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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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鬼市后，苏凡加快了速度，青色飞剑如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越靠近云彩岭，天地间的灵气就越发浑浊，空气中的血腥味与怨毒也越发浓郁。 远处的山峦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光秃秃的山头上没有一丝草木，只有几块歪斜的巨石，像恶鬼张开的獠牙，透着狰狞与恐怖。 夜幕降临时，苏凡终于抵达云彩岭谷口。 他落下飞剑，站在一块巨大的黑石上，目光望向谷内。 谷内阴风怒号，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枯骨，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隐约间，还能听到鬼哭狼嚎之声，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能穿透人的魂魄，让人不寒而栗。 苏凡将刘长老给的破邪符贴在衣襟上，符纸顿时亮起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阴寒之气挡在体外。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盏“引魂灯”，这是他特意炼制的，用幽冥草的汁液浸泡过灯芯，能照亮方圆十丈内的阴邪之物。 引魂灯亮起，淡绿色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谷内的景象也愈发清晰。 遍地都是白骨，有的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双手死死抓着胸口，像是在痛苦地挣扎；有的则被啃噬得残缺不全，只剩下半截骨架，散落在地上。 岩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历经百年都未褪色，散发着浓郁的怨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腐朽味，吸入一口，都觉得经脉发寒。 “吼......” 一声凄厉的咆哮从谷深处传来，震得苏凡耳膜发颤，脚下的黑石都微微震颤。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高达三丈的黑影从谷内的白骨堆中站起，那黑影没有实体，像是由无数怨气凝结而成，周身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残缺的面容在嘶吼。 黑影的胸腔中，跳动着散发着刺骨阴冷的一团幽蓝色火焰，正是怨煞的本源。 苏凡瞳孔微缩，这怨煞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 从气息来看，竟已逼近金丹中期，比玉简中记载的还要凶险。 他悄然运转敛息诀，将气息压至筑基初期，同时灵识沉入丹田，指尖凝聚起离火。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黑石后，仔细观察怨煞的动作。 那怨煞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转过身，幽蓝色的火焰朝着他的方向望来，像是两盏鬼火。 它的速度极快，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不远处的白骨堆上，利爪一挥，便将一根粗壮的白骨撕成粉碎。 利爪上带着浓郁的怨毒，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嗤嗤”的声响。 苏凡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怨煞的胸腔。 他发现，每次怨煞嘶吼时，胸腔中的幽蓝色火焰都会黯淡几分，而那火焰黯淡的瞬间，怨煞的动作也会迟缓一瞬。 那火焰，便是怨煞的弱点所在。 “正好，用你来试试我的破雷针。” 苏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储物袋中取出破雷针。 破雷针泛着寒光，针尖处萦绕着淡淡的雷纹，那是用雷纹石粉末炼制而成，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生的克制。 他摸了摸怀中的避雷丹，感受着丹田内奔腾的灵力，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这怨煞虽凶，却正好能逼出他的全部实力。 更重要的是，这里远离宗门，无人打扰，待他解决了这怨煞，便可在此地布置聚灵阵，冲击金丹。 到那时，雷劫落下，便是他破茧成蝶之日。 夜风吹过山谷，卷起地上的白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伴奏。 苏凡握紧了手中的破雷针，青色飞剑在脚下微微震颤，随时准备出手。 他知道，这场历练，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向那些算计他的人证明，他苏凡，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当金丹雷劫在云彩岭上空落下时，便是他苏凡，真正展露锋芒之日。 怨煞似乎失去了耐心，再次发出一声咆哮，身形一闪，朝着苏凡的方向扑来。 黑色的雾气席卷而来，带着浓郁的怨毒，仿佛要将他吞噬。 苏凡眼神一凝，足尖一点，身形向后掠去，同时指尖的破雷针脱手而出，带着雷纹之力，朝着怨煞的胸腔刺去。 破雷针携着细碎的雷纹，如一道银色闪电划破谷中阴风。 那怨煞似是察觉到针尖的正阳之力，胸腔中幽蓝火焰猛地暴涨，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嘶吼。 幽蓝火焰炸开的刹那，黑雾并未就此消散，反而如沸腾的墨汁般剧烈翻涌，竟在半空中分裂成上百个拳头大小的黑影。 每个黑影都拖着条雾状长尾，口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密密麻麻地朝着苏凡扑来。 这是怨煞将百年怨气分化成的独立个体，虽单个实力不及本体三成，却胜在数量庞大，且能共享感知，互为犄角。 “竟还有这手！” 苏凡脚下猛地跺地，离火顺着黑石蔓延，在周身燃起丈许高的火墙。 青钢剑被他横握胸前，剑尖离火吞吐不定，映得他眼底寒光凛冽。 第一个黑影撞上火墙时，发出油脂燃烧般的滋滋声，瞬间化为一缕青烟，可更多的黑影却绕开火墙，从岩壁缝隙与白骨堆后钻出，如黑色潮水般围拢过来。 他足尖在黑石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同时双手快速结印:“破妄符，起！” 数十张泛着紫芒的符纸从袖中飞出，在空中自动展开，符文亮起的瞬间，那些黑影的动作竟迟滞了半息。 这是筑基后期灵力才能催出的破妄之力，能短暂撕裂幻象，让怨煞的分身无所遁形。 “就是现在！” 苏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金刚剑猛地横扫，离火如扇形铺开，瞬间吞噬了二十余个黑影。 可还未等他喘息，残余的黑影突然在空中汇聚，竟化作一柄丈许长的黑雾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当头劈下。 巨刃过处，连火墙都被硬生生劈开道缺口，岩壁被斩出深达数尺的沟壑。 苏凡瞳孔骤缩，脚尖在虚空一点，身形如柳絮般斜飘而出，堪堪避过巨刃。 巨刃劈在黑石上，整座巨石竟从中间裂开，碎石混合着白骨飞溅，烟尘弥漫了半个山谷。 “天地无尘，万灵归寂！” 他借着烟尘掩护，念起了应悦真教他的“渡尘咒”，此刻被咒语他以灵力催动，竟带着煌煌正气。 咒语刚起，那些刚要再次分化的黑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黑雾如冰雪消融，露出无数蜷缩的残魂。 苏凡这才看清，每个黑影中都裹着个模糊的修士身影，有的穿着残破的战甲，有的握着断裂的法器，皆是百年前战死的魂灵。 “执念不散，终成怨偶。” 苏凡心中微动，突然收了离火，转而将引魂灯高举过顶。 淡绿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那些残魂在灯光中渐渐平静，有的甚至对着苏凡作揖，仿佛在乞求解脱。 黑雾巨刃的攻势也随之减弱，刃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原本黯淡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 那些平静下来的残魂眼中瞬间复现怨毒，再次凝聚成黑雾巨刃，且比之前更加凝实，刃身竟泛起淡淡的血色。 怨煞的本体在强行催动残魂的怨念，不惜让它们魂飞魄散，也要将苏凡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