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妮可·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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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罗宾合上手中的书，优雅地站起身。 她莲步轻移，从阴影中走出，来到昏黄的灯光下。 那张成熟知性的脸上，带着一贯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仿佛地下室里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看着克洛克达尔那张写满烦躁与凝重的脸，心中早已有了几分猜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不可一世的沙皇，如此失态。 “社长。” 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地下室里。 克洛克达尔没有废话。 他捡起脚边的那块木板，动作粗暴地，直接抛向了罗宾。 木板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带着一丝破风声。 罗宾只是轻轻抬手，便稳稳地将木板接住。 但在木板入手的那一瞬间。 她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微笑，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固。 好沉。 这块木板的密度，远超它的体积所应有的重量。 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附着在木板之上的某种东西。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 像是一种……意志。 一种坚韧、古老，仿佛能历经万古而不朽的意志。 这股意志，与她过去触摸过的历史正文石碑上，那股隐晦而磅礴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这东西，来自无风带。” 克洛克达尔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用最简洁，最不耐烦的语言，将这块木板的来历，以及mr.5小队的遭遇，快速复述了一遍。 “……达兹用他的刀试过。” “我也用我的能力试过。” 克洛克达尔指了指自己那只黄金巨钩的尖端。 “结果，就是这样。” 妮可罗宾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板上那清晰可见，甚至在沙砾冲刷下变得温润光滑的纹理。 她的考古学知识告诉她，这种木材的质地，非常古老。 甚至可能来自于某个已经从海图上消失的古代岛屿。 而那股固化其上的，永不消散的“意志”…… 这已经不是霸气所能解释的范畴了。 在她的知识体系中，在那些被世界政府列为禁忌的古老文献里，确实记载过某些匪夷所思的传说。 关于某些能将“意志”与“物质”进行永久融合的，神一般的存在。 但那只是传说。 是存在于“空白一百年”历史中的，虚无缥缈的神话。 而现在。 一块承载着这种神话力量的实物，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 一个能让王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都感到棘手甚至恐惧的神秘男人。 妮可罗宾那颗因为考古而变得古井不波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那是学者对于未知真理的，最原始，最狂热的探究欲。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克洛克达尔。 对方正死死地盯着她，那张阴沉的脸上，写满了审视与猜忌。 克洛克达尔不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她，妮可罗宾。 一个从八岁起就背负着七千九百万贝利悬赏，毁灭了数个组织，被誉为“恶魔之子”的女人。 他知道她加入巴洛克工作社的目的不纯。 他知道她和他一样，都在寻找着“历史正文”。 他们是同类，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想要解开那个男人的秘密，想要处理掉这个足以颠覆他整个计划的巨大变数，他需要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解读“未知”，能够触碰“禁忌”的钥匙。 放眼整个巴洛克工作社，甚至整个伟大航路前半段。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符合条件。 妮可罗宾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没有立刻回应克洛克达尔的话。 也没有对他描述的那个神秘男人，表现出任何过度的惊讶或好奇。 她只是微笑着。 用那种让克洛克达尔感到无比烦躁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微笑，平静地看着他。 她在等待。 等待克洛克达尔说出他的真正目的。 她很清楚，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任务说明。 这是一场交易的开始。 是一场赌上了彼此野心与未来的，危险博弈。 地下室的空气，再度陷入了凝滞。 只有克洛克达尔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 克洛克达尔终于败下阵来。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miss.allsunday。” “我要你去一趟无风带。” 妮可罗宾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分。 “动用你的一切手段，你的智慧，你的能力。” 克洛克达尔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要知道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的能力。” 他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身影将妮可罗宾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找到他。” 妮可罗宾将那块沉重的木板轻轻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抬起头，迎着克洛克达尔那充满压迫感的姿态。 “社长。”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考古学家。” “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擅长。” 克洛克达尔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这是在跟他讨价还价。 “你想要什么” “一块历史正文的拓本。”妮可罗宾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可能！”克洛克达尔断然拒绝，“阿拉巴斯坦的历史正文，关乎着‘冥王’的下落，在你帮我得到它之前，谁也别想碰！” “那么，社长。” 妮可罗宾微微欠身，笑容优雅而疏离。 “我想，这次的任务，您需要另请高明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回那片属于她的阴影。 “站住！” 克洛克达尔的低吼在身后响起。 他看着妮可罗宾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在玩火，绝不能对她做出任何让步。 但那个神秘男人的存在，就像一根最毒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 如果不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他寝食难安。 “我可以给你看。” 克洛克达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妮可罗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的微笑。 “只要你带回有价值的情报。” 克洛克达尔补充道，语气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成交。” 妮可罗宾的回答，干脆利落。 她重新拿起那块木板，又拿起了mr.5留下的那只紧急联络电话虫。 “我会去见见这位，能让社长您都感到烦恼的‘食神’。” “不过……” 她顿了一下。 “我需要一艘能进入无风带的船，以及……一个不会问任何问题的船长。” 克洛克达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去找mr.2。” “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