌云冲开一个窟窿，正向外冲去。青光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内蠕动，似蛇非蛇，浑身披鳞，头生双角，竟是一种苏凡从未见过的生物。 这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此乃汝脱樊笼之契，亦是吾诛汝之期！昔年汝法力滔天，吾难撄其锋，唯以封印困之，待至千载之后，令汝灵元耗竭……今时今日，可偿旧怨矣！” 话音自虚空荡开，带着古老的苍劲，每个字都似从青铜鼎上剥落的铭文，沉甸甸砸在雨幕里，激起细碎的涟漪。 话音刚落，只见那乌云窟窿中突然按下一根巨大食指，宛如一座肉色山峰从天而降向那团青光碾压而去。 青光中的巨影猛地抬头，双角刺破雨幕，周身鳞片亮起刺目青光，与天地间的雷电遥相呼应。 “赵长天，你仍然如此卑鄙，当年你杀不死我只能将我封印，今日，你依然奈何不了我......″ 只听一声历喝长吟从那团青光中传出:“曌?龘靐齉，炁?颰龞齾！” 青团巨影蠕动间，顿时一片古朴威严铺满天地间，在咒语落下的刹那，天地间的雷霆仿佛被唤醒的巨兽，瞬间挣脱乌云的束缚。 “以吾敖青之名，唤天地风雷！” 注：“曌”（zhào，意为日月当空）、“?”（zhǎo，古兵器名）、“龘”（dá，龙腾飞貌）、“靐”（bing，雷声）、“齉”（nàng，鼻塞声）、“炁”（qi，同“气”，道家指先天之气）、“?”（jué，石声）、“颰”（bá，疾风）、“龞”（biē，同“鳖”，古书中巨龟状神兽）、“齾”（yà，缺齿貌，引申为破碎），此乃龙族古咒，咒出可传递厚重的“雷霆震怒”的意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