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兵符与三百口人命，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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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有人送分来了！”这一声狼嚎使得，整个振武堂瞬间炸开了锅，那几个奉命前来制造混乱的赵府死士，前一刻还为潜入顺利而自得，下一刻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炼狱。 黑暗的营房里，窗户、门板、甚至狗洞里，都冲出了一群群眼冒绿光的“野兽”。他们衣衫不整，许多人只穿着一条亵裤，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刚磨好的短刀、操练用的木棍、吃饭的铁碗、甚至还有人拎着一只刚刷完恭桶、尚在滴水的刷子。 为首的死士头领，代号“鬼影”，他在刀口上舔了二十年血，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这群人脸上没有面对强敌的恐惧，只有……只有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看到满汉全席时的贪婪和狂热！ “这个是我的！谁也别抢！”一名学员怪叫着，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手里的板凳腿砸向一名死士的脚踝。 “妈的，你打残了还怎么算活捉分活捉加十分！”另一人怒骂着，直接一个懒驴打滚，抱住了一名死士的大腿，张嘴就要咬。 鬼影彻底懵了，他手中的淬毒匕首还没来得及划开第一个人的喉咙，就被四五个人扑倒在地，紧接着，十几只脚毫不客气地踩了上来。 “别踩脸！弄死了积分减半！” “扒了他的夜行衣！这料子好，能换两分！” “他怀里有东西！是火折子！能换一分！” 惨叫声、撕扯声、还有因为抢到战利品而发出的狂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这哪里是战斗这分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哄抢！ 混乱之中，唯有两人显得格格不入，陆风手持那柄从家里带来的铁剑，没有去参与那无序的围殴，他的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唯一一个还在负隅顽抗的死士鬼影。 鬼影武功最高，已经连续放倒了七八个学员，正欲突围，陆风眼中寒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个才是“大分”！剑出如一道冰冷的闪电，不攻要害，只削向鬼影的手筋脚筋。鬼影大惊，反手格挡，却发现陆风的剑招阴狠毒辣，完全是搏命的打法，逼得他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王莽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三名学员，悄悄拉起了一张用来捕兽的绳网。他没有参与正面的搏杀，而是在混乱中，冷静地观察、判断，然后选择了最省力、也最有效的捕猎方式。 “收！”王莽低喝一声。 鬼影前有陆风的夺命剑，后有王莽的绝户网，躲闪不及，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入网中。 “捆了！”王下令，他身后的学员一拥而上，将网中的鬼影捆成了个结结实实的粽子。陆风看了王莽一眼，眼神复杂，他提着剑，默默走到一旁，擦拭着剑锋，他赢了战斗，王莽却赢了猎物。 高墙之上，听风楼的王掌柜翘着二郎腿，满意地看着底下这场闹剧，对身旁的周启笑道：“周山长，看来这第一课，他们学得不错。” 周启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看着那个被学员们从头到脚扒得只剩一条底裤、还在不停挣扎的死士头领，叹了口气：“是学得太好了。” 他现在有点担心，这群人将来放出去，会不会把敌军将领也当成积分给活捉了 混乱中，唯有陆风与王莽二人，一个正面强攻，一个暗中设绊，竟合力将武功最高的死士头领“鬼影”生擒，这场由积分引发的狂欢，以振武堂学员完胜告终。 望楼顶上，苏晚晚看得兴致勃勃，拍了拍手，“不错不错，比看戏还有意思，这些人怎么处理” “处理”萧衍揽住她的腰，语气凉得像腊月的风，“送上门的刀，哪有不用的道理。”他对着黑暗处招了招手，几名暗卫无声出现，单膝跪地，“天亮之前，朕要看到定远将军府的兵符。”萧衍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暗卫领命，身形隐入夜色。 子时，京城宵禁，万户俱寂，定远将军府邸，却被冲天的火光照得亮如白昼。数千禁军手持火把与出鞘的利刃，将偌大的将军府围得密不透风。 府内家丁护院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按倒在地，定远将军赵康被惊醒，披衣而出，当他看到庭院中那些冷漠的面孔，以及为首那位手持圣旨的周启时，一颗久经沙场的心直沉谷底。 “赵将军，别来无恙。”周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周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赵康强作镇定，手已按上腰间佩剑。 周启没有回答，只挥了挥手，两名禁军将一个麻袋扔在赵康面前，麻袋解开，滚出鬼影的人头，赵康心中一惊，顿时明白大势已去。 周启上前一步，从怀中又取出一卷名册，甩在赵康脸上，“这是将军在京畿卫戍安插的所有心腹，如今他们都已在天牢喝茶，至于您在城外私自屯兵的三千死士，此刻应该已经见到阎王了。” 赵康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瞬间血色尽褪，他看着庭院里那些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儿孙，听着内眷们惊恐的哭喊，最后看向那份名册上一个个鲜红的叉。 “陛下说，他耐心用完了。”周启走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将军府上下三百余口，和您手中的兵权，您选一个。” 赵康缓缓闭上眼，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掀衣下跪、重重的叩首在冷硬的地面，“臣，自请卸甲归田。” 天亮，太和殿，萧衍端坐龙椅，神情平静。 “启禀陛下，”周启出列，手捧奏折与虎符，“定远将军赵康，昨夜上书，称其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不堪军务重负，恳请陛下准其告老还乡。此为赵将军亲笔奏章，与所掌京畿卫戍兵符。” “哦”萧衍接过奏章，看也未看，“赵将军一生为国，既然想歇歇了，朕自当成全。”他的目光扫过底下那些煞白的脸，声音温和，“准奏，另，感念将军劳苦，特赐黄金千两，即日启程，无召不得回京。”名为恩典，实为流放。 就在此时，刑部尚书陈青，呈上另一份奏报，“陛下，另有审讯急报，被生擒的死士头领‘鬼影’已全部招供，此次行动不仅是赵康授意，更有李氏在暗中接应。她利用昔日侯府旧人，为死士提供了振武堂的部分布防图，并约定事成之后，由她在城中散播谣言，将纵火罪名引向寒门学子，彻底搞垮振武堂。” “知道了。”萧衍淡淡道，“传朕旨意，李氏罪无可赦，扔去乱葬岗。至于镇国侯府，朕本想给他们留条活路，传朕旨意，三族之内，凡与此案相关者，一律斩。”说罢，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